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 第二章 河边老树故人来

    嫁给任何人她都能接受，生活在如此复杂的修真世界，外界的打打杀杀和人心险恶让她清楚地意思到，想要嫁一个自己喜欢，又能保护自己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翻阅了很多古籍，听过了很多故事，有几人是相互喜欢才成了亲。她只认为成亲之后便会有羁绊，关系越发深厚，反而才是该有的结果。丈夫有什么不是可以令他改过，若是不能和平共处便离了他自己住。他不爱干净便主动帮他，人人都是可以改变的。入赘过来的也很好，这样她该能活得轻松一点。
    台下的人看着这位姑娘一动不动，没人认为她是不是傻了。反而多数人认为这是在默默考察在场众人，无不更加卖力摆弄风姿。多数人并不了解方家的千金，由于性格温顺，家人也都是极其喜欢她的。只是平常做事常常失神，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在状态，她一失神就会一动不动，表面上更像是精神过度集中的样子。其实别人问起来才发现什么也没听见。
    一位五官端正，皮肤白皙俊杰的青年走过来，怀里抱着一只银色的小啸月，非常可爱。修仙界并没有什么小白脸的蔑称，任何人都会使用驻颜术或者各种手段将自己变得白嫩，定住年轻的容貌。
    一千岁的女人被当成女童也不意外。方有还这样皮肤简单，没有改换过的反而是少数人。在她眼中，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貌怎样，也不在意有多少人喜欢自己。不在意的太多了，所以才会认为自己活得很好，简简单单的就过来了。
    来人毫不忌讳，随手抽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两个人挨着ting近，让台下的人见了，纷纷议论。
    男子向她倾身过来，一股奇怪的味道飘入她的鼻子，不难闻却很怪。她下意识地想躲，但又感觉不礼貌。她不认识这人，但见过他与父亲一起，闲聊中他对父亲也没什么敬意，必然是有身份的人。
    “方姑娘可有养过这样俊朗的小兽？”他一个示意，那只啸月ting直了背脊，露出呆萌可爱的虎牙，还人性化地表现出一副很想笑容的脸。不知是受过怎样苛刻的训练才能这样主动。小啸月一改病恹恹的睡态，shen展耳朵和尾巴，如同偶店里动作优雅端庄的木偶布偶。
    “这……倒是不曾。”她微微一笑，眼前这人算不上好看，如她一般普通。但圆润的轮廊，细长的双眼，不像个凶厉的人。她像往常应付陌生人一样平淡回应，心里一直的想法就是不要与人交恶，她不喜欢为家里引来祸事，给人添麻烦或者令人为难的事她都不喜欢
    她或许也喜欢养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动物，但从不曾养过。在人多来往的仙城，养了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倒是以后去深山隐居，可有养一只做伴。她心中想来有些向往，不由微微一笑。
    那男子见她笑了，便不可以地将啸月放入她的怀中，小心拉着这女子的手：“世妹既然喜欢，便送给你了。”显得很大方，之前为了研究女性的爱好，他可找那些小妾问了许多事。这只在男人眼中看起来还算好看的妖兽也是他临时买来的。他不懂这些杂事，只要威武不失仪态就很好看。
    方有还糊涂地接了下来，巧妙地将这人的手甩开，还未来得及道谢，男子又道：“不瞒妹妹，我今日也是来比武招亲的。你我是世交，之前有过几段眼缘，相处还不错。有还妹妹嫁给不认识的人倒不如与我这亲近点的结缘，来日也避免许多麻烦不是？”此番话的意思是他家族在城里应该有很大的话柄权。但方有还却想了想，不知自己在何时与他相熟的。
    “此番特来将此兽托付与你看顾，还望世妹不弃。”他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这次比赛方有还的决定权比方二爷都高一点。只要让她对自己产生好感，得到她的支持，很有希望拔得头筹。而像啸月这种可爱的妖兽，怕是所有女人都会喜欢吧！
    他注视轻轻抚摸妖兽的少女，温柔贤淑，令他心跳得很快。他以前来方家的时候见过这女孩几次，待人接物都是低调不太过，不想表现自己甚至不喜欢与人多交流。他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在下虽有万全的准备，不过在场众人实力非凡，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若有实力不济，还请贤妹谅解，不要嫌弃，看着我们两家的交情上替我说说话啊！”
