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有毒》第 9 部分阅读

    “我希望外人皆是知道我得了传染病。这样我才好有格外的时间行事。我想过了，也不是没有理由，就说我因为为武亲王做毒药结果自己染上了。这样是可以说得过去的。而且如若这般，我也可以让武亲王更加看不上我。一举两得。”
    南宫月看谢宁问道：“你就没有想过，武亲王会来见你？他为人多疑，不会随便就相信的。”
    谢宁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师傅：“我也没说，立时就要走啊，做出传染病的症状。我总要等人来看我吧，只有大家彻底相信，我才可以真的离开。”
    “谢宁在京中虽然不是什么名人，但也是广为人知的，你如若出门办事，被大家认出来可不太美好了。”
    “我蠢么？我既然出门，就没想以男装示人。”
    南宫月怔住，半响，他语气带着颤抖：“你……你要身着女装？你疯了吗？”
    谢宁看他吃惊成这样，突然就觉得很好笑：“疯了？你觉得我像么？师傅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
    “高家的人会防备我。即便是我帮了你，他们也未见得不会怀疑。”南宫月总算缓了过来，就事论事。
    谢宁为他倒了一杯茶，言道：“其实让自己有传染病的征兆，我自己也做的到，我需要的，只是师傅的配合。”
    南宫月看着谢宁，半响，缓缓言道：“你果然是长大了。”
    “哦？难不成，我在师傅眼里还是个孩子？”
    南宫月失笑：“是啊，我初次见你，你也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那时我已然二十四了。如今虽然你已经长成了大人，但是在我心里，你依旧是当年那个小不点。长大了……长大了就会变得很不可爱。”
    谢宁翻白眼，将茶一口喝下，之后开始剧烈的咳嗽。
    南宫月吃惊：“你怎么了？”说着就要拍她的背。
    谢宁摇头：“没事，没事，我……我中毒了呀……”她说的极为无辜。
    南宫月看着装水的杯子，呆住：“你还真是……真是下得去手。”
    “师傅放心，你那杯茶，没有问题。”
    “我又岂是在担心这个，你还是我教的呢！”
    谢宁脸色越发的苍白，不过却还是嘴角噙着笑意。真正的谢宁是南宫月教出来的，她却不是。陆太医在朝中也算是医术卓绝，而他曾经直言，她更有天分。而自己也确实没有让陆太医失望。
    “恩……”谢宁抱着肚子倒了下去，“我昨晚就昏倒过一次，天时地利人和全有了。这次，我会成功骗过大家的……”
    看她即便是疼到不能自持还是如此的坚定。
    南宫月感慨：“如若我开始的时候还有一分的怀疑，那么现在已经全然肯定。宁儿将来必能成事。能够对自己都狠得下心的人，对旁人又如何不能？”
    第36章　女装
    谢宁突然间就病了起来；而且这病来势汹汹，连南宫月都束手无策。谢家立时再次紧张起来，怎么说呢，现在这个节骨眼谢宁病了；总是有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谢家一直期望能够接触到更深层次的人；而接触这样的人；也唯有谢宁最有机会；可是他偏是在这个时候病了；而且南宫月断言；他应该是制毒不当造成的。这让谢家人怎能不更加惶恐，说不定；说不定他一个不当；也使他们中毒成了这个样子。
    谢家的人好骗，但是武亲王那边却不好骗，之前谢宁在寿宴上的精彩表现让人印象深刻，除却武亲王，别人又何尝不是在关注着这边。
    谢宁不断的咳嗽，看他一口血咳在了盆里，南宫月立时开始喷洒手中的药物。
    谢大老爷站的远远的，问道：“南宫先生，您这是作何？”
    南宫月叹息一声，正色道：“宁儿这病看起来诡异至极。我只是担忧，这病，这病会有传染，你也该晓得，如若这样，可就不妥当了。虽然也不能断言必然如此，但是现在多加防备总是好的。总好过之后我们都跟着中毒好吧？”
    这般一听，谢大老爷脸色微变，连忙退到更远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还劳烦南宫先生多加费心。”
