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在星际开奶茶店》第19章 三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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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棠和凌寒对视着, 凌寒只是点了点头，也许是向她问好，但脸上看不出表情。
    这个女孩子应该就是她的姐姐凌寒, 说是姐姐，但也没和她差上几天。凌棠仔细地打量着她, 回想着原著里的片段。
    原著中的真千金凌棠，在很小的时候就因为一次绑架案流落到了荒星, 那时候她太小了，所以还没有被身份识别终端录入信息，因此被错认和找回的, 是另一个与她在各个数据上高度相似的婴儿，凌寒。
    也许凌寒自有一番天命气运在身, 十五岁高中头名考入军校, 二十岁已经在机甲设计行业小有名气, 是初露锋芒的天才。
    难怪凌棠的父母两相比较之下，选了凌寒这个非亲生的金镶玉, 而不要凌棠这个亲生的绣花枕头。
    而凌棠在垃圾星一直呆到十八岁, 进入军校的两年里，她殚精竭虑油尽灯枯, 追赶着凌寒。无论是与凌寒齐平的声望还是父母的关注, 她至死也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
    凌棠打量着凌寒：她长得不算很漂亮, 但自有一种目中无人、目下无尘的迫人气势, 看上去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关注，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不屑于和凡夫俗子计较。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她也觉得她鸠占鹊巢吗？
    边上的男人等了半天，没等到凌寒的回复，就询问说：“你觉得这两个人水平怎么样？”
    “张琪侨。”凌寒十分冷淡地说, “你就非要问我吗，自己没长眼睛？第一个人勉强合格，但距离天才还差得太远，至于后面一个，完全不及格。帝国的筛选考试都是有他们的道理的。”
    随后她转向了凌棠：“我听说你退学了。你还好吧。”她的语气很冷漠，完全看不出和凌棠是姐妹关系。
    张琪侨也笑着说：“凌棠？你还挺有空，还逛机甲商店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机甲，你战斗课及格过吗？”
    “也就是一般有空吧。”凌棠回嘴说，“我现在店休，店刚刚扩建，也就是随便卖卖你们喝不到的东西。我肯定是比不上在上课时间出来玩的人，那才是真的清闲。”
    “我们？我们可不是出来玩，对不对，凌寒？”张琪侨笑着说，“你到底是要来这里找什么东西？告诉我啊，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就算我找不到，张家也很乐意帮忙的。”
    凌寒没有搭理他，只是短暂地笑了一下：“凌棠……这嘴还挺厉害，看起来过得不错，保持劲头啊，加油。”
    凌棠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给她加油，还是在阴阳怪气，无论什么话，配着那一张毫无表情的脸，都挺像是嘲讽的。
    随后她目不斜视地离开了：“我走了，张琪侨，你不要跟着我。浪费时间。”她向商店方向走去了，和一路小跑过来的西蒙差点撞上。
    “凌棠，怎么样，要是不会落地，我可以教你一点……”西蒙微微有些喘，大概是一直跟着机甲在地上跑着观看。
    张琪侨没得到凌寒回应，还被扔下了，感觉有点丢人。他听到西蒙说话，立刻把怒火调转矛头。
    他嘲笑凌棠和西蒙：“笑死我了，一个退学的一个没学过的，居然敢开机甲，还一个敢教一个敢学，也好意思，真不怕丢人？也是，丢人算不上什么，没有一头撞死就算运气好了。”
    张琪侨又转向凌棠笑着说：“凌棠，你还不知道吧，学校把你退学的消息通知到你家了，你爹妈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他们是真的对你一点期待都没有。”
    西蒙握住双拳，咬紧牙关，对他目中无人的态度非常生气，一拳就打了上去，但被张琪侨随手接住了。
