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 第二十四章 斩荆棘无人忘返

    江洋步行在树林中，披荆斩棘，将杂草碾压，搜出一条路来。这是仙城所在的山谷与外界连通的区域，是一片山林。她的身段纤纤柔，比寻常女子还要瘦弱一些，有一种匀称的美。后面跟随的蒲团一边无聊的踩压杂草，一边观察这个新拜的大盗师父，心里有些欢喜。背上还背着一个累赘，反而觉得一点不累。
    “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盗术？”
    “道术？”江洋听了也不急着回答，从不知哪里的地上捡起一个腐烂的斧头。传说山外的忘返村常有人入山砍柴。然而仙城为了防止凡人误入，常年以雾气遮掩，不管砍柴人怎么走，都进不去山谷中。这个斧头估计就是砍柴人留下的。女子随手用它砍倒一些荆棘，想开辟一条易走的小径。虽不太好用，但也能将就。此地多年没有人行，其他修仙者也都各有各的办法，女子也不是个讲究的人，反而ting喜欢深山老林的清新感：“道术先不急，我先传你其他的。”
    “额！”蒲团点点头：“既是师父所授，必是有用的。”
    他想了想，又问：“我们既然离开了仙城，那将这小子带走是什么意思？”没什么用还浪费老子力气，何不就找个地方扔了他？这小子反正是方家的，是生是死没有关系吧！在他的记忆里，好像还没杀过人，本来在归元秘境是有机会的，可惜错过了就没机会了。现在如果将此人杀掉，对自己而言反而是个好事，来日对敌之际，已经有杀人经历的自己才会更加果决，不会畏首畏尾。
    “我已抹去了他的记忆，斩断了他的仙缘，需为他另结一缘法。”女子平淡的话语传入蒲团耳中泛起惊涛骇浪。这人在改命？斩断仙缘，此人竟有如此手段。而且还抹去别人记忆，好似举手之劳。
    不仅是如此，这人之前的神秘感。她能将圆家的丹楼里的禁制一一破解开来，找得到他挖出来的通道，并提前等着自己。她为什么会收自己为徒？她为什么将玉简交给自己？自己的失忆，难道也与她有关？
    心里种种怀疑由此而生之时，对此人越发敬畏。此人，是可以相信的人吗？脑海中千丝万缕的关系纠缠，理不清头绪。然而师徒芥蒂已经生出，蒲团心里便再不说滋味。他拜师不过一日，轮信任还比不上圆本初，如何叫他没有疑虑？
    “此人运道已乱，来日的造化，也只能看他自己了。”
    “就是就是，咱们不管他了。”蒲团附和道：“师父，咱们那定规矩的师祖是什么样的人呢？”
    女子摇摇头：“我与她也不是很了解，她教过我很多东西，有仙界的，有凡间的，有故事，有道理，也有艺术或文明。我有时研究符道她也能为我解惑，制作傀儡也能教我一些骇人听闻的东西。她虽然不是什么都会，但大多都有涉及，是一个博学而温文尔雅的人。”
    果然是编造的吗？蒲团皱了皱眉，他不相信会有这样一个祖师爷存在。首先要会这么多东西就必须活很多年，但要活很多年修为必须很高。这就是矛盾的，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要么一心修道，要么一心专研。你以为你是巫祖啊！
    自己不过入窍期修士，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诱拐自己？为什么要给方无改命？她要带自己去哪里？
    江洋没有回头看，但对于蒲团的想法也是不置可否。她并不担心蒲团的怀疑，对她而言，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方家和圆家来日必有一劫，仙城之中殃及池鱼的不在少数，带你们离开，乃是保护你们。”
    这个人还会卜算吗？蒲团想，如此手段，你推算一下我的想法试试，你若教会我，来日也就不用再怀疑了。否则，只怕这师徒之间，难以善了啊！他自己本身不想与这便宜便宜师父为敌，因为此人手段非自己能及的。但为了自卫，就得对她有所防范，他又能怎么办呢？
    “来日，你要学的东西有很多，有你想学的，也有你不想学的，但终会用得到。”她面露微笑，对于蒲团，不似作假：“教你的人不只是我，还有芸芸众生。你若是榆木脑袋，便是死了，我也不会心疼。”
    “你要走的路，要面临的抉择也非常复杂。初入道的，遇见千金珠宝，即便觉得无趣也会拾取。入了道来，不想搭理的时候，看见灵石，也不懒得管。这之间是心意和心境，心意无时无刻在变，心境则需要时间的沉淀。”
    “要成仙，需化凡，来日你若有能够由仙化凡的功法，不管用什么去换，都要修炼。人间能学的很多东西，有些用得，有些用不得，学会了，看淡了不算什么，你若对仙凡之事司空见惯，还能保持一心向道的本心，便是可造之材。”女子所言令蒲团对修炼多了一丝向往，但这女子看起来很年轻，不像修行多年，有足够经验的样子啊！
    “师父，您芳龄几何？”
    “额！”女子摇摇头：“这是你师祖教的，来日你问她芳龄即可。”好似看穿了蒲团的想法，又答道：“我这面目乃是幻术所化，非本来面目，当不得真。”
    蒲团点点头，这师父倒是脾气好，不管怎么交流，都如此和蔼。只是那面瘫的表象，令他看不出究竟来。
    不久，砍出了真正的路，三人这才算穿过了树林，再往下走，便是传说中的忘返村了。从修仙者们口中常常听到这个地方，全是因为进进出出的人每次都会看到这样一个地方。而真正进入过这个村庄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仙凡有别，不是迫不得已，谁都不想和凡人有所交际。万一一个不留神，扰乱了凡人的气运，想想背脊都发凉。这可不是一个人的气运，仙人的能量稍微在凡间做点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不过跟随女子他到心中有了安全感，凡人有什么好怕的，离他远点，不说话，他还能将自己吃了不成？反正听圆本初说的，这里早就没有人了。
    果然，不久便到了一个村庄，这个村子很大，可以比得上几个村子了。在这个荒野之地，离凡间的城那么远，居然有这么多人居住。不过仔细看，仔细房屋都布满了蜘蛛网，看起来的确是有几年没住人的样子。不过这些人去了哪里，倒是一个问题。蒲团小心翼翼将人放下，钻进了许多房屋，看见的无一例外，都是蜘蛛网和灰尘。最让人费解的，地上一个脚印都没有，可见之后就没人来过。只要来过，再布满了灰尘也是能看出来的。而且每家每户桌子柜子都很整齐，像临走收拾过一般，连茶壶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师父云游四方，想必是知道许多奇闻异事的吧！”蒲团说道，一屁.股坐到了方无的脸上。女子督了他一眼，有些介意。蒲团只好换了个位置坐下：“呵呵！师父可否给我讲讲，有没有遇到过如今这般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