    南宫月颔首：“谢宁是我的徒弟，我自会如此，但是看他这次的伤情，大抵是过于激进造成的，他做药这件事儿我一直都没有插手，因此并不能全然肯定他的病情，这病，还需慢慢来，我给他慢慢调养，想来一年半载会好的。”
    谢大老爷一听，瞪了谢宁一眼，斥责蒋氏：“都是你养的好儿子。我告诉你，你好好看顾着他。家中的事儿，你也少掺合吧。谨之也是的，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为什么非要应承武亲王这样的事情，他还嫌家里不够乱是吧？”
    说到这里，谢大老爷越发的觉得愤怒，再次瞪了蒋氏一眼，拂袖离开。
    谢宁白的仿佛一张纸，她看着蒋氏，安慰道：“娘……”
    “怎么了？你又疼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蒋氏也想不到，谢宁竟然如此。
    谢宁微微摇头：“没关系。我没事，我只要装个三五日便可，你相信我，武亲王未必有那么多的时间只盯着这里的。我这样的无名小卒，不值得花费这么大的精力。”
    蒋氏叹息一声，言道：“但愿如你所愿。”
    大抵是谢大老爷将在谢宁房里听到的事儿告知了谢家的其他人，一时间，谢宁所在的院子倒是门可罗雀起来。想也是，谁人又不怕死呢。谢燕倒是过来了一次，谢宁看得出，她过来，是审视自己，审视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不负她的“期望”，谢宁再次咳血，谢燕终于安心离开。
    蒋氏知晓谢宁并非真的咳血，而是作假，心中又放心几分。
    “还真是你的好妹妹啊。”南宫月嘲讽。
    谢宁失笑：“她不喜欢我，我又何尝喜欢她，只不过，我暂时没有功夫收拾他们罢了。原本我以为，攘外必先安内，但是仔细想来，其实也不是这样的。有时候，还是要捡重要的来，毕竟，对我来说，她现在不算重要。”
    南宫月点头。
    蒋氏问道：“你们觉得，武亲王的人什么时候会来？”
    “他的人一直都在，只不过您并不知晓罢了。依照他的做派，我觉得，他应该会在这一两日差身边的助手及太医过来为你诊治了。”南宫月回蒋氏的话。
    谢宁将眼睛闭了起来：“看看师傅算的准不准。”
    南宫月勾起嘴角：“对高家的每一个人，我都有过研究，你且可以看看，我觉得，武亲王必然如此。他那样的身份是决计不可能自己亲自过来。到时候只要他确认了你的病情，我想，他应该会暂时将你这边放下。当然，他也会在这边安插几个钉子，但是他会放心你。毕竟，你先前太蠢了。”
    “你说话的同时笑话我有意思么？”谢宁问道。
    南宫月笑容更大，“似乎……蛮有意思的啊！”
    谢宁翻白眼。此举惹来南宫月更大的笑容。
    不得不说，南宫月这次又算对了，就在谢宁出事的第五天，武亲王果然是差人过来为谢宁诊脉了。
    之后倒是顺风顺水，全然按照南宫月所预言的那般。
    如若谢宁离开，这谢家也必然有一个人在假装谢宁，这一点，南宫月已经为谢宁布置好了人，谢宁看着与他身形极为相似的人，言道：“我相信有母亲和你在，一定可以不被人察觉，但是万事都有万一，你们一定要十分小心。”
    南宫月挑眉：“你自己在外，才是真的要小心。这里一切交给我，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么？糊弄人，我最在行。”
    在大齐，他既是闻名遐迩的神算子，又被相当多的一部分人称之为神棍。
    有时候，人的判断皆在一念之间。
    谢宁将一切收拾妥当，便是准备动身，此行她可带的人不多，也只一个阿碧。虽然人少，但是谢宁却觉得挺好，人多了，反而会有些拖累，只一个阿碧最为合适不过。
    “师傅，我就要走了。你除却隐瞒的事儿，也要好好帮我照顾母亲。徒儿多谢您了。”
    南宫月揉了揉谢宁的头发。
    “你放心吧，去换衣服，师傅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宁儿女装，实在是……期待！。”
    谢宁点头，如若男装出门，倒是难免被人察觉，蒋氏事先已经为她准备了一身女装。水蓝色的衣裙，如同寻常人家的姑娘。
    蒋氏将谢宁拉进里屋，将她安置在镜前，蒋氏感慨：“我也是第一次见我的宁儿身着女装呢。就是不知，会是何等倾城的颜色。那时……那时我曾经偷偷去看过你姐姐，她好美呢……我想，既然你们是孪生，你必然也是貌美如花。”