    看得出来他的无力，张琪侨笑吟吟地说：“如何？如果你们能打赢我，我送一台机甲给你们都可以，喏，就那个最新款，看你们这想买买不起的样子就好笑。但你们两只菜狗，还是算了吧，再去练个百八十年，入土之后到下辈子重新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赢了，对吧？”
    “什么玩意儿，真的是狗眼看人低。”西蒙怒骂着，他差点要拔出激光枪，被凌棠按住了。
    “别吧，我觉得他可能是想激我们动手。”凌棠小声解释说，虽然她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气还是要出的。
    凌棠想起了什么，灵机一动，决定下套：“这么说，你对自己的机甲能力很有自信哦？很有信心打败我们？”
    “笑死。我是不怎么样，”张琪侨说，“但比起你们两个废物，一个退学的，一个没学的，那还是明显有差距。”
    笑死你个头。凌棠最烦这种人，但还是继续挖坑：“这么说，你比起一般的小朋友，未成年，肯定也是要强那么一点点咯？”她眼神看向西蒙，暗示张琪侨。
    “何止是一点点。”张琪侨看向西蒙，有些不满，像这种基本没上过学的黑街小朋友开机甲，他肯定能一个打好几个，“我好歹是军校生，就算比不上拔尖的，也不至于和未成年小朋友比。”
    “你刚才说，我们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所以如果是我教的小朋友，你肯定用一根手指就能打败吧？”凌棠接着激将。
    张琪侨笑了：“那可不，我刚才就说了。我要是用上两根以上手指，呵，算我白学了，这机甲送你们也行。”
    “那敢情好，我们约个时间，让你和我徒弟会一会，要是你输了，就送我们一台机甲，要是我们输了……”
    “你就手写两份保证书，‘废物不配玩机甲，我这辈子再不碰机甲’，一份我拿到军校，一份你贴在奶茶店里，以后也别拿下来了。”
    啊这。凌棠虽然猜测玛雅很强，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这么强，只是觉得张琪侨赢了玛雅她也不会有真的损失，这保证书也侮辱性极强，伤害性极……
    诶？好像对她这条咸鱼，伤害性不大？她立刻打起了算盘。
    “行，就这么定了。话说在前头，我徒弟是个小朋友，要是打不赢，你可别后悔。”她说，“那我们在哪里比呢？”
    “就在奶茶店。”张琪侨说，“我听说现在黑街奶茶店附近，挺多人支持你？还营销说你是军校退学学生？让他们看看你们是什么个真实水平也好，免得你用军校名头招摇撞骗。”
    “行啊，一言为定。”凌棠同意了。
    西蒙眼神焦灼，四下游移，想阻止她，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西蒙鬼鬼祟祟把她拉到一边：“你搞什么？我可不是真的会开机甲，我根本没钱学！”
    “没说要你啊，我另外找人。”凌棠回答。
    西蒙迷惑了，凌棠到底是认识什么人，未成年，又有信心在机甲操作上打败军校一般学生：“那，输了怎么办？”
    “输了就给他写保证书呗，我本来就不打算开机甲，我就一开奶茶店的咸鱼。”凌棠实话实说。
    西蒙张口结舌，眼眶泛红。他感觉凌棠一定是想开机甲的，一定是暂时隐居在黑街避风头，她胸怀伟大抱负，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被迫当咸鱼，她一定十分难过吧。
    “实在不行，我让戴维帮忙找人，飞车帮里没有人会，但放到黑街也许还是能找出那么一两个，我们多出点钱，总之不能让他赢。”西蒙小声说。
    “真不用……”凌棠打开了通讯装置，开始发起视频。
    “小玛雅，在吗？”凌棠问，“委屈你帮我打个架，帮我和军校学生比个机甲，再叫我两声老师，可以吗？”
    “姐姐怎么突然找我？好说啊！本来就是靠姐姐治好的病！”玛雅开心地回答。还叫老师？怪好玩的，还是姐姐会玩。军校学生的话，应该可以吧，玛雅也不是很确定，但模拟训练中显示她的水平还是略高一些的。
    玛雅似乎在什么飞行器上面，里面看上去富丽堂皇，还有一大堆桌椅。
    西蒙看到了凌棠的备注写着“兰斯家族”，他轻声惊呼：“卧槽，白狐。”
    他努力压低了声音，但玛雅还是好奇地向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行，那我们约个时间，你到黑街上来，可以吗？”凌棠问道。
    对面的声音停顿了。
    凌棠等了一会儿，对方也没回答。