    交情？方有还不解，她尚不知此人身份，不知怎样作答。不过他应该与自己见过多次，虽然自己都忘与他说过什么，在哪里见到的，可还是有点印象。他这样说来，应该是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信心。她点点头，一个鼓励的笑容，映入少年眼中，像是对他有心的暗示。虽然青年的实力天赋在整个城里还算上等，但未必能得第一。只能祈求那些天赋最好的人看不上这小丫头，不要来参与。
    这男子乃是城主府的长子——沈幻，家中小妾无数，但几乎都是与各大家族的政治联姻，以保护沈家的城主地位。今日来这里，也是为了政治姻亲。本来方二爷已经说过这场比赛不希望与大户人家结亲，而是想要新郎入赘。城主本人也不建议他来自取其辱。奈何他坚持己见，认为只要打动方有还以及方二爷，政治婚姻也并非不能接受。
    与方家交好可以梗固城主府的地位，还可以增长他在家族的地位。只要他态度坚定不移，又赢得方有还的支持，即使不入赘也能得到方二爷的同意。加上他对于符道的天赋，也是有城里少有的四品符师授业，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他向来保守，对于这次比试，也只有七成把握。
    老树城外,一位长发女子手持一部书卷路经河岸。但她并没有看书，而是边走边欣赏路边的景色，好像这人不是来看书而是来游玩的。此人腰间悬挂一枚赤色晶石，石上镌刻着一个青字。她的发髻还有一张鬼脸首饰，加上面容的淡泊，平白添加了一份yin森感。
    这人一身黑色衣裙，面容憔悴，长相也颇为平凡。若不是因为肤色浅淡，其实面容还是ting耐看的。修仙世界大多都是有过驻颜的修士，这些低层的修士将外貌看得比较重要，不想高阶修士看淡了俗物也就不在意了。而底层修士里也有方有还这种淡然处之，以及一些一心修道的道心坚定的人物不会为之所动。眼前的少女就是道心坚定之人，因此对于容貌不是很注意。
    她单手持书立于xiong前，步伐轻慢，也不知看着什么东西。这里的湖水在老树城很有名，已经供应无数修士不知多少年而不枯竭。湖边流传着许多奇人异事，还有仙缘一说。倒是今日，少女来此却并不在意这里的湖水，而是走向了一棵大树。
    这棵树也是极老，老得不成样子，树叶掉光了，树干也弯的不像话，时常有人在树干上踩过，似乎生命随时都能走到尽头，只需行人一个好奇心，一个斧头。
    少女在路边捡了些石头，小心翼翼地将到底的树枝支撑起来，避免被人踩住。这棵树的的主干已经没有了，枝干上的叶子也已经掉光。树桩上还有平滑印记，看来是行人累了，常常在这里休息。少女看了看四周，早已没什么人。
    老树城在凡间处于深山里，被迷雾遮掩。实际上是一种隐匿阵法，任何人进入迷雾，都会被幻术引导走出去，从而找不到仙城的真正位置。这个阵法主要针对凡人，修士总有一些特殊手段进入仙城。因此，城外的人稀少，也只有修士才会没事到城外转转。
    女子坐到树桩上，捏了捏那树枝，看起来非常脆弱，但又依旧坚持着。她微微一笑，又叹息：“即使物是人非，你还不死心呢！”
    听她的语气，应该是和老树说话，但这行将就木的枯树没有思想，也无法言语。对她而言，就像是看着旧东西，怀念起来：“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有修仙的机会吗？”
    她发现枯树周围的草都被踩没了，土质也很硬，便从她那空间戒指里拿出一个瓶子，走到了湖边。她倒不是想浇水，只是想给它松一松土。临近湖边时，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少年，她也没有在意，回到树桩边上开始松土。
    女子名叫阿青，是别人给她取的。她来到老树城的时候住了些时日，想看些凡人的书，却发现买不到。她这才知道仙界的人不喜欢看凡人的东西，因为没用。修仙者应该看看修士的前尘往事，可以汲取经验。或者看看众多异术心法，对于自己的领悟有所帮助。这令她感到可惜，于是心生一念，在这里开了间私塾。主要教一些凡人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什么的。当然，仙界的人生来就是修炼的，谁会没事去学凡人的东西。但是，她却真的收到了几个学生。
    阿青这个人生来就比较随意，但也很讲究缘分。不认识的人她很少搭理，有缘的人却愿意关注一丝，但也不会过多在意。但有时又会想起这个人，念叨起来，还是蛮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