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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布,那个白发青年,他背着雷欧,一个头上顶着魔兽幼体的倒霉蛋,进退两难,于是心一横,直接往断崖跑。
轰隆一声,左侧巨大的魔兽被破地而出的咒灵吞吃入腹,右侧着忽闪着宝石的光彩。
扎布和雷欧同时看向宝石。
贫穷的雷欧在心中大呼,有钱人!
然后就看见数颗宝石在魔兽前炸开,鲜血碎肉飞一地。
“立香,这是你的术式?”夏油杰指指下方被炸碎的魔兽群,震惊到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还是说,奢华到用宝石做这种一次性的咒具?
藤丸立香手一挥,没被炸死的魔兽面前重叠出现不少卢恩符文,然后炸开。
藤丸立香摇头,“魔术的一种。”
“哇塞,杰!立香!快看这个!”五条悟抓住二人的肩膀,让他们扭头看向身后参天的大楼。
“怎么了?”夏油杰问。
他话音刚落,一具巨大的魔兽就撞破大楼向三人张口咬来。
夏油杰艰难的操纵虹龙避开崩塌的碎石。
同时那腥臭的口气差点把三人当场熏过世。
慌忙间夏油杰操纵虹龙向断崖后退,可是在即将退到深渊上方时,虹龙停住了,它瑟缩着,不敢再后退。
因为深渊里有不可直视的存在。
于是三人降落下来,刚好和对面两人打个照面,那两人跟见了亲妈似的跑过来。
后面的魔兽也跟见了亲妈似的跑过来。
突然,后面同时响起几个人的声音,虽然混在一起完全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依稀知道应该是什么招式名。
冰与血液与子弹同时涌出,右侧的魔兽被赶尽杀绝。
“哇——”持枪的金发美女抓狂跺脚,“招式名都混在一起了啊!”
她身边的男人无奈道,“KK……”
接下来的事越来越超脱常理,后面赶来的四人没有解决掉最后闯出来的超巨型魔兽,反而是朝这边跑来,然后有人|大喊一声,
“所有人!排成一列!”
藤丸立香三人迷迷糊糊地就和他们排成一列了。
然后就见最前面那个魁梧的红发男人,左手上的十字架发出耀眼的血光,“布雷格利德流血门术,参上。”
“117式,绝对不破血十字盾!”
魔兽咆哮着冲过来,然后撞上十字盾的一部分被挡住,而剩下的部分在惯性作用下直冲深渊,像橡皮糖一样被拉长,断开,除了被十字盾挡住的部分,其余部分直接被深渊吞没。
鲜血淋头,每个人身上都是魔兽腥臭的血。
面前还有一部分十字型的尸体。
连对面那群体格较小的魔兽都被恶心吐了。
*
魔兽暴|动结束时,每个人都筋疲力尽,蔫嗒嗒的,KK,那位金发女士,捏着自己被臭血黏在一起的头发,有气无力,“我先回去洗个澡,没事勿扰。”
克劳斯点头,然后带着一群人拐七拐八绕到一个昏暗的死胡同里,尽头是一扇老旧的门,门两边还倒贴着两个福字。
那不是中华的传统习俗吗?藤丸立香在心里吐槽,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奇怪了。
然后克劳斯上前拉开门,一台电梯赫然出现。
是异空间。
“欢迎来到莱布拉。”
老管家走到他们面前,“客人们先到这边休息一下吧。”
稍作休息后,藤丸立香三人坐在沙发上,浑身缠满绷带的老管家为他们端上红茶,“感谢你们在战斗中对莱布拉的帮助。”
藤丸立香笑着端起茶,雾气模糊了双眼,“我们也应该感谢莱布拉各位的出手相助。”
史蒂芬在他们面前坐下,接过自己的茶,是的,这时大家已经打理好自己,换下了脏衣服,是时候开始“商业活动”了。
莱布拉急需知道外界情况,藤丸立香三人则对HL十分感兴趣,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至于咒术界高层,藤丸立香三人都觉得只要有悟拍的那些照片就可以了,也许,再加上一点比较基础的情况。
双方畅谈到日暮,都对对方的世界有了大致了解,当然更深层次的,掩盖在所谓“共识”之下的事,大家都很有礼貌的没有触碰。
走出莱布拉,三人在狼人珍的推荐下,找到了一家旅馆,据珍说,
“大部分外面来的人,一般都不希望在睡觉时被拆家,所以就推荐这家旅店了。”
HL的人可不这样,他们中相当一部分是巨型生物的狂热追随者,会专门在巨型常走的路线上蹲守。
藤丸立香带着几块三明治,敲响了夏油杰的房间门。
夏油杰应该是在洗澡,在敲门时,藤丸立香还听到里面的花洒喷水的声音。
这隔音不行啊。
门开了,果然,夏油杰套着白T,一手开门一手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是立香啊。”他侧过身子,让立香进来。
“吃晚饭没有?我带了三明治过来。”立香把三明治放在茶几上,拿起遥控打开电视。
夏油杰从冰箱里拿出两听冰啤,抛一罐给立香,虽然立香酒力不行,但……他仔细看一下度数,这个度数挺低的,应该没有问题。
“你该不会就是来给我送晚饭的吧?”夏油杰挨着藤丸立香坐下,“有什么事吗?”