    不假旁人之手，蒋氏亲自为谢宁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看着镜中明眸皓齿的女儿，蒋氏看呆了。
    “宁儿，宁儿真好看。”言罢，她便是落下一滴泪来，如若宁儿是女儿身，她必然会开开心心风风光光将她嫁出去，可是现在，可是现在却与她想的截然不同。
    谢宁回头，“母亲怎么就哭了呢？宁儿不管什么样子，都是你的女儿啊。我不仅是谢宁，也是陆素问，母亲，女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蒋氏听了，将她揽进怀中，母女俩一阵唏嘘。
    沈嬷嬷与阿碧母女见主家这般，也跟着掉泪。
    半响，蒋氏总算是放开了谢宁：“好了好了，看我，哭什么，来，快把裙子换上，想来你师傅在外面也等急了。他可是一直都希望见识一下你的女装的。我们定要吓他一跳。”
    谢宁微笑点头，“只希望师傅不要觉得怪异就好。”
    蒋氏瞪眼：“哪里会怪异，我的女儿这般美。跟仙女儿下凡一样。”
    谢宁咯咯的笑了出来。因着前几日吃了药，她脸色一直没有怎么恢复，白皙的吓人，不过这么一笑，倒是露出几分红晕，显得整个人更是美好。
    蒋氏帮谢宁将女装换好，再看她，哪里还有一丝儒雅少年的影子，可不就是一个标志的女儿家么！
    谢宁有些忐忑的拉着裙角，这个时候，她甚至理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了。
    “怎，怎么样？有没有很怪异？”
    屋里的另外三个女人都看她，让她有几分紧张。
    蒋氏看了半响，终于开口：“走，出去让你师傅看看。”
    谢宁拉住蒋氏的手腕，再次问道：“我有没有很怪异？如果，如果很怪，我还是换上男装吧。等出去了再换装，让师傅看了不好吧？”
    蒋氏失笑：“你这孩子，果然是身着男装惯了，竟是还怕了起来。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你这般的好看，是他们任何人都比不上的，走，让你师傅见识见识。”
    言罢，蒋氏便是拉着谢宁出门。
    南宫月此时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他委实不知道，这丫头在里面磨蹭什么，可是待到帘子一掀开，南宫月整个人顿时呆滞了起来……
    这……这是谢宁？
    “师傅。”
    谢宁看南宫月呆住，挥了挥手：“师傅。”
    这声师傅终于将南宫月的魂儿给找了回来，南宫月看着这样的谢宁，顿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怎么样？”
    “很……很好看。”这完全是条件反射。
    谢宁傲娇的略微扬了扬下巴：“看不出来是男子吧？”
    你本来就不是！
    众人心里默默言道。
    南宫月总算是开口：“做男子，清逸俊朗。做女子，倾国倾城！”
    “那师傅可否为我卜上一卦，看看我此去是否会如愿？”
    南宫月点头，手起卦落……他瞬间脸色煞白，满目惊诧的看向了谢宁！
    作者有话要说：谢美人换女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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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梁上君子
    看南宫月的脸色苍白；蒋氏和谢宁都有些错愕。
    “怎么了？”谢宁瞬间都恢复了正常。
    南宫月双手略微颤抖，他看着谢宁，半响，言道：“我……我算不出来。”
    算不出来？
    谢宁呆住。
    “怎么会算不出来？”蒋氏问道；不过刹那她也停顿了下来；他们都想到了那个唯一的可能性。
    算人不算己！
    谢宁看着南宫月；“你；你之前不是能算出我的么？”
    南宫月自己也很诧异这一点；他之前确实是可以算出的；也不过短短五天的时间，他竟然就算不出谢宁的命格了。这点委实让他诧异。
    如若说真的是算人不算己；那么之前的事情又是怎么说呢！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这点；他确实是极为迷茫。
