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之炼尸为奴》玄幻之炼尸为奴 第七章 雪地焰灵

    一座大山的山脚下，有几十户人家的山村。
    有火光，是人举着火把。
    人不少，火把也不少，全部聚集在一间简陋的木屋前，围着一名火焰般的美丽少女。他们大多瘦弱、年老，衣着寒酸，神情充斥着绝望，但其间又夹杂有微妙的希望，死死盯着位于中心的她。
    最后他们低下头，深深惭愧，惭愧又乞求道：“焰灵姬，这次全靠你了，救救我们吧。”
    “大家都没办法，雪神大人要供奉的时辰快到了，我们给不起。没有供奉，雪神大人会吃掉我们的。我的女儿妻子都被吃了，就要轮到我和我儿子。不想死，我们不想死啊。”
    “焰灵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们死了，这村子就完了······”
    寒风凛凛，众人冻得瑟瑟发抖，风雪中的火把飘摇不安，随时都可能熄灭。焰灵姬静静站在原地，依依打量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然转身，孤身一人穿过人qun，眼看就要回到木屋当中。
    “焰灵，你也是从我们村子里出来的，你父母当年逃难，是我们村子好心收留，你不能不管我们！”众人挡住她，不让她回去，惶恐中带着强硬。
    “我回去再看一眼我弟弟，能够让开一下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冷，与清晨薄雾凝成的露珠相似，纯净而透明，亦寒透了骨子，这与她火焰般的身影呈现巨大的反差。
    人终于让开了，但全部都堵在门口，哪怕风雪再怎么寒冷，也不肯退去。
    是怀疑，不信任她么？焰灵姬心底回荡着幽幽的苦涩。
    自两年前从城里拜师学艺，学成归来，她为他们击退猛兽，守护于此，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而他们可曾发自内心地感谢过她？
    她只失败过一次，被那称为雪神的妖狐重伤，千辛万苦才逃回来，之后就变了。山民们明面上仍旧对她恭恭敬敬，暗地里对她指指点点，骂她贪生怕死，吃村子里的粮食，不愿出力。她能理解他们，因为她的失败，不得已向妖狐献上祭品，一次就是好几条人命，全是骨ròu至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心里肯定备受煎熬。
    但她不是不敢拼命，如果真不敢，当初就不会从城里回来，在危险的深山里与妖魔搏斗，好几次都差些丧失性命。实在是妖狐太强了，她的火焰敌不过它的寒冰，拼命也没有任何用处，不如潜心修炼，待到有把握之时，一举击杀妖狐。
    结果就在她快要突破境界，能操控更强的火焰之时，他们打断了她的修炼进程。如今，她最为虚弱的时刻，他们竟然要她与妖狐拼命。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们在以往献祭之夜，都不曾如此慌神绝望……
    她听，她看，她恍然大悟。
    ‘我的女儿妻子都被吃了，就要轮到我和我儿子。不想死，我们不想死啊。’
    原来不甚重要的人几乎死完了，没人再替代他们死才这般急切。
    他们需要有人代他们死，没有了能轻易舍弃的人，终于找上了不能再守护他们的火焰。不能再守护他们，不能让他们再得到好处，便不再地位崇高，即便是保护神一般存在的火焰巫女也能舍弃。
    她不为自己感到悲哀，只为那些已经被舍弃的人感到深切悲痛，大概她真正应该守护的是那些被舍弃的人，这才是她父母最初的愿望，因为她父母也曾是被舍弃的人。
    如此她顺着他们的期待去送死，等她死了，他们又能活下几个？
    这个时代，战争、强盗、猛兽、苛政杂税、天灾瘟疫……活下去太不容易，尤其是山野之人。那些规模较大，有重兵把守的城池还好，只需交足赋税，就能得到军队的庇护，除非有战争，否则不能危及那里的安全。可山野山村算什么？没有足够的武力庇护，凶猛野兽就能将之摧毁殆尽。
    无话可说，也不想说了，她进入房内，脚步轻盈地走到弟弟睡觉的地方。
    和往常一样，弟弟天黑以后就会沉沉睡去，直到天亮才会醒来，其中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
    焰灵姬坐在一侧，看了又看，怎么也看不够，这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即使不保护村里其他人，也不能不保护他。
    因此，她必须找到妖狐，杀了妖狐，尽管希望渺茫。
    村里其他人的眼神，告诉了她极可能会发生的事，如果她不去找妖狐拼命，她弟弟也可能被当做祭品献出去。
    看了许久，门外的人们已经很不耐烦了。
    “一个人，你也要好好活。”焰灵姬站起来，细长的指尖碰到弟弟的额头，想要把这句话灌入他的脑海。
    此去生死难料，身死又如何？
    她无惧生死！
    “请照顾好我弟弟，这是我唯一的请求。”焰灵姬一身烈焰，背负简陋弓箭走出来，对众人鞠躬，低首间了却恩恩怨怨。
    她替父母还债，守护弟弟的安宁，无欲无求地走向终焉。
    最后的鞠躬，似乎触动了某些人。
    “焰灵，雪神大人尚未降临，不用这么急着出去。”
    “村长说的是啊，有可能雪神大人无意我们村子了，你现在就去触怒雪神大人，反倒给村子带来灾祸。”
    “雪神大人出现后，你再去也不迟······”
    焰灵姬在苍白的雪地孤冷伫立，如火焰静静燃烧，她回过头来看遍自己生存、嬉戏、守护过的村子，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已经察觉到妖狐的气息，它快来了，愿巫神给予你们庇护。若我天亮也没有归来，你们就带着我弟弟离开这里······存于此世道，一味乞活无用，唯有千方百计另谋出路。”
    几番言语之后，焰灵姬不再犹豫，踏雪而行，身影在雪地里逐渐变小，很快消失在了苍茫天地，显得如此渺茫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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