《拥抱太阳的月亮》《拥抱太阳的月亮》第三章 我爱我家

    毕业后回到家里,憋了许久的委屈终于宣泄了出来,当着父母的面我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场!我妈看着我哭也跟着哭,边哭边埋怨我爸没本事。我爸听了也不辩解,只一个劲的在一旁唉声叹气!后来我哭够了,心情好了许多,主动跟父母谈起我的工作,把周老师如何帮我联系工作一事跟他们详细说了,并且告诉他们我将来上班后的工资待遇要比他们现在的工资还高。爸妈一听又立即高兴起来,追着我问了不少问题。
    我父亲问我:你老师的学生是不是那个技术副总石长顺啊?他下井检查工作的时候我和他有过几次交谈,感觉他技术不错,工作认真,为人也正道,陆开山对他很是器重,听说现在是董事长面前的红人!
    我母亲则有点神秘的问我:“你老师也认识陆开山啊?”我看着母亲:“老师说是在项目合作中曾和他有过几次照面,但据我估计可能没什么深交。”我知道母亲心里是怎么想的,只好实话实说,免得她又想入非非。母亲一听现出失望的样子。
    人常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我父母现在就是这样,平时不能有事,一有事就吵,他们见我难受,心里本来就难受,现在遇到话不投机,就又吵了起来。只见父亲瞪了母亲一眼,说她整天净想歪门邪道,母亲不满的反说父亲假正经,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吵架,最后吵来吵去还是母亲占了上风。多少年的老习惯了,我早就见怪不怪!这会儿我看见完胜的母亲撇着zui正在挖苦处于下风的父亲,说他掘进队队长干了十几年了,也没本事往上爬爬,就知道在家里跟老婆吵架抬杠,算什么本事?你要是真有本事,也把你老婆的工作挪一挪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去找找原来分到你队上的那个姓孔的大学生,人家现在是矿上副总,你原来对他那么照顾,你去求他肯定能成,但你就是放不下你那该死的面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倒是保住了你的面子,跟着受罪的却是你的老婆!每天还要上班,下班回到家里还得做饭、伺^候你!伺^候你不说,还得伺^候你的老的!我……我这是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母亲说着说着哭了起来,父亲则一声不吭,转身回到房间把门一关,一个人躲清静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向父亲询问数月前发生的那次瓦斯爆炸,当时我从报纸上得知消息的时候吓得不轻,因为发生爆炸的矿正是父亲所工作的钻石山煤矿,我当时担心父亲出事还专门往家打过电话,直到确认父亲没事才完全放心!现在我突然想起来又问父亲:“那次瓦斯爆炸怎么会没有死人呢?谁不知道瓦斯爆炸的厉害,怎么可能会不死人?报纸报道是不是有点失实?正阳集团为此还受到了天朝煤炭部的专门表彰呢!”
    没想到父亲则郑重的告诉我:“报纸上没有瞎说。不死人也并不意外,它是有原因的——钻石山矿是所有生产矿中最好的矿,无论是技术设备或是技术管理都是最先进的。当时发生爆炸的是个新井,煤与瓦斯突出虽然比较严重,但因为新井掘进面并不深,关键是通风和检测做的比较好,检测设施一检测到瓦斯浓度超限就报警了,值班领导和调度员迅速组织工人们撤离,有几个撤离较慢的因为窒息在出口不远处晕倒,也被随后赶到的救援人员发现给救了出去,好在因为送医院及时、抢救也及时,最后都没什么大碍,只有三、四个人受窒息时间稍长比较严重,其他人都是轻伤!”
    “这几年正阳的发展上来了,安全问题越来越引起重视,但因为地质原因,煤层复杂,正阳的十六个生产矿井中,高瓦斯矿井和煤与瓦斯突出矿井较为普遍,懂事长陆开山来到正阳以后,曾和几个著名大学gao过瓦斯治理研究,钱投出去了不少,作用却没多大,陆开山为此也非常头痛,只能在日常管理上多下功夫,但却治标不治本,瓦斯安全还是防不胜防。”
    我告诉父亲:我的老师就是专门研究这个的,瓦斯治理的安全问题全煤炭行业都没辙,陆开山能有什么辙?就行业目前的技术而言,瓦斯隐患杜绝不了,也不可能杜绝,只能依靠先进技术和加强管理来尽量减少事故的发生或尽可能减少人员伤亡!