    “这是说明，以后你会和宁儿成为一家么？”蒋氏大胆揣测。
    现场众人错愕。
    南宫月呆呆的看着蒋氏，过了许久，他似乎终于平复了下来，微微勾了下嘴角，虽然在笑，但是他的表情却十分的哀伤。
    “不可能。”南宫月的口气十分的肯定。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他苦笑：“我师父曾经为我卜过一卦。我注定了孑然一身。断不可能和宁儿又更深刻的牵扯。我想……我没有那个福气。”
    不知怎么的，谢宁听到这个消息，竟是舒了一口气，如今这般，她委实是不可能与一个男子携手到最后。这点她想都不敢想。
    “既然如此，为何你会算不出来？”蒋氏疑惑。
    南宫月摇头。
    这点，他也是说不清楚的。
    原本他以为自己也算算得上是看透，但是今日看来，竟然不是如此。天下之大，他不可知的事情太多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看来还是我的能力不行。宁儿，虽然如此，但是师傅还是希望你小心些。师傅能帮你的，也是有限了。”
    谢宁摇头微笑：“师傅已经帮了我许多，靠卜卦帮忙，我求的也无非是一个心里安慰罢了。现在没有这个心理安慰，我自然是要更加的小心谨慎，如此看来，未见得是一件坏事儿。”
    看谢宁如此豁达，南宫月点头。
    “你倒是个懂事的孩子。”
    谢宁伸手：“祝我一路顺风吧。”
    南宫月其实并没有问谢宁为何要扮作女装离开，如若谢宁想说，她自然会说，不想说，便是他问了，也无非使人为难。
    “一切小心。”
    “我知道。”
    ……
    谢宁与阿碧一起出门，两人皆是做了一些简单的伪装。
    之前蒋氏已经安排妥当，两人出门便乘坐蒋氏已经交代的马车前往水月庵参拜。
    水月庵位于京城东北处，即便乘坐马车也需要两天的时间，车夫是位十分憨厚的大叔。虽然谢宁并不说话，但是大叔却不断的絮叨，为人十分的热络。
    “两位小姐不用担心，这边往水月庵走虽然是郊外，但是也不少人，你们也该知道，毕竟是京城附近啊，那些拦路抢劫什么的事儿，可断然不会发生。”
    阿碧笑嘻嘻的与他搭话：“大叔经常往水月庵那边走吧？看您倒是驾轻就熟的。”
    大叔呵呵笑：“可不正是么。这京中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大户人家，有自己的马车，还是有不少人雇佣马车过去的。往日里我跑这趟线也蛮多的。你家夫人来雇佣我的时候便说过，是听了她老姐妹的推荐。我这人便是这点让人放心，与人为善，人也和蔼。不然哪会有那么多人雇我。”说话间，大叔洋洋得意，看得出来十分的高兴。
    “不过，你家夫人不与你们一起？单是两位女子出门倒是不多的。”
    阿碧回道：“我家人丁单薄，倒是没有那么多人的。大叔，您这么大年纪，一定儿女成群了吧？”阿碧悄然将话题引开，大叔听了这样的问话，乐呵呵的回道：“可不是呢。我……”
    这一路上，在阿碧的引导下，大叔几乎将自己家里的事情和盘托出，谢宁坐在马车里不发一言，倒是也不显得突兀了。
    去水月庵是要在半途休息一宿的，两人便是听了车夫大叔的话，将住的地方安置在了京郊的一处客栈。
    “客盈门。”阿碧看着大大的牌匾，念道。
    “正是。这客栈生意可好着呢。如若往东北走，附近只有这么一处客栈，如若再走，咱们就该在野外过夜了，这也正是还未天黑我便建议你们住店的缘由。我看你们两位娇滴滴的姑娘，也是不习惯野外的。”
    谢宁早已打听过往这边走的一切，自然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不过还是点头，“我们自然是相信大叔，大叔这般的热心肠，我们早有耳闻。”
    谢宁面上覆着纱巾，大叔见她这般说，更是喜形于色。
    “那可不是，我在这行可是有好口碑的。不过小姐，你这围着面纱，似乎多有不便吧？”
    阿碧连忙接话：“我家小姐脸上起了些东西，不太方便示人，这也正是咱们前往水月庵的缘由，只盼着，菩萨保佑，我们小姐能够真正的好起来。”
    “一定会的，那里的菩萨可灵呢！你不知道，我们邻居……”看大叔有碎碎念起来。阿碧打断了他的话：“大叔，我们进去吧。外面倒是有些凉呢。”
