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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清早(指早上10点后),戴维就把西蒙带了过来。男孩鼻青眼肿,脸比以前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花,已经很难说是花猫脸了,直接跃入了花猪脸的层次。这下子,他脸上是一点“奶茶学妹”的痕迹都看不出了。
西蒙看起来被揍得很惨,还气哼哼的。凌棠跟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只是扁扁嘴,勉强算是给了个回应。
凌棠给戴维和西蒙一人泡了一杯奶茶,让他们坐下慢慢喝。
戴维先跟她聊了一些店内武装和安保的事情,之前凌棠仗着有系统加护,一直不愿意在这方面麻烦飞车帮,但现在凌棠觉得可以是时候增加点武器和防御。
戴维极为赞同,他说,黑街早上发现了一个杀人越货的通缉犯,是个惯犯了,手上有很多命案。昨夜就在奶茶店不远处被击毙了。
戴维还说,那个通缉犯被发现倒在一座空屋边上,武器、个人随身物品和钱财都在原处。也许他是遇到了仇家寻仇,冤家路窄,就此丧命。也是奶茶店幸运,不然要是他盯上了“毫无防备”的奶茶店,可能会很麻烦。
凌棠听了,大概明白了昨晚是怎么回事。
只是她不明白,那个嘴巴不太好、但应该是友方的神秘人,到底是为什么要帮她?还是他真是这个通缉犯的仇家?
凌棠把疑惑留在了心中,继续和戴维交换信息,正好,昨天晚上有人应聘,她就跟戴维打探起了名叫安杰的老兵。
“安杰?没什么印象。不过确实有个老兵,刚过来不久。看起来混得很不好,孤身一人,没家没工作,也不愿意加入帮派,大概还是有几分清高吧。听说他连什么路灯边、天桥洞之类的地方都睡过。如果真的是因病退役的老兵,蓝海的军人大部分还是可信的,留你这里工作也没什么不妥,如果他不嫌弃,你也可以安排他晚上跟飞车帮睡一块儿,我们这里还有地儿。”
戴维在黑街果然还是消息灵通,凌棠一问,他想了一下,就竹筒倒豆子说了一堆信息。
然后凌棠叹了口气:“说吧,极道校霸小朋友,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西蒙不情不愿地解释说,他昨天挺早就回去了,然后身上的伤都是戴维揍的,赵擎辣鸡,没有碰到他一根寒毛,他也没留下什么把柄。
戴维警告他说:“我这是让他涨个记性,上城区,军校附近,想闹事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你一个没把握好,今天可能见不到活着的你了。”
凌棠听着,感到十分头大和后怕,也确定了戴维昨天纯属是找理由安慰她,怕是自己也心慌得不行。
他们这些黑街小毛贼,身手虽然有很好的,但毕竟不可能去跟上城区的专业训练硬碰硬。西蒙也是靠着天赋卓绝又运气很好,才成功收拾了赵擎这一顿。
凌棠叹着气摸了摸西蒙的头:“西蒙,很感谢你,但你不用这样为我出头。我们可以换个方式。”
西蒙看着她,他抱着臂,显出十分冷酷沉稳的样子。
他冷冷地说了声:“你这个性,不帮你出头你还怎么出头?黑街人看不得这样的孬货。”很快他被戴维打了后脑勺。
“怎么说话的。赵擎是个小学鸡,你也是个小学鸡不成。”凌棠在心里暗暗想,然后一看年龄,哦,西蒙还真的挺小,很有理由做出小学鸡行为,算了算了。
但话还是要好好解释:“我知道,我没说赵擎不该受罚,也没说我不会给自己出头呀。要我说,搞校园霸凌的都该退学。当然我这种学不下去的也是该退学退学,该换专业换专业。”
西蒙闷不吭声,总之不回答。
“只是不该赔上你。你要是进了局子,你戴维哥还得想办法捞你,你要是牵连了飞车帮,会给你戴维哥添多少麻烦呀?”她没说的是,西蒙要是跑去了军校不该跑去的地方,那后果更严重。
“那你说,你想怎么处理?”西蒙问道。
凌棠拿不准,要是把兰斯家族的关系说了,这熊孩子会不会翻到天上去,她不想节外生枝。
于是凌棠就斟酌着回答他:“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不料这句话像捅了马蜂窝。
他骂了一声“要你管”,就往外跑,戴维都没抓住他。
西蒙应该是觉得她敷衍,或者瞒着他,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他们正要起身去追,只见男孩又一溜烟跑回来,急速钻进了操作台下面、柜台后面,抱头蹲伏着,藏了起来。戴维和凌棠面面相觑。
很快,他们听到天上飞车引擎声,听起来声势浩大。一台巨大且眼熟的飞车落了下来,走下来一大群仆人,他们站在两边,恭恭敬敬地等待雇主下车。
赵母慢慢下了车,跟在她身后的,是浑身纱布的赵擎,裹得十分夸张。
苦主上门了。凌棠立刻想,她和戴维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看起来都十分紧张。看来,西蒙说“没留下痕迹”,只是他单方面这么认为。
不知道上城区富商赵家,会不会因此报复他们。
“店主在吗?”赵母站在店门口问道。
“凌棠!你别躲了!我跟你说,今天我们这个事情必须了结!”赵擎在她身后大喊,“你敢做就要敢当,敢找人偷袭我,准备好被我们告进局子里去吧!”
