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 第五章 旧事莫语新人听

    于是方二爷面向众人，抱拳表示歉意：“各位道友，今日的比武大会，既有人阻拦，便不得不顶改变一下了。招亲事宜恕我方家无礼，只能为这一场机缘取消了。现在大伙可自行选择离去，或者落下来看一下陈百从前辈和……”他指向阿青的时候，想了想：“这位特别的女子，阿青的比试。”阿青和陈百从瞪着他，有些不耐。
    方二爷便迅速收尾了：“我便开始主持了，愿意留下观战的可以随意，我方家也不催赶。今日比武招亲大家全当笑话，是我方家准备得不周。”于是他匆匆下了台，将余下的皆交给二人。对他而言，其实颇有些看不起这些围观者，里面正真参加比武招亲的在少数。虽然方二爷言语上表示歉意，不过并不想做实际上，比如灵符打折卖他们之类的补偿。
    有仆人为台上的人带来画符的宝具，却被二人拒绝。方二爷和众人早有预料。每个符师都有自己的爱好，用惯了常用的宝具便不会很快适应其他类别的道具。何况，本人拥有极品宝具也是实力的一种。
    陈百从集中了精神，端坐与台上。一丝不苟地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件件宝具。点苍笔、符文砂、仙印水、古兰香。只见老者服下一枚醒神丹，开始配符水。要画三阶灵符自然是要有特殊准备，需要特殊的符水和三阶的宝具符笔。
    如果说符水的配料决定符箓的品阶，配方决定了效果，那么符笔就决定了能给符箓加持多少。符纸好坏决定成功率。
    在场的符师只见他的配料，也能猜到他将要画的是何种灵符了。
    而一旁的阿青显得不紧不慢，虽说没有规定时间，但画符的速度必然会影响到成绩。这让人不禁怀疑，此人来此地本就是场闹剧。放二爷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即便此人没有真本领，也要以礼待之。
    然而，阿青将符笔拿出来时，忽而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向方二爷问道：“口否为我备些普通的符具？”此言一出，倒叫看客们嗤笑，任何修士，即便并非专司画符之人也会带些符具在储物袋里，而此女却问主持方索要这等平凡无奇之物，可见她的符道也未必有多好。
    阿青并不理会别人所想，坦然接过小厮递上的宝具盘子。一品二品三品的符纸各十张，四品的只有两张。在符师的眼里，四品的符纸还是很贵重的。
    少女检查里一番点点头，此刻陈百从的符水已调配得当，屏气凝神，真元入手，已开始里第一笔。大家看见老者满脸通红，全都鸦雀无声。阿青没有多看一眼，她自己的符笔不敢用，那是一个朋友送的上等宝具，据说即便用一品的符纸，也能轻易画出二品的灵符。虽未用过，但此刻拿出来，恐怕有作弊的嫌疑。
    只见少女随手抽出了一些草药，方二爷看了竟不知配方，看不出她要画什么。只见阿青拿起符笔，直接浸入药水，开始配起另一副符水。其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而迅捷。总多看客叹为观止，无不赞不绝口。阿青两笔同画，共写一张符纸，竟然想将两种不同的符画在一张纸上，连方二爷这样的符师都呆了，不敢有丝毫小觑。随后，少女将迅速画好的符纸紧握手中持续注入灵气。然后她便一直保持一个动作注入灵气。
    阿青画一张符只用了半个时辰，而陈百从用了一个时辰。少女阿青将余下的时间都用来向符纸注入灵气了。最终，三个时辰后，比赛结束。方二爷将两人的符纸拿在手中，心里有了计量，递给了方有还：“你看，该让他们谁胜。”表面上他是将符纸给女儿评鉴，实际上是这询问方有还的意见，该让这二人谁胜。
    “父亲自有辨别是非真假的能力，在查人观物上，女儿并不高明，未必会有最好的选择。”
    方二爷愣了下，感叹一句：“为父只怕给你选错了，你将来怪我。”
    “有还知晓本身生在这广阔的天地间微不足道，无论修士凡人都难保朝夕。何不让我为家族尽责，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了性命。”她此言之意，即便是政治婚姻也无关紧要。方二爷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过多言语。他心里真正的担心其实是这二人有歹意，怕自己女儿被人利用。但他心里也清楚，如果女儿真有什么特殊体质，或许这是她的机缘到了。
    “那为父，只能替你选了。”他叹口气，回到了擂台。特别地盯着二人观察了一番。阿青毫不在意地和他对视，陈百从则善意地点点头。令他也摸不准该选择谁。
    最终，他与各个裁判们商议，还是选老者的人多些。毕竟是三张三品中等的灵符，其实力，比方二爷自己也只是稍弱一筹。看得出，这老者在符道上也是下过苦功的。至于阿青的符，没人看得出深浅，就如她本人一样，连是几品的符箓也看不出来？
    唯一令人惊讶的，是这符箓的符文深奥难解，比普通符箓复杂数倍，众人都是符道大师，对于这样的符，以及画符手段都从未见过。
    方二爷只能厚着脸，走向阿青。两人当面时，他慎重一拜，问：“敢问道友，你所画的，是何种符箓？”
    “三品下等，冰火符。”
    “冰火符？”他阅览过许多有关符箓的经典，却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什么。
    “多年前，有位巫道前辈与人比试画符。当场之人，无不是经天纬地之才。高品符箓层出不穷。为了获胜，他心生一念，临时将冰火两种符箓合二为一，创造出新的炼符手法，以赢得瞩目。时间久远，可惜人心难测，他还是输了。”
    还是输了？方二爷疑惑，这女子为何要说这最后一句。她称赞那位前辈其实却是一个失败者吗？还是说这背后有什么黑幕，令她不平？
    “敢问，那位前辈是？”
    阿青眼里入水面般冷静，令人怀疑这人是不是傀儡人：“世界小，故事小，本是无关人，问了也只是听了。”这话里有话，令人听不明白，纷纷对这女子不满，以为是在愚弄众人。
    方二爷与大家心中了然，只怕并无此人。感情是她为了保密炼符之道，随口编造的。虽说对方没什么诚意，但其冰火符的炼制方法，却令他不得不慎重考虑。这女子修为不如老者，天劫可不是轻易便能过的，来日这女子能否突破修为还是难说之事。只有渡过了天劫才是真正的凝气期，否则都只是闲谈。
    “本轮。”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宣布自己的决定：“老夫弃票。”他抬头看向端坐鼓楼上的方有还，意味着再次将选择权交给她。再次众位裁判的选票也出来了，是阿青多一票。陈百从也没说什么，毕竟年轻才有着无限的可能性，万一真让她突破了凝气，冰火符就是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