    “哎，对对，好嘞！”
    几人甫一进门就见小二迎了上来，谢宁并未开口，环顾一周，发现这客盈门客栈果然是生意不错，人声鼎沸的，看样子，这里正是入京的一个中转站。
    “我们要两间房。”
    “好嘞……”
    小二将谢宁与阿碧带到二楼，“您看二位小姐是想要什么样的房间呢？”
    “有上等房吗？”
    “自然是有的，咱们分为一等房、二等房、三等房。刚才的车夫小的一会儿安排他住到三等房，您既然喜欢好些的，那咱们就去三楼的一等房。”
    谢宁点头。她并没有为车夫安排更好的房间，如若那般，倒是让人觉得诧异呢！这点常识，她是懂的。
    客盈门客栈三楼便是顶层，待到来到房间，可见确实比二楼强了不少。
    “两位是小楼用餐还是小的给您拿上来？”小二收了阿碧的打赏，更加热切几分。
    “拿上来吧。楼下人太多了。”谢宁言道。
    “小二哥，你们这店的生意可真好。我要是你们掌柜的，怕是做梦都要笑醒的。”阿碧笑言。
    小二翻白眼：“哎妈呀，这位小姐您可是不知道，这客多客少，掌柜的也不给我们更多的月钱啊。唯一的好处八成也就是您这样的小姐打赏了，可是如今也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做的啊。又有几位您这样的小姐呢。您看楼下那些人，我们要是伺候不好了，他们骂骂咧咧，可伺候的好了，也不会多给一文钱。”
    说完，小二叹了口气，阿碧言道：“你们也怪不容易的。”
    “可不是吗？”
    这边还没说完，就听楼下传来掌柜的叫喊。小二叹息一声，连忙下楼。
    待他出门，阿碧看自家主子：“主子，一会儿我下去吩咐一下晚上的膳食，顺便叮嘱车夫大叔一下，您先休息一下？”
    谢宁点头：“恩。看起来这里客人倒是不少。我们俩是单身女子，晚上多加防备些。我刚才细细打量过楼下，也说不好都是些什么人。”
    “是。”
    言罢，阿碧开门下楼。
    谢宁将自己的面纱拿了下来，伸展了一下胳膊，坐了一天的马车，难免也有些乏了。不过很迅速的，她马上望向了房梁。就见房梁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男子没有想到会被发现，怔了一下，随即跳了下来，笑眯眯言道：“被你发现了呢！”
    谢宁打量着他，此男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青衣，面冠如玉，倒是与谢宁扮成男装的类型颇为相似。不同的是，这男子身上的阴柔气质更是外显。不过虽是阴柔气质重，但是这男子倒并非男生女相，只是俊美异常。
    “做梁上君子可不太好。”谢宁垂首，将放在桌上的面纱再次带好。看她这般动作，男子也不吃惊。只是饶有兴致的坐在床边，歪头看她：“我都看过你的长相了，你还带这个干嘛？”
    谢宁没动，淡淡开口：“我乐意。”
    男子微笑：“那倒是，千金难买你乐意。不过你倒是蛮奇怪的。你是哪家的姑娘？我可不记得京中有你这么一号女子。”
    “小门小户。旁人不知道也是正常。倒是你，采花贼么？这年头，长得这么好看都找不到媳妇儿？”
    男子嘟唇：“我才不是咧！不过你很奇怪咧，都不好奇我为什么在房梁上么？”
    谢宁也学着他的动作歪头：“和我有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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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交接
    男子看谢宁站在那里不动；问道：“你叫什么？”
    谢宁冷笑：“你问这个，有些失礼吧？”
    “我都能从你的房顶跳下来了，失礼什么的，又算什么呀。你叫什么？”他笑嘻嘻的询问；样子十分的讨喜。
    谢宁断言；这个家伙一定比自己年纪小；不过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未见得是一个简单的人。
    “蒋。我姓蒋；你可以叫我蒋小姐。”
    “蒋？京中姓蒋的人家；你与蒋文渊是什么关系？”男子立时问道。表情有了几分的变化。