    “……可以是可以，不过，”玛雅很迷惑，“约时间？干吗要约时间？”
    “你不方便吗？”凌棠稍微有点失望，也对，玛雅课程很忙，很有可能近期都没空出来，那只能另想办法……那只能用西蒙说的那个法子了？不过似乎有点作假嫌疑啊，也有风险，还是想点别的……
    她正在琢磨，只听得玛雅困惑地说：“我就在黑街啊，今天就可以过来，干吗要约时间，是姐姐这边不方便吗？”
    “啊？”凌棠有些吃惊，“你不是没空吗，怎么会正好在黑街。”
    “我请假出来给你送桌子啊！我一说这个，老师马上放我出来了！”多好的请假借口啊，这波赔钱值了！玛雅实话实说，“今天买好了新桌椅，保证结实！结果我过来发现店里没人，正想联系你呢。”
    “对了，你说什么，要帮你打个架是吗？可以是可以，我正好下午也能请假了，”玛雅小声说，“不过，我才刚开始学没多久……”
    “行啊……”凌棠还在和玛雅说话，西蒙已经箭一样地跑了出去，他边跑边笑：“白狐，我的天……赶紧的，可以可以。”
    凌棠看着一头雾水，西蒙已经截住了还没走远的张琪侨吧：“那个谁，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比，咱们一起去奶茶店吧。”
    比试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人们都听说，在奶茶店，有人要和小老板的“徒弟”比试机甲。黑街人都好奇地聚集了起来。
    毕竟军校生在他们眼里都是一样的深不可测……赵擎除外，那看起来完全是个憨憨。
    还有一些比较八卦的学生也听到了消息，逃了课凑了过来，窃窃私语：“张琪侨不是凌寒的狗腿子吗？”“那是他单方面的，我看他就是个笑话，学霸根本不搭理他。”“我看也不完全是，你看别人有这么黏凌寒吗？不都被赶走了？要没点说法，他也不会一直黏着啊。”“那现在什么情况？凌棠这个不知道怎么搭上凌家关系的黑户，终于要和凌家正牌大小姐别苗头了？”
    戴维和飞车帮听不得这些坏话，一群混混一瞪眼，学生们虽然表示没在怕的，还是收敛了些。
    他们也在讨论凌棠和张琪侨的那个赌约，言下之意，对凌棠是否能赚到一台机甲这个问题，他们很不看好，倒是那个保证书，他们觉得还挺狠毒的，毕竟现在在星际，几乎是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都能开机甲，要是真的承诺了永远不开，就挺麻烦的。
    凌棠估计，他们听到的消息还是张琪侨放的，不然也不会传的这么快，目的是更彻底地打击她。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玛雅和佣人们正在店内，给凌棠搬桌椅，是几套白色的桌椅，甚至还有同款的壁橱和电视柜，看上去造价不菲，和之前的原木色家具不太一样，但造型也是简洁低调，颜色明快大方，据玛雅说，材质十分结实，可以用到地老天荒。
    “你一会儿还要比试机甲，不然还是先休息？”凌棠看着玛雅举重若轻的样子，也想一起帮忙，但她用力一推，椅子没有丝毫动静。
    ……对不起，是我打扰了。凌棠想。
    “很快就好啦！”玛雅说，然后她一个冲刺，冲到了凌棠身边，把脑袋塞到凌棠手上，很熟练地拱了一拱，“来！摸摸头！给我一个胜利的祝福吧师父！”
    想起自己使劲一推却没有一点挪动的椅子，凌棠稍微有点脸红地收下了这声“师父”，但她还是习惯性地揉了揉玛雅的狗头……好家伙，变成了人，头发的手感还是一样好，毛绒蓬松、干爽清凉。人家搬了这些桌椅，连一点汗都没出。
    “谢谢你哦，玛雅，不用太拼，点到为止就可以，你还小，而且才刚恢复没多久，身体健康是第一位。”凌棠想想不放心，还是认真叮嘱。
    “放心吧！”玛雅习惯性想摇摇尾巴，感觉不对，咦？哦现在没带尾巴。
    凌棠和玛雅一出去，人们看见了玛雅，不禁陷入惊诧。军校学生窃窃私语着，但那声音算不上小声：“怎么回事？一个小女孩？”“不会吧，凌棠真的让这么个人上场，靠不靠谱啊……喝奶茶把脑子喝没了？”“张琪侨再差也上了几年军校，她们搞笑呢？”
    张琪侨也笑得乐不可支：“不是吧？你的高徒、大帮手，大救星？就这么个小女孩？你可别怪我虐菜啊。”
    然后他看向周围：“各位做个见证，今天不是我刻意欺负小朋友，实在是凌棠逼人太甚，又非要自己送个小朋友出来挨教训，可不关我什么事。”
    黑街人也有些骚动，飞车帮面面相觑，他们也不太清楚是什么道理，想帮凌棠和玛雅说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人群随着玛雅和张琪侨一路往外走，一直到了开阔的地方，黑街没有空中飞行器管制，大概是整个帝都星唯一可以相对畅快比试真实机甲的地方。
