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自然也看出了张殇的傲气,闻言不禁轻轻点了点头,道:“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的确在驯兽方面很有天赋。只不过你怎么会觉得驯兽是小道呢?”
张殇心中微微一怒,没想到陆雨竟然还在纠缠这个问题,果真是看不起我!
“师父!我刚才说过,年少的时候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赛车手,但现在长大了也成熟了,已然对成为车手不报太大的希望!自从看到师父有史以来第一次战败了外国高级茶人之后,我便一心一意想要成为和师父一样能够为国争光的茶人!至于在马戏团的工作,也只不过是我赖以谋生的一件事而已,请师父不要侮辱我的梦想!”
“你的梦想?”见张殇真的动了气,陆雨亦是不禁掀了掀嘴角,道:“我不在乎你的梦想!”
“什么?!”张殇面色滕然涨红,他没想到陆雨的话竟然这么直接!
陆雨摇头道:“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发现你根本就没有梦想……或者说,你并不知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他稍微顿了顿之后,继续道:“你说你梦想当一名赛车手,这很好!但你成为赛车手的梦想是建立在你的家境足够富裕,能够支持你购买好车好配件,并且能够让你可以接受专业训练的基础之上!一旦这些基础不存在了,那么你就连抗争都没有,自然而然的放弃了……我实在是不懂,难道你管这种完全依赖于外部条件的想法叫做梦想?”
“我……”张殇一时语塞。
但陆雨显然并没有给他争辩的机会,说道:“那么接下来再说一下你所谓的另外一个梦想……嗯,姑且就把它当做梦想吧,成为茶人……呵呵。”
说到“茶人”这个词的时候,陆雨轻轻笑了笑,道:“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要成为一个茶人,或者说你成为茶人的原动力究竟是什么,为了自己的本心也好,为了能够有个更好的生活也好,为了茶人这两个字所附带的荣誉光环也好……这个我并不关心。我只想问问你,你向着你自己的这个梦想而努力了吗?”
张殇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丝,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一直都在努力!我现在每天除了工作,其余剩下的时间都在喝茶!喝各种各样不同的茶,尽可能了解各种茶不同的特点!”
陆雨轻轻一笑:“你这种做法不能说不对,但那只是对于一般想要了解茶的茶客而说……你知道茶人之所是茶人,是因为什么吗?”
张殇沉吟道:“因为他们懂茶!”
陆雨摇头:“不错,因为他们懂茶!但懂茶却不是懂茶的滋味和冲泡方法,而是懂得茶的真谛!其实我并不同意你之前所说的驯兽只是小道的说法……其实这个世上所有的行当,都是一门艺术!或者说都是一种道!所谓道,便是对一种行当或工作求真求精的最终或者最好解释。”
“无论当前的世界如何,也不想去评论现在的一些茶人有没有成为茶人的资格。但在我心中,唯有能够懂得茶之真谛并且出自于本心去那么做的人,茶能够真正的被称为茶人!”
陆雨看向张殇,问道:“既然你喝了这么久的茶,那么你是否感觉到哪怕是一丝茶的真谛了吗?”
这个问题很玄奥晦涩,或许一万个人便会有一万个不同的答案,茶的真谛是什么?没有人真正说得清,因为没有人的本心想法会完全一致。
张殇虽然心中有怨气,亦是同样年轻气盛,但他并不愚蠢反而头脑十分灵活,懂得思考。
片刻的沉默之后,张殇缓缓摇头道:“我并没有感觉到,但这也不能代表我今后也无法感觉到!”
陆雨仰头一笑:“说的好!问道有先后,我绝对不否认你的将来……那么问题又回到了之前,你觉得茶人真的是你的梦想吗?”
“这个……”张殇怔了怔。
陆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可以好好想想再给我答案,如果你的答案中有充分的理由,我完全愿意为你的茶人之路提供力所能及的任何帮助……但是现在,既然你我师徒相称,我同样也不想看到你将自己原本拥有的天赋埋没!”
张殇喃喃道:“我的天赋?你是说……驯兽?”
陆雨点头:“在这方面你绝对有着出色的天赋!没人规定人的一生只能走一条道路,你完全可以两条腿走路,将自己的路越走越宽。”
此刻张殇已然被陆雨说得动了心,但仍旧有些疑虑问道:“可是师父,我在马戏团工作这么多年,自忖在驯兽的方面即便是团里最出色的驯兽员也未必及得上我……”
陆雨哈哈笑道:“你是不是想说,就算最出色的驯兽员也不过如此而已,我陆雨区区一个茶人又有什么能教你的吧?”
这正是张殇此刻的想法,只不过他已经不敢说出口。
但现在陆雨主动说了出来之后,张殇也默认般点了点头:“即便是百兽之王的老虎,我都可以指挥……”
陆雨闻言看了一眼小沈萱,两人相视一笑。
笑罢之后,陆雨忽然指了指小黑道:“张殇,它的名字叫小黑,是我们在恩施山中带出来的一头狼。”
张殇不知道陆雨为什么突然会提起小黑,只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陆雨道:“我和小萱一直带着这家伙,而这家伙也给我们添了不少的麻烦,今天这家伙跟着你了!”
“啊?”张殇一愣。
陆雨笑道:“你不是说你在驯兽方面已经很强,很有心得了吗?那么就拜托你帮我们训练一下它,让它以后能够乖一点就好。”
张殇终于明白了陆雨的意思,恍然笑道:“这个简单!不过师父,驯兽是需要一些手段的,若是我弄伤了……”
不待他说完,陆雨哈哈大笑:“哈哈哈!什么手段都随便你!当然,前提是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算了,就算我现在提醒你,你也不会相信。不妨我们就打个赌吧!”
“打赌?”
陆雨点头:“对!我们就赌在明天早上这个时间,若是你能够让小黑听从你的指令做出规范的动作,那么为师将赠送你一株世人从未见过的名茶茶树!但若是不能,你就先暂时将你那些还没有想好的梦想收起来,老老实实的给我当司……呃,给我学习驯兽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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