    父亲又问我上班会去哪个部门?我答:可能是技术处吧?听石长顺的意思,现在集团缺技术人才。父亲说,可不?现在企业效益不好,有点能耐的技术人才都不愿意来,来的都是没多少能耐的,有的即便有点能耐也不敬业,和以前分到矿上来的大学生都没法比。我问父亲,说的是不是还是那个大学生孔春来?父亲说,那个小孔人聪明勤快不说,技术活呱呱叫,还特会尊重人,这辈子能让你爸佩服的人不多,小孔算是一个!
    丁丁,瞧瞧你爸,这一口一个小孔叫的,我听的身上都快起鸡皮疙瘩了!人家那是孔副总,比你大着好几个级别呢,岂是你一个小小掘进队队长能叫的?!母亲一听这话又忍不住和父亲抬起杠来。
    父亲不服气的瞪着母亲:我咋就不能叫他小孔了?他就是再升几级,我还是会叫他小孔,再说,这也是他让我这样叫的,说是这样叫他听着亲切,叫我以后就这样叫他!
    母亲笑话父亲:“还叫着亲切!人家那叫客气,人家一客气,你就顺杆爬!说好听点,你这叫亲切,说不好听点,你这叫倚老卖老!”父亲听得满脸通红!
    我赶紧制止母亲,让她别再说了:“我爸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人各有志嘛,做好自己就好,再说,我爸就这脾气,多少年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人们不是经常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吗?所以您别再跟我爸抬杠吵架了,就让我爸做他自己喜欢做的事不好吗?您清静,我爸清静,女儿才能清静!”母亲被我劝住,这才不再吭声。
    第二天去奶奶家,奶奶家就在离矿上不远的东山村,骑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因为事前打过电话,到奶奶家时见我奶、我大伯和我大娘都在。奶奶昨晚可能听我妈说什么了,一见我一把抱住我就放声大哭,一边哭还一边说着“我苦命的孙女啊!”我和大伯、大娘怎么劝都劝不住,正在为难之际,听说我要来的小姑也回到了娘家,一进门见我奶奶哭成这样吓了一跳,还以为家里出啥事了,等问名原因后忍不住埋怨奶奶:“妈,不是我当女儿的说您,您犯糊涂了不是?”
    奶奶哭着,不服气的说:“我孙女命苦,这孩子打小学习好,上了多少年学了,最后还是回到了这穷山沟里,我难受,哭哭还不行啊?咋就像你说的犯糊涂了?”我姑拉着我奶坐下,故意装着悄悄的跟我奶说:“妈,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二哥家统共就丁丁一个孩子,指不定多希望丁丁能回来工作,好一家人团聚呢,偏您老糊涂了,在这又哭又闹的瞎搅合,我敢说我二哥肯定烦您这样!”
    我小姑在家排行老末,是有名的心眼多、鬼点子也多,从下到大我大伯和我爸就没少受她‘欺负’,现在我奶经她这样反着一劝,在心里一琢磨觉着是这么个理,立马就不哭了,她边擦眼泪边跟我姑小声的说:要是这样,不准你跟你二哥说,谁也不许说!我姑笑着连连答应:“妈,您又犯糊涂了不是?我是跟您近或是跟我二哥近?我当然是跟您近了,您可是我妈,放心,在我二哥那,我啥都不会说,当然,我也绝不允许任何人说,您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大伯、大娘和我在一旁听着直想发笑,我这个小姑啊,要论心眼和激灵劲儿,在这个家里,谁也比不过她!
    下午从奶奶家直接去西山村的姥姥家。西山村在东山村的西面,因为是邻村,离得并不远,走路也就半小时的脚程。而且从奶家去姥家然后歇一晚,和小姨说说话,第二天回家正好顺路。本来奶奶要让小姑陪我去,小姑ting忙的,是我坚决没让,让小姑忙自己的生意去了。
    来到姥姥家,和大舅打过招呼,见到姥爷和小姨也在就是一愣:“姥爷,小姨,您们不是在乡里正忙的吗?怎么有空在家里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大舅学校放假,小姨在上班,而姥爷呢,前两年从沂水乡副乡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后,因懂水利技术,算是半个水利专家,又被乡里返聘回去做了顾问,来之前我打电话听我姥说过,我姥爷被乡长一个电话给叫走了,原来你们现在都在家啊?
    没等姥爷回答,一旁姥姥就代为回答了:“是我给你姥爷和你小姨打电话,说了你要来的事,你姥爷和你小姨下午就赶回来了!”姥姥话音刚落,姥爷就问我:“丁丁啊,我怎么听你妈说你留校的事又黄了?”