    看热闹的黑街居民越聚越多，有些人甚至在外围支起了摊子开始卖饮水和营养液，还开设了赌局。凌棠看了下，玛雅对张琪侨的赔率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0比1，还在不断增加中。
    她整个人立刻精神了起来，刚想把剩下积蓄的七八成，大概一百来个能源币，全部投进赌局中，就被西蒙拦住了拉到了一边。
    “她真的能赢吗？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你得说清楚啊。”西蒙怀疑地问。
    凌棠实诚地说：“多半，但我个人觉得值得赌一赌。”
    “哦，那你千万别下注，”西蒙左右看了看低声说，“在黑街开这种临时赌局，如果爆了大冷门，老板会立即卷款跑路，有时候不爆冷门，也会跑路。”
    啊这，确实有可能。凌棠一阵尴尬，竟然险遭金融诈骗，还被小朋友教育了人情世故。她赶紧把钱揣好，赌博这事果然不好干，还是老老实实卖奶茶致富吧。
    人群默契地围成一圈，给交战双方留出了空地。凌棠看向玛雅那边，玛雅没有理会人群的嘈杂，她快速爬进了机甲中，机甲四肢的辅助动力装置启动了，涡轮发动机轰鸣着，两台机甲，在隆隆响声里飞向空中。
    这两台都是新款机甲的训练机，主要差别是没有装备真正的离子炮，而是用某种空包弹代替，为避免造成误伤，还减少了另外一些射击武器，但身躯还是十分扎实的钢铁巨兽。
    凌棠和许多黑街人一起，在下方观看着，两台机甲一黑一白，除了颜色之外一模一样，在云层中急速碰撞交战。
    它们的速度太快了，只能看到两只钢铁巨兽的残影的轰鸣，远远只能看见微型反应堆在机甲的胸口发出红光。
    突然，其中一台，似乎是玛雅上去的那一台白色机甲，似乎落了下风，被狠狠一脚踹到了地面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无数碎石和钢筋从地面上露了出来，石块迸溅，火星四射，戴维赶紧把凌棠和西蒙拉到了安全点的地方。
    “结束她！结束她！”学生们兴奋地喊着，他们大部分应该都是张琪侨喊来的朋友。黑街人群低声交谈着，个别人怒骂着，许多人在庆幸下注没下错，但飞车帮和凌棠的朋友们都很安静，他们看上去不抱什么希望了。
    凌棠很紧张，她听到高空中风声破云，是火炮射击出膛的风压。但是玛雅那一台机甲非常敏捷地预判了，逃了开来，空包弹射击到了巨大的深坑之中。军校的学生们发出遗憾又期待的嘘声。
    玛雅的机甲爬了起来，这一次，她非常迅速地追了上去，打得又野蛮又凶残，像头狼一样，追着另一台黑色机甲往死里咬，几乎要把对方的武器全部卸掉。
    云层中偶尔传来撞击声，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黑街人兴奋地叫着好：“咬死他咬死他！就这样！好女孩！”
    而另外一台，似乎从那之后就没有占过任何上风，它总是在关键时刻慢一点点，也许不是它慢了一点点，而是它的对手永远在关键时刻快了一点点。
    玛雅也打得非常舒畅，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模拟室在大气环境下作战，她有些生疏。但这也是她第一次面对比她更生疏的对手，从前一直是被人工智能和比智能更强的教官压着打，她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砍瓜切菜的快乐感。
    敏捷的神经，丰沛的精神海，高速又源源不断地将她身体的反应和大脑的指令传递给机甲，这是她以前从没经历过的事，也是她化形以后最开心的事。
    她舒展肢体，仿佛一条白龙一样，在黑街的上空振翅高飞。
    开机甲是个体力活，她必须选择速战速决，于是这钢铁巨兽用庞大的力量，将指令敏捷的优势放到了最大。白色机甲一个肩撞将黑色机甲打出了警报，随后她将黑色机甲踹了下去，溅起了巨大的尘埃云。
    黑街的地面和驾驶舱的窗口一起震动着。她的离子炮瞄准了对方，在坠落之中，对方也孤注一掷放弃了保护，而选择将离子炮瞄准了她。
    但玛雅要更快一些。这一次决斗中的每一个关键时刻，她都比对方要更快一些。抢先出膛的红色颜料喷满了对面的黑色机甲，黑色机甲的指令被停止了。
    双方停了下来，张琪侨踹了舱门一脚，踉踉跄跄地爬了出来，骂骂咧咧的。
    玛雅没有出来，她在机甲中，看着自己如臂指使的金属身体，眼泪流了下来。