    谢宁微笑：“我并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我都说过了；小门小户而已；你想太多了。”
    姜文渊，正是蒋氏的哥哥，谢宁的亲舅舅。
    这男子支着下巴开始碎碎念：“蒋家十六七岁的姑娘也不多，我想想，呃……好像还真没有你这么一号人，至于旁支，呃，好像也不对，她们生的都是儿子，呃……”
    他在碎碎念的同时谢宁也在打量他，她仔细的观察着这个男人，他对京中还真是极为了解，可是，他该是什么人呢？
    “你不是大齐人。”
    男子惊讶的抬头看谢宁。
    “不是大齐人。你是……”谢宁恍然想到一个人选，随即笑了出来：“你不会是姓赵吧？”
    男子呆呆的看着谢宁，随即笑了出来。看他这般，谢宁还有什么不明白：“赵七公子？”
    男子拍掌：“果然是聪慧，你怎么知道的？”
    谢宁指了指他的腰间：“只有昭阳国的人才会用这种图腾。这样的图腾和这样的玉佩，又岂是寻常人可以用的？京中戒备森严，算起来昭阳国的人，也无非就是武亲王在九年前带回来的人质，昭阳国的七皇子了。”
    “你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谢宁看了他一眼，言道：“你比我小。”
    “你不怕说出来我杀你灭口？”
    谢宁摇头。
    “你不会的。”
    “你倒是自信。”
    谢宁微笑：“这是一项很好的品格。”
    “哎呀，我好喜欢你这样冷冷淡淡的。你给我做媳妇儿好不好？”他顺势躺到了床上，倒是完全不拿自己当成外人的样子。
    谢宁黑线，这厮还真是不要脸，“好像不太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般，倒是显得我不庄重了。”
    “那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去你家里提亲呀。”
    谢宁不理会他，坐到椅子上：“你快走吧，你现在这样，其实已经打扰到我了。”
    “如果你不告诉你我叫什么和家在哪里，我就一直跟着你。反正我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谢宁看他：“你有那么多时间么？难不成你出现在这里，不是偷偷出京与人接头？”谢宁说的颇为直白。
    “原来你是傻瓜，竟然这么不怕死，这样的事情，知道就好了啊，为什么要说出来呢。真是不懂事儿。”赵七皇子扁嘴。
    “我说不说，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关系，如果你想杀我，那么便是我什么也不说，你也该杀人。你不想杀我，就算是我什么都说了，你也不会杀我。恰好，我相信你是后者。”
    “你自信的过头了。”
    “也不是。其实你大可以被我发现的时候就杀人离开，偏是你没有，这便说明了一切。”
    赵七皇子笑了起来，“你倒是说对了，我又不是杀人狂魔，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杀你灭口呢。心情不好出来窃个香，也不算什么大错吧。我的玉佩泄露了我，可是我倒是没有看出来究竟有什么能够泄露你的身份。看样子，还真是令人汗颜。照我看，这个蒋姓，绝对不是你的姓氏。”
    赵七皇子刚说完，就听开门的声音，阿碧甫一进门便看到床上躺了一个男子，立时就要动作，赵七皇子连忙开口：“你可不是我的对手，真打起来给人招来可难看了哈。”
    阿碧将谢宁护在身后。
    “你是什么人。”
    赵七皇子微笑：“我是什么人你家小姐会告诉你的。”言罢，他看向了谢宁：“不知道你是谁，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啊。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真是一个登徒子。
    “七皇子还真是会强人所难，看来您这九年还是一点都没有学会如何不讨人嫌。”
    “我讨人嫌么，我倒是觉得，我在京中人缘甚好啊。”
    谢宁冷笑：“是么，那可真是难得。竟然有人能与您相处的来。”
    “女孩子家家的，这样冷笑，可真是不好。不过姐姐这般的美，便是如斯笑容，也是极为蛊惑人心的。姐姐带着侍女独自出门，让我猜猜，可是去那水月庵？我天，难不成姐姐想出家为尼？这可怎么使得？”赵七皇子咋咋呼呼。
