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 第三十九章 逢场作戏问凡心

    “这词写得真好,你那里可有其他戏曲,容我再多学几句。”少女问道,摇着老人的衣袖,脸上露出贪心的表情。老人笑笑,进了屋内,一会拿出了一本白蛇传。二人将戏曲翻开,两人对了几句戏词。
    “最爱西湖二月天,
    斜风细雨送游船。
    十世修来同船渡,
    百世修来共枕眠。”女孩唱了一段,感叹一会儿:“这么好的词,今竟已成了老生常谈,人尽皆知,便是路人娶妻也拿来传唱一番,听得多了,也失去了几分味道。”
    “你何必伤感,既不想让好词埋没,又不想让不喜欢不懂的人口口相传,哪里有你这般道理。”
    “我哪有伤感,还不是你这……”女子做事要敲打老头,但见到一旁还有人看见,便收敛起来,心里连忙自己安慰道:淑女!淑女!
    “哈哈哈哈!先来对一下戏词如何?”
    于是二人看着这白蛇传,开始念起:“法海(老人):阿弥陀佛。
    许仙(少女):师父,今日来此,该是化缘?
    法海(老人):不。
    许仙(少女):看病?
    法海(老人):非也。
    许仙(少女):那为何而来?
    法海(老人):我是为你而来呀。
    许仙(少女):为我而来?
    法海(老人):是啊。”
    念到此,这一老一少二人抬头看着玉昆,面露笑意:“你已入世太深,可愿放下红尘,随我寻仙问道,斩断世间情苦。”
    二人看着玉昆,如同念词入了神,倒是叫玉昆尴尬地埋着头。那二人的眼神好像能看清一个人,令他不敢对视。
    老人叹道:“情根已种,当断不断。”
    少女叹道:“是你强求了。”
    芸儿不懂这二人奇怪的语言,只想着是寻常的戏词,连忙上去拉着少女的手问东问西:“你是新来的戏子吗?我叫芸儿。”
    “嗯!我是蒲玉”
    “璞玉?怎么去这般名字,你爹娘莫不是想你成才不成?”芸儿小了起来,蜀国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出门在外要通俗世人情,少不得被人占了便宜,倒不如无才,在家中为丈夫管好内事。
    “不是那个璞玉,是蒲团的蒲。这名字并未外头取的,是长大了家里叫的名,是本姓。说是日后嫁了人再随夫家。”蒲玉脸红起来,如玉昆那般别过头去。
    玉昆在一边看着,想上前又不敢,只能慢慢走到芸儿的身后。芸儿见了,只能将他拉出来:“这是玉昆,虽说一表人才,不过名字可与你未来的夫家不搭哦!”想想蒲玉随了夫家的姓后姓名变成了什么样。
    “额!”蒲玉只好点点头,不过被老头一手按住,说道:“这小子如此害羞,倒是与你想要的如意郎君有些符合。”说完,他不顾蒲玉冰冷的目光继续道:“这孩子肯定不会三心二意,对老婆也肯定极好,不会惹是生非,不纳妾,夫妻间互相敬重。”
    老人笑得眯起双眼,看着玉昆:“这些你都能做到吧!”
    玉昆想了想,点点头。
    “这不正好!”老人拉着蒲玉送到玉昆的身前:“你二人多聊聊。”然后拿起那本白蛇传看了起来,一边看还偷偷笑。而装成蒲玉的蒲团不得不装作害羞的模样转过头去,然后偷偷回头看他两眼,心里却将老头骂了个底朝天,心里充满了后悔。
    玉昆只觉得这少女脸红的模样非常好看,他从来不曾见过这样容颜。只是一想到小姐的样子后,心里又失了神。蒲玉很美,但皮肤好像与普通人一般无二,不似寻常美人身上应有的光滑且白净如玉。这一点他只能想起林寻那张完美的脸。蒲玉身材和一般女子比稍显瘦,但他更喜欢林寻那样高挑端庄的,有时总会对那个背影有所留恋。
    芸儿看不清局势地挡在二人身前,不顾蒲玉的回头便将她拉走了。一边走一边说着悄悄话,蒲玉脸红了一阵又与芸儿接下话题。一番言语,拉近了不少关系。玉昆知道芸儿人缘很好,与谁都合得来。见两个女孩聊得很欢快,他也就放心了。如果她们关系好的话,自己也能通过芸儿时常见到这女孩了。或许是出于对着美丽的女孩有些心动吧!但不会说自己喜欢她之类的话,不论喜不喜欢,他都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等送走了二人后,蒲玉一头将脑袋撞在树上,感觉丢人丢大了。他身为男人居然唱了这么一出旦角,实在令人xi吮。早知道就不该听那老头的话,不该来帮那玉昆渡这什么情劫,有本事他自己不来干。
    一旁的老人早已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欲说还羞,欲看还羞演得真是淋漓尽致,比我这专业的好太多了。戏友,失敬失敬!”说完又开始笑了起来。
    蒲团一脸寒意,上前揪着老头的衣领扭打起来。
    “世态炎凉,老人被打啦!”他大呼小叫,吓得蒲玉再不敢动手。
    “切!你也就这点伎俩了,来日我们二人好好过过招。”蒲玉是真怕引来了人,叫人看了去不好。
    老头收起笑容,传音入密地说道:“如何,我这易容术比你那天随意打扮的好吧!”
    “有什么好,不是一个模样吗?”她也跟随这老头学了传音入密的法门,甚至还学了变声的口技,说起话来更像女子。
    “现在的你可不容易看出真伪来,随便找个人都只知道你是女子。若之前那打扮,我一眼就找到你的破绽了。”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蒲玉故意将最后一个字延长,还是叠音表示他心中的不满。
    “哪里哪里!你我不言谢,一切为了后辈嘛!”
    蒲团强忍着不给他白眼,学着女子的轻言细语将戏谱拿起,一一向他请教。老人也开始入戏,与她对唱。倒不是两人非要这样消磨时光,只不过是为了教蒲团唱戏,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蒲团晚上要看符经,要背诗,学的东西可多了。老头知道他喜欢这些古典文学,也很乐意地给他讲了很多明间趣事。灯花婆婆、紫萝盖头、钱塘梦、警世恒言拍案惊奇什么的说得天花乱坠,很快让少女入了神。她以前不曾关注,对凡间事只觉得不过尔尔,哪里能有修仙之事重要。如今想来,这凡间的存在或许有它的意义,总觉得近日在凡间居住已经得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现今不知晓,来日必然有所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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