    “太好了……真的好开心……”她想着，“我就应该是这样的，我终于……”
    一开始她以为人生有无限可能，然后她失去了全部的可能性，她想，也许就得接受，当一辈子的可爱宠物，在父母的荫庇下生存，但最后，老天又借着凌棠的手，把所有的梦想还给了她。
    她回想那振翅高飞的快乐，疲惫但是愉快，每个细胞都在发出喜悦的鸣叫，她盘旋在黑街上空，未来也许还能盘旋在星海，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玛雅抹了把脸，也打开了舱门跳了出来，奔向凌棠：“姐姐，我赢了！我要喝奶茶！”
    凌棠在下面一直提心吊胆看着，她看到最后玛雅一锤定音取得胜利，也十分高兴。她知道玛雅可能很厉害，但也指望她打个不相上下，然后她也可以出言逼退张琪侨，也许还能让他稍微出点血，但没想到，玛雅这简直就是完胜。
    凌棠想一把抱住西蒙举高高，但没想到西蒙已经爬到了边上一个摊位上，在疯狂振臂欢呼了，摊主拉都拉不下来。
    她只能抓住戴维，疯狂地摇了很多下：“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我们赢啦！哈哈哈哈！”
    西蒙也特别高兴，他双手握成喇叭，朝着张琪侨的方向喊了很多声少儿不宜的脏话：“————！”
    军校学生哗然：“这是谁？这么厉害？”他们密切交谈着，在新锐天才的名单中筛选排查着，但始终找不出这样一个人，许多人冲了上去，想问玛雅要名字和联系方式，但玛雅一个接一个躲开了，只是向凌棠奔去。
    有些黑街人奔向了开盘赌博的摊位，却发现老板早已无影无踪，连摊子都没收拾就逃跑了。玛雅完胜的赔率他当时夸张地给出了100:1，结果还真有那么一些赌性很大的人下注，一看到结果出来，他立刻跑得影子都没了。
    凌棠看见冲她而来的玛雅，被飞车帮许多人抓住了往上一抛，又接住了她，他们笑闹着夸她，玛雅被夸得满脸通红。
    凌棠赶紧冲上去解救她。小狗浑身都是汗，眼睛、皮肤和头发都被汗水浸透了，看上去亮晶晶的。
    看到了凌棠，玛雅一个飞扑，恶狗挂树般抱住了凌棠，兴奋地说：“姐姐！我赢了！你看到了吗！我赢了！”
    “看到了，好厉害好厉害！”凌棠赶紧接住了她，抱着她摸了摸头，也不顾汗水了，“休息休息吧！我的大救星！”
    张棋侨简直无法相信，就是这么一个少女打败了他，不，可以说是个女童？他仔细打量着玛雅啊。
    不对啊，帝都有精神力强化血统的家族他都知道，也仔细研究过了，确实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是努力挣扎维持尊严：“这是模拟机作战，而且是在大气层内，不是真正的实战，有本事，实机作战赢过我，才算是真的在机甲上战胜了我。”
    玛雅看上去傻兮兮的，豆豆眼一眨一眨，问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听起来也挺有道理的，那我们去军校找两台实机，进真空环境再比一把？”
    这孩子是故意装傻还是认真的？张琪侨有点气闷，一转念，去军校比比倒是可以再来一把，这把不认账……但是再来一把他能赢吗？他对此也很怀疑。
    如果去了军校，亲眼目睹他丢人的人就更多了，甚至还会在训练记录上留下大名，那岂不是更丢人了？不行，算了，划不来。
    “算了，我不跟你们一般计较……”他压低声音说。
    凌棠赶紧问，她特别关注一个重点：“那，你是愿赌服输对吧？说好的机甲……”
    “我可没认……”张琪侨咬紧牙关，一台最新型号的机甲，60万能源石，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就算是对张家，也算是掏出了一大笔钱，需要接很多个“单子”，完成好几个任务，才能补上这笔损失。
    “那你是说，你连这么个小朋友的账都要赖？而且我，一个军校退学学生，只能靠着在黑街开奶茶店勉强维持生计，我们这样的老弱妇孺，你都欺负，不仅欺负，还没打过，你真的好意思？”凌棠笑眯眯地问她。
    围观的军校学生哄堂大笑，张琪侨气得牙痒痒，他简直想撕掉凌棠这张嘴。算了，出钱就出吧，他得想想，回去以后该怎么解释。
    众目睽睽之下，凌棠当场让张棋侨转了钱给她订了货，算是赔偿到位。张棋侨一阵肉疼，十分不甘心，他大脑疯狂地运转着，想着翻盘的可能。
    人群开始渐渐散开，凌棠和玛雅闲聊着，准备各自回去，这时张琪侨突然叫了起来，他要收回机甲。人群一片嘘声，但也有人愿意听听他的说法。