    谢宁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在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他。
    赵七皇子瑟缩了一下：“姐姐看的我毛骨悚然呢。”言罢，委屈的嘟唇。
    “你若不走，我便喊小二了。阿碧就算是打不过你，有我帮忙，撑个鱼死网破也不吃亏吧？”
    “姐姐说大话哦，你明明不会武功。”
    谢宁笑了出来，微微抬手。赵七皇子立时捂着胸口蹲了下来，他看着谢宁，觉得几乎喘不过气：“姐，姐姐，姐姐原来是用毒高手，我说呢，姐姐怎么这么胆大。不过我这种从小被人害习惯的人都没有察觉，姐姐当真是不一般。不过……姐姐害了我，就不怕你们的皇帝发怒么？要知道，我这人，还蛮重要的。”
    即便是难受，赵七皇子也并没有表现的失了风度。
    “他发怒与我何干？”谢宁冷笑。
    赵七皇子细细看着谢宁，随即也跟着笑：“原来，你不喜欢你们的皇帝。这么看来，你说是姓蒋，倒是也不算突兀了。”
    “你没有中毒，我只不过是吓唬你，弄了点让人喘不上来气的粉末罢了，你不适应，出去了便好。我是真的累了。”
    谢宁并没有回答赵七皇子的话，反而是解释了一下。
    赵七皇子见谢宁面上似有倦乏之色，想了一下，终于起身：“蒋姐姐，我可是很期待他日与姐姐的见面哦，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一定会再次见面的。”
    言罢，赵七皇子飘然离去。
    见他离开，谢宁将自己的面纱拿下。阿碧有些忧心：“小姐，那位便是昭阳国质子？他缠上咱们，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谢宁木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阿碧点头。
    这一宿阿碧都十分的谨慎，并不敢睡着，生怕有什么问题。不过还好倒是一直顺畅，便是第二日的途中也没有什么异常，到了第二日的傍晚，终于抵达了水月庵，看着香火鼎盛的尼姑庵，谢宁带着阿碧求见住持大师。
    “两位施主里面请。”
    谢宁颔首。
    水月庵的住持大师正是谢宁的姑姥姥。如今她也算是一方高人，诵经*，不少女子慕名而来。
    “小女见过大师。”待到进门，谢宁便见一大师盘腿坐于蒲团，整个人十分的安详。
    听见谢宁的话，她微微睁开眼：“施主好，贫尼法号慧无，称我慧无便可，实当不起大师二字。”
    带路的小尼姑和阿碧俱是出去，屋内只有二人。
    “小女谢宁，见过姑姥姥。”言罢，谢宁将荷包里的信物递给了慧无大师。这也是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慧无大师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看谢宁，言道：“你又为何出现于此？如若想要安稳，你便不该出现。”
    “姑姥姥，谢宁必须出现。陆太医被人害死，陆素问被人害死，谢家有人要置我们母女于死地，我不能坐以待毙。佛门之地纵然亵渎神灵，但是我依然要说，他们那些人，必须付出代价。”
    慧无大师看着谢宁，缓缓言道：“你就没想，回头是岸？冤冤相报何时了。”
    “也许他们会得到宽恕，但是宽恕他们不是该我做，我要做的，是让他们下去，求那些被他们害死的人宽恕。姑姥姥，我母亲说，您可以帮我。谢宁不才，可是却必须走下去，必须报仇。”
    慧无看着谢宁，似乎想到了什么，叹息：“你不该知道陆素问的事儿。”
    “我梦到了她。姑姥姥，没有人甘愿。不管是陆素问，还是谢宁。”
    慧无就这么看着谢宁，半天没有说话，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她起身燃起一抹香。谢宁看着她的动作，并不多言。
    “见了你恍然让我觉得，也许，那个预言并非空｜穴来风。”慧无坦言。
    谢宁诧异，随即摇头：“这是我的国家，我并没有想颠覆政权，我想要做的，只是让那些人去死。”
    慧无来到佛像前，用袖口擦拭燃着香的香炉，就看嘎吱一声，佛龛下竟然露出一个暗格。