    亲人们都很关心我工作的事,我少不得就又把如何留校和留校不成及后来工作之事详详细细跟姥爷一家说了。姥爷听得很仔细,一边听还一边问,等我说完,姥爷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想了一下才对我说:“丁丁啊,出了问题,你能先从自身查找问题原因,这就很好嘛,这就说明啊,咱们的丁丁已经长大了!”姥爷说着环视了一圈家人。大舅也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以后吃一堑长一智,工作中可别再犯了!”只有我小姨发表了不同意见:
    “我认为在这件事上,教丁丁的那个老师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刘明阳,堂堂一个大学校长,凭什么相信告状信而不相信丁丁老师,这明显说不通嘛?更不符合常理!”又想那个写告状信的人究竟会是谁?“写告状信的人只有一种解释能说得通,那就是他把丁丁告下来了,自己完全有上位的可能,否则的话得罪人不讨好谁会去干?丁丁你仔细想想这个人会是谁?”
    我告诉小姨,我的师兄崔不急毕业考试成绩排在第二,我后来被人告下来后他就留校了。会是他吗?我以前从未怀疑过是他,即便现在我心里还是不太相信。当时老师课堂上的学术争论他也是参与人之一,何况也是老师鼓励和允许的,是光明正大的事,他应该不是那种无事生非没事找事之人。而且关键是刘明阳的态度,撇开崔不急的人品不讲,即便告状信真是他所写,他怎么就能肯定刘明阳一定会相信他呢?除非……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浑身一激灵!小姨接过我的分析:“除非是有人授意,而且这个授意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明阳,是不是?”小姨一针见血、毫不客气的说了出来。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有点百思不得其解,直觉还是不可能!小姨正要再说,回头看见我姥爷在瞪她,便打住了,嘻嘻一笑说:“我说老爸,您是老官僚了,您说我说的对不对?”我姥爷面无表情的看我小姨一眼,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转身却对我姥姥说:都是你惯的不像样!
    说起我这个小姨,比我妈和我大舅可小不少,足足小着二十多岁呢,和我这个外甥女年龄相仿!当年我妈怀我时,我姥四十五岁,居然也怀上了!我姥认为和自己女儿一起生孩子,是件很xi吮的事情!再说自己年龄大了,也担心别人笑话,就不想要。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姥虽为农村妇女,但我姥爷是乡干部啊,乡里计划生育抓得正紧,我姥得躲计划生育,否则一个不留神,我姥爷官职就会不保,所以就更不想要了。
    而我妈呢,从小就没有妹妹,只有一个哥哥,所以就特别想要一个妹妹。她批评我姥思想保守是封建脑子,说:“谁爱笑话就笑话去,人又不是为别人活着的!”话是这样说不假,但我姥就是接受不了,我妈就威胁我姥:你要不生我也不生了!担心我妈做傻事的我爸慌得也赶紧去做我姥的工作,最后我姥只好让步。我姥爷哭笑不得的问我妈:那万一生下来是个弟弟呢?我妈妈说,是弟弟我也要。
    所以后来有段时间,我姥就去了外地的亲戚家躲计划生育,一年后抱着孩子回来,告诉邻居是亲戚家寄养的,多少年都没有报上户口。不过,好歹最后生下来是个女孩,我妈如愿以偿,也因为这个原因两姐妹打小关系就好,连带我这个外甥女和我小姨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当然了,我姥我姥爷还是很疼我这个小姨的,毕竟老来得女嘛!
    小姨和我大本毕业那年,我姥爷还是沂水乡的副乡长,又正好赶上乡里招考公务员,我小姨专业对口一考即中,而我呢,继续读研究生直到毕业。我毕业时,我姥爷虽说早已不管事了,但好歹还是返聘专家,托托关系还是有的。但问题是乡里从三年前我小姨那次招考公务员后就没再招考过公务员了。没有指标,我要是进来只能先当临时工,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转正。但问题是,我去乡里会干什么?专业又不对口,不像小姨,学的是水利技术专业,乡里面用得着,有用武之地,所以我就拒绝了姥爷的建议。
    不能去乡里当公务员,对此我很看得开,但我姥爷却看不开,总觉得有愧于我,弄得我有时还得开导他,就譬如现在,我姥爷为我工作不顺而难受,我就得劝他想开点,最后我姥爷伤感的说:“我是老了,啥都帮不上你们了,以后你们自己好好努力吧!”
    在姥家吃过晚饭,和小姨挤一个g上睡觉,前半夜说悄悄话,后半夜才朦朦胧胧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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