    “怎么回事？”凌棠问。
    原来，张琪侨在质疑：这个人是凌棠从黑街某处用不法渠道雇佣的，是代打，并不是凌棠的徒弟。他们的机甲作战赌约建立在几个要点上，第一和他对打的是未成年，第二和他对打的是凌棠的徒弟。
    “但各位，这个人身份不明，我根本没听说未成年天才中有这么号人物，你们听说过吗？想必也没有。她很可能也是黑户，多半是地下的代打，服用了不明药物，也可能不是真的未成年。”张琪侨做出了合理的推测，听上去有理有据，人们虽然觉得他有点丢人，但这个解释也不是说不通。
    这人还挺会想啊，凌棠几乎是事不关己地吃着瓜，戴维倒是有些焦急，一把叫过西蒙在问着些什么。
    “可是，怎么证明你说的这些？根本就是你个人的推测啊？”有黑街人是向着凌棠的，他大声问道。
    “很简单，”张琪侨陈述完毕，试图一锤定音，“让她亮身份。个人通讯终端上的身份证明，看一看，年龄，姓名，最好再去医院做个检测。”
    “你确定？”凌棠满脸恍惚，“你自己选的哦。可以吗？玛雅？”
    张琪侨心中一顿，感觉大事不妙。
    “可以是可以……”玛雅犹犹豫豫。看着他这幅样子，张琪侨心里又一喜：莫非他真的猜中了。
    玛雅点击了自己的个人通讯终端，将身份证明的投影到了空中，学生们看着上面的白狐纹章沉默了。黑街人有的看不懂纹章，也看懂了那个“年龄：11”，和另外那个“就读年级：学前”。
    玛雅表情像要哭一样：“我是学的晚了点，但为什么要让我给大家展示‘学前’啊……”
    “学前班小女孩竟然都打不过……还要赖账，我的天……”有人在小声低估。
    ……张琪侨震惊了，他选择性忽略了年龄，看向了家徽：“卧槽？白狐？什么情况，兰斯家族的人还要拜你为师？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能耐？开玩笑吧！”
    不过，兰斯家族有这么一号人物，如此年幼，又如此实力高强？他怎么没听说过？看来，他在帝都的情报搜集工作压根没做到位。
    玛雅开始信口胡诌：“其实姐姐……师父教了我很多！师父虽然没有多少实战能力，却意外地理论知识丰富，尤其擅长精神力方面的理论研究，正是师父帮我治好的精神力创伤。”
    她半真半假地说了，凌棠确实帮她治好了精神力，但理论知识嘛，虽然凌棠作为原著中真千金，在理论知识学习上下过苦工，相对实战操作要强很多，但用来指导天才，可能还是不够。
    但西蒙终于抓住了机会，赶紧插嘴说：“有什么不可以？她俩一个敢教一个敢学。人家虽然小，比起你这么个废物，还是明显有差距。”
    “不是……诶真不是……”凌棠纠结了，她只是想还击顺便搞台机甲，但现在好像也不是什么解释的时机，就没往下说。
    军校生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他们确实记得凌棠相对而言理论知识还行，难不成真的在精神力修复研究上别有建树？很多人开始面色凝重地讨论起来。
    不管如何，事实就是这样：兰斯家族的人说，凌棠帮忙治好了本不可能有救的精神力缺陷。他们越想越觉得其中利害关系深不可测：就算不是凌棠自己治好的，她也一定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不然兰斯家族的人没必要讨好她。
    “对了，我听说凌棠不是凌寒的妹妹么，但是因为干啥啥不行，被家里赶了出去……？”有人小心翼翼地提问，“会不会其实这是个障眼法和假消息？她其实是被兰斯家族招揽了！”
    要知道兰斯家族是蓝海帝国首屈一指的大贵族，靠着极其优良的精神力天赋，在蓝海帝国牢牢占据着重要地位，不是凌家这种根基浅薄的小门第能比的，还只有唯一一个继承人，保护得十分神秘，大家从前都没有见过，现在这么一个神秘的白发少女抱着凌棠，一口一个姐姐……
    人在帝都星，习惯性就会把很多事情想的复杂，很多人开始猜测，凌棠是什么不世高人的弟子，或者在垃圾星别有际遇，或者与兰斯家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联系。总之，不再是之前想象的那个十分好欺负的黑户。
    “其实……”玛雅颤颤巍巍，欲言又止，和凌棠小声说了什么。
    张琪侨看见了，立刻感到抓到了马脚。他大声斥责：“你们鬼鬼祟祟的在串什么供？要说就光明正大点。”
    “哦，你这样想啊。”凌棠四下观察，最后去黑街人摆的摊位上，找了个喇叭，把声音调到了最大，“她说！你这个水平！她在没化形的幼犬期也应该能打过！诚恳邀请你随时再来一把！各位朋友，有兴趣也可以来看小狗打人哦!”