    谢宁没有动。就看慧无大师从暗格里拿出一串佛珠，她凝视了一会儿，递给谢宁：“你随身带着吧。”
    谢宁双手接过。
    “去如意楼找许掌柜，他会辅佐你。蒋家暗处的人马，随你调遣。谢宁，你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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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接头
    谢宁点头；她没有想到，蒋家真的有自己的势力。
    慧无大师看着谢宁，言道：“你并不是蒋家第一个来找我的人，但是我却只允了你一个；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谢宁摇头。
    慧无大师认真看着谢宁；笑了出来；将一炷香递给谢宁；谢宁虔诚的点燃。
    “因为；你眼里十分的执着；有恨，有执着；虽然我已遁入空门；但是还是年轻过的，我知道，蒋家的这些东西交给一个什么样的人更好。”
    慧无大师话中有话，谢宁无从揣测，但是仍旧是点头，十分的认真：“姑姥姥，谢宁会努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
    慧无大师若有似无的点了一下头。
    “谢家俱是烂泥扶不上墙，可蒋家也不过是迂腐之家，不值得投入太多。宁儿，只要知道，在很多的时候，不受他人左右很难，你要保持现在的心态，你只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好，至于旁的，我不希望你多管。”
    “是。宁儿晓得了。”
    慧无大师看着先前的香就要燃尽，言道：“你明早便离开吧。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是。”
    谢宁告别慧无大师来到庵中为她安排的住处，这里虽然是处于山间，但是却十分的干净。可见也是时常的打扫。
    阿碧将门关好，私下检查，并未发现什么异状，言道：“主子，先前奴婢在庵中逛了逛，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这里香火确实鼎盛。”
    “都传闻水月庵求子极灵验，香火胜也是必然，世道就是如此。”停顿一下，谢宁交代：“明早我们便往回走。”
    阿碧没想竟是这么快，不过立时点头应是。
    两人在这寺中倒是一夜好眠。
    翌日，天还不亮两人便是起身离开，与慧无大师告辞之时，大师直言一句：“珍重。”
    谢宁颔首，行了一个大礼。
    “也许，他朝这里也是我的归宿。”
    言罢，谢宁起身离开。
    慧无大师静静地望着谢宁的背影，半响，面上拂过一丝的笑意：“一袭红尘色，何以入佛门。”
    车夫本以为这主仆二人能够多在寺院待些时日，倒是不想，她们并非如此，两人来得急，走的也急。
    回程的途中再次路过那喜盈门客栈，这次阿碧加强了戒备，倒是未见那位昭阳国赵七公子。
    待到回了京城，谢宁辞去车夫，与阿碧住进了客栈。
    “主子，咱们不回府？”她不解自家小姐的行为。
    谢宁摇头：“不，我们换身衣服，我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阿碧已经习惯了听谢宁的吩咐，自是不再多问，谢宁所言之处正是先前所提到的如意楼。
    如意楼，专门贩卖女子之物，金银首饰，胭脂水粉，是京城中极有名望的铺子，不少的高门大户皆是此处的客人。
    谢宁换的素雅了几分，她并不希望大家将之前去水月庵的她与现在联想起来，因此发饰、妆容，衣着，俱是有了很大的改变。阿碧亦是如此。
    如意楼处于京中繁华之处，谢宁两主仆都是女子，倒是也不显得突兀。
    伙计见有客人上门，立时迎了上来：“小姐下午好，不知您是想看看什么？容小的为您介绍？”
    这伙计也是个唇红齿白的小伙子，谢宁环视了一下店中大概，发觉客人甚多，而那伙计大多都是如此一般的年轻男子( 驸马有毒  ./4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