立香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她有点不敢说,今天杰的死亡倾向飙升,一日之内涨到了25%,她怕说错了什么,不管是不是任务,藤丸立香,是真的不想失去朋友。
但她还是说了,“杰,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就该做普通人的英雄……”即使背负着你难以忍受的痛苦。
她记得每次夏油杰吞咒灵时的痛苦表情,也记得夏油杰关于它的描述,像沾满了秽物的抹布,藤丸立香甚至已经习惯在身边带上漱口水和薄荷糖。
夏油杰没说话,但他握紧啤酒罐,铝制的罐子发出细微的皱折声。
冰汽腾得藤丸立香一激灵,夏油杰的状态开始不对劲起来。
不,在他坐在虹龙上,看着无数人被堕|落王以“无聊”为由杀死时,就开始不对劲了。
强者随手制造出的灾厄,大肆收割着弱者的性命。
他紧握着啤酒罐,头深深埋下,“……立香,身为强者,难道,不应该保护弱者吗?”
……
也许,这样说是没错。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藤丸立香曾经去到过一个以超级英雄为中心的世界。
超级英雄们,仿佛都认定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道理,当时,包括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要立于众人身前,成为众人的盾,抑或众人的矛。
藤丸立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这样认为的。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么个道理:要救世。
她最熟悉,最信任的战友,玛修,似乎也是这样想的,玛修每每为别人筑立高墙,却把自己关在门外。
可是,当她立于纽约战场上,看到从天际飞来的核弹时,她动摇了,看到友人亲自将核弹送入太空,她疑惑了。
有人在前线奔波,尽自己所能挽救每一条生命,可依旧有人,视人命如贱草,随意抛弃……
可是……
“我们出去走走吧……”藤丸立香站起来,向夏油杰伸出手。
……
HL有一条很不错的河,宽广、博大,幽深却又波光粼粼,有如夜幕。夏夜的暖风吹起二人的发丝,慢慢拂去心间的烦燥。
藤丸立香斟酌着开口,但一开口,刚才一路走过来时打好的腹稿,想好的词汇什么的,就全都忘记了,最后只好干巴巴的开口,“……我不知道,我不能说,如果一个人有力量,他就必须去保护他人……”
她感到夏油杰和自己交握的手握的更紧了,但夏油杰仍低着头,风吹过时,带起他头发上的点点湿意,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迟疑的,慢慢地说,“立香……我知道,力量本身没有对错,是否正确在于……”使用力量的方式。
所以夏油杰即便忍着恶心,也会一只又一只的收服咒灵,这种近乎自虐的方法,是他变强的唯一手段,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立香脑海中闪过的,却是无数张或笑或怒或悲的脸。
有人在大火中被背叛,却仍然挥舞着旗帜,一次又一次回应自己的祖国;有人的身体四分五裂,却是以一己之力拯救了人民,分割了国境……
也有人为了一己私欲,或改造或囚禁后代,扼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
有奉献者不被理解,有为己者遭受恶罚,也有被理解者开始奉献,也有人在最后潘然醒悟,决定为自己而活……
还有人,虽然许下了做自己的愿望,却依旧终身为他人奔波焦虑……
所以藤丸立香说,“不知道。”
她不能说,只要帮助别人就会得到好的结果这种话,也不能盲目地下定论,那就为自己而活吧。
因为,活下去,怎么活,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也许旁人可以提出建议,但无论是谁,连神明都没有权利指手画脚。
“可是,”夏油杰打断藤丸立香的话,“如果是恶人,还有必要保护他们吗?”
飞姆托放出魔兽收割生命的事让夏油杰气愤,但为了自己生存,而推他人入火坑的普通人则让夏油杰感到后怕。
有意义吗?
他问自己,如果自己救下的人,可能在未来加害于其他人,或者说,那人本就是一个恶人,那有意义吗?
他看向藤丸立香的眼睛,自从认识藤丸立香以来,他好像就未曾在这双眼睛里看到过迷茫,于是他问,
“真的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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