    周围笑成一片，很多人表示想看小狗打人。玛雅弱小的声音混在里面，坚强解释着“我不是狗”“这个徽章是狐狸”，但似乎没有人在意这些细节。
    “那还要检查用药吗？”玛雅直愣愣问道。
    “不用……唉这个不用了吧……兰斯家族也犯不上干作弊这种事……”张琪侨几乎是立刻退缩了，他真的怕了玛雅再犹犹豫豫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他咬咬牙，几乎是夹着尾巴离开了。没想到竟然会撞到兰斯公爵家人这种铁板，他还记得，那位相当护短，他不敢再纠缠。
    不过，在天上决战时，他在人群之中，似乎隐约看到了应该是早就离开的凌寒，是看错了吗？凌寒看起来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张琪侨逃走之后，凌棠打开面板，其实在他们两台机甲空中决战的时候，系统已经提示升级完成，并发布了新的问题，但她那时光顾着看玛雅，太紧张了，就没看。
    系统解锁了新的商品，也发布了新的任务：“制作并出售200杯幽兰拿铁”，建议的零售价是10个能源币，这个价格可不算便宜。
    系统的要求真是越来越高，凌棠开始琢磨着，也许是时候搬去中心商业区了？黑街人的消费能力，也许渐渐要跟不上系统的需求了。
    一开始凌棠选择黑街，也是因为这里开店要求低，不怎么花钱，十分低调，适合从零起步，现在她应该可以搞定中心城区的开店要求，去那里开店了。
    玛雅准备离开，就被凌棠叫住了：“玛雅！辛苦啦！还有谢谢你的桌子椅子，喝一杯再走吧！”
    听了这话，玛雅几乎是立刻就蹦上了操作台蹲好，准备看凌棠做奶茶。然后她尴尬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小狗了。她手脚并用地爬了下来，六神无主乖乖坐好。
    “还是做狗……做狐狸好啊。”玛雅由衷叹息一声，用眼睛牢牢盯着凌棠等待奶茶。
    如果说满大街的茶容悦采是新时代湘省星城的灵魂之一，幽兰拿铁，就是茶容悦采的灵魂。说简单也简单：红茶、牛奶、奶油、香草精和碧根果。说复杂也足够复杂，十几道工序之后制成的幽兰拿铁，奶沫绵密奶香细腻，红茶、牛奶和奶油交缠，口感清爽又香醇，绝不会让人感到油腻或塑料。
    这也让许多人出差到星城，一下飞机就会直奔这家网红店，买一杯幽兰拿铁，因为它将普普通通的奶茶变成了一个城市的名片之一。
    这一次只需要做一杯，因此凌棠只称了几克斯里兰卡红茶茶叶，加入了一百五十毫升左右的开水，闷泡了九分钟，多次搅拌之后，她滤净了茶叶，加入一些冰块冷却锁香。
    然后轮到一百毫升牛奶、二十毫升的植物奶油和约十毫升的糖，依次被倒入了杯中。玛雅就在边上一直眼巴巴看着，在这时，茶叶、牛奶与奶油微微分着层，在杯中轻轻摇晃着。
    凌棠把此时三百毫升左右的混合物全部倒入了奶昔搅拌机，搅拌出大量的奶泡，体积几乎膨胀出了一倍，这时候的奶沫才有它独特的绵密细腻不油腻的口感。
    下来就是幽兰拿铁最大的特征——奶盖。香草糖浆或是香草精，有着浓郁的芳香，可以去除牛奶的腥味，让奶茶的口感变得更加婉转细腻。
    十毫升左右的香草露和一百五十毫升左右的奶油混合加入奶油枪摇晃均匀，打发出柔软蓬松的奶油，沿着杯子的内圈把奶油打上去，最后撒上香脆的碧根果，一杯幽兰拿铁就做好了。
    凌棠把奶茶推到了玛雅面前笑着说：“本店第一杯幽兰拿铁，尝一尝吧，我的大英雄。”
    玛雅脸色一红，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在响了，她毫不客气就来了一口。
    细腻的奶沫入口，奶香味、茶香味、坚果香味和香草香味混合在一起，变成了幽兰般细腻芬芳又难以捉摸的气味，隐隐约约，仿佛还能感觉到一丝巧克力香般的错觉。