戴维点了根烟,示意凌棠店里躲着,准备自己开门。凌棠不乐意,两人僵持不下。这时赵母敲起了门。
赵擎也喊着:“没想到吧,刚从军校退学,你又能进监狱,我们也是为你好,不然你以后上的就是军事法庭了!”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凌棠说,“你看下情况要是不妙,就赶紧把西蒙这孩子带走,我会拖一下时间,把这事情缓一缓,拖到援兵上门。”
戴维不太情愿地答应了,凌棠就把门打开了。
门外,赵母与她对峙着,面色凝重,仔细打量着她:“凌棠是吧,就是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
凌棠想了想,她不能对不起西蒙的好意,而且,用兰斯公爵的关系,捞她应该比捞西蒙容易,索性先顶个罪,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她上前一步,坦然承认了:“没错,就是我!”
赵母一把握住她手,赞叹道:“好孩子。”
凌棠:?
赵母越看她越喜欢:“好孩子,我听说你以前是念军校的,看来确实没白念。”
赵擎:?
“你疑惑什么疑惑?”赵母一巴掌把赵擎拍在了地上,“你给我跪下。”
原来,昨晚赵擎和赵母告状不成,还发现赵母立场偏向凌棠,他十分委屈,就把自己在军校听到的凌棠的传闻一五一十都说了,顺便也避重就轻,简单说了自己和其他追求者做的事情。
但赵母是什么人?商场如战场,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精哪还听不懂这些?她直接去掉了细枝末节的八卦详情,直击关键。
“也就是说,你们经常一起欺负排挤这个……你们觉得非常不正派的女同学?你们觉得她不正派,是因为‘传说’她是凭关系入学,成绩也不好?然后人家跑去开了店,你还上门让她退学了?退学之后你还上门,要她关店?”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赵擎还十分得意,“军校不应该有这样的垃圾拖后腿。没想到吧,她刚一退学,星网就把她信息爆出来了,大家都觉得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在帝都军校。”
赵母倒吸一口冷气,点点头,缓缓举起一只手:“没错,军校就不应该有这样的垃圾拖后腿。”
她正要打下去,拍死这块亲生的叉烧,又想起了蓝海帝国极其严苛的反家暴法,目光沉痛地放了下去,算了,不值得。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找她论论理。”
赵擎大受感动,觉得亲妈毕竟还是亲妈,只要说开了,是一定会站在他这边的。
“凌棠是吧,就是你打的我儿子,对吧?”赵母握着凌棠的手,“好孩子,这小手多白,多嫩,多优美啊,千万别打坏了,不值得,下次记得直接用棍子啊。”
凌棠和戴维,包括躲在操作台下支棱着两只耳朵偷听的西蒙,齐齐陷入迷惑:这啥情况啊?
“感谢你,希望你以后多打打他,不然,我怕他真的要上军事法庭,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赵母建议说,“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我能不能雇佣你,你以后专门帮我揍他,揍他一次,我给你转五百个能源币。”
边上有下属立刻提出不妥:“赵总,这构成了雇佣关系,雇佣关系的家庭暴力也一样在《蓝海帝国反家暴法》限制的范围内,您这样操作仍然是违法的。”
赵母,或者说赵总,非常遗憾地放弃了,但纵横商场多年的她,突然又眼前一亮:“那我让凌棠成立一个公司,我通过公司持股49%,凌棠控股51%,然后我付费让她打我儿子,这么操作可行吗?哦对,如果蓝海行不通,我们把这个公司注册在致远星,致远星法律好像没有详细的规定——”
被摁跪在地上的赵擎大声抗议:“——妈!这合理吗?你至于这样吗?!”
赵总越想越觉得可行,两眼放光,几乎要当场拉着凌棠签约,每个月至少把赵擎打上一顿。可下属表示要问过律师,她只能略带遗憾地表示,容后再议。
凌棠、西蒙和戴维满脸恍惚,他们听不懂,但他们大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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