    “先把上面的坚果吃掉，现在是最好吃的。”凌棠说着，就看着玛雅迅速地把碧根果碎捞全捞了出来，就着奶油嚼了起来，坚果香脆，奶油柔腻，两种口感混合在一起，十分美妙。
    这第一口茶与奶油碧根果，大概是喝幽兰拿铁最精粹的体验，就像是冰镇西瓜的第一口一样。
    然后玛雅无师自通，搅拌起了奶油顶和奶茶，让香草的甜味与下面的奶茶混合在一起，那隐隐约约的香味更加无迹可寻，暗香悠悠，没有之前那么惊艳，但是奶味丰沛，茶韵悠长，还能让人回味很久。
    “姐姐，”喝完了茶，玛雅犹豫着说，“之后我可能没办法过来了，我是真的要好好补课了。”玛雅解释说，作为继承了血统而有极高战斗潜能的人，她有一些特别的责任。以后她是需要上战场的，虫族的威慑没有那么遥远，这个“以后”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
    “明白。”凌棠叹了口气，一面赞叹她的早熟，一面又有些惆怅，她还想起了西蒙，这些战争中的孩子们啊，“加油，唉，也不知道我这奶茶治好你，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好好训练吧，你是最棒的。”
    玛雅摇摇头：“那肯定是帮了我，妈妈说了，无论我成长或者留在原地，挑战都会在那里等着我。现在这样就是我想要的，谢谢姐姐，我很高兴，我会永远记得的。”
    茶足饭饱，玛雅回了家，一回家就看到了家门口站着的宇文钰，宇文钰仔细打量着她，目光在她手边和车的方向徘徊。
    宇文钰故作漫不经心地问：“管家说你最近喜欢请假，让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你还会打架了？……我昨天让你帮我带的奶茶呢？怎么没人给我送来？”
    自从那天晚上他喝到了四季青之后，就对凌棠……的奶茶一见钟情了。可惜奶茶太少，杯子太小，总之没能让他过瘾，害他成天惦记着，就算是在军部讨论秘密计划的时候，都会时不时走一个神想来两口。
    他还在星网上下单了许多代餐，也没能找到一模一样的。那柔润的口感、甜蜜的味觉，和茶叶的清香纠缠在一起，让他一见难忘，听说那家店还出了新品，在军校很受欢迎，他几乎是立刻联系了小侄女，让她帮忙带几杯。
    ……不，其实也只是普通好喝，他会惦记，纯粹是因为这个饮料比较提神，非常有利于思考，因此他只是让小侄女代买。
    这个饮料还可以，但也绝对没有好喝到需要他专程跑一次黑街的程度。
    “喝了……”玛雅小小声说。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宇文钰不动声色地问，“不是说好你帮我带，我帮你请假的吗？”
    “喝了！喝了！我全喝掉了！”玛雅鼓足了可能是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勇敢地反抗起了长辈。
    她超大声地回答：“那是姐姐给我做的，还是我自己去买的，我凭本事喝掉有什么问题？今天的新品叫幽兰拿铁，我也喝了！有本事你让姐姐给你做，你自己去买啊！我走了！”
    ……头痛啊。宇文钰只能开始盘算，最近他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去黑街办，顺便买一杯奶茶。
    玛雅像只兔子一样蹦走了，却被宇文钰一把抓住：“别走，你别走。你先给我说说，这个幽兰拿铁喝起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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