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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玄雾峰那群已经被吓得不轻的弟子,就连裴清都被这猛地一下弄得摸不着头脑。
她低下头,跟抱在她腰上的安忆桃对视片刻,想要从她的眼神中获取一些线索。
然而安忆桃的两只眼睛还泡在泪花里,一闪一闪地看着她,除了委屈和惊惧,完全看不出任何其他表情。
哦,倒是也还有点隐隐约约抱到大腿的嘚瑟。
裴清收回视线,看向石昆,决定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
她右手随意般的放在腰间的长鞭上,冲他扬起下巴:“她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石昆眼睛都要瞪大了,疯狂摇头。
裴清却是一副了然的姿态,一只手将安忆桃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拔出了环在身侧的夜磷鞭,音调攀高:“好啊,你们玄雾峰违规私斗也就罢了,竟然还强行带上了我们连星峰的小师妹,当真是胆大包天!”
下一刻,她手中长鞭如苍龙般脱手而出,向石昆猛冲过来!
石昆右手被钉,整个人根本避无可避,本以为会被这位毒煞打个脸皮开花,却不想那鞭子到了他面门前兀地转了个弯,环住他手心上的那柄剑,将它直接拔了出去!
石昆原地不动,就是因为剑伤在手不敢妄动,却不想那裴清直接一把替他拔了剑,还是这种毫不顾忌他死活的手法!
他当即疼得浑身紧缩,脸色大白,无数冷汗雨一般的蹿了出来。
裴清收回鞭子,嫌恶地把他的配剑甩在地上。
语气不耐:“还不快滚?等着我去喊你们的峰主过来瞧瞧你们现在的德行?”
那群弟子瞬间会意,冲上前架起石昆,抬腿便跑。
安忆桃大敌跑路,靠山降临,自己也大舒了口气。
全身的痛楚在这一刻翻倍地席卷了上来。
她又一下抱住裴清的腰,摇着头撒娇:“师姐,我不行了,我站不住了。”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裴清伸出手,把那个几乎黏在她身上的小东西扯了下来,一脸嫌弃。
这小东西都脏成什么样了,居然还敢不管不顾地往她身上蹭?
“行了,别装了。石昆身上的伤都是你弄的?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我。”
她刚刚人还未能赶到,就察觉到一股莫名强劲的气息从这边传了出来。等她走近了才发现,那石昆居然已经沦落到了那么个凄惨的下场。现在四下无人,她终于可以问出心中的疑问。
安忆桃把脑袋在她身上拱了拱,浑身的痛楚越来越明晰。
裴清发觉自己话音落下半天还无人应答,低下头朝那个小丫头看去,才发现她眼睛都已经阖上了。
心中叹息一声,将她甩到自己的胸前,脚底一踏,在漫天夜色中向着连星峰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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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连星峰和往常一样,一片安然祥和。
江与景刚结束晨练,就看见裴清靠在树边,散漫地玩着指甲,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昨晚上你一个人跑哪儿去了?”
裴清瞧见他是一个人,抬起的头又低了回去。
“段霖那小子人呢?”
“今天灵焰节正式报名,我让他过去抽签了。你......”
他正准备细问,视线忽然扫到了她身后吊着的一个东西。
他脚下不禁向前几步,想要转到正面看清被她倒吊在树上的到底是哪个倒霉弟子。然而脚下刚迈了几步,他手里的长剑“哐当”一下,砸在了地上。
他眼睛兀地睁大,有些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那个人的脸,生怕是他看错了 。然而现实就是这样残酷,被裴清吊着的,确实就是......
他连把剑捡起来的心思都分不出去,满脸骇然地看向裴清:“......你在做什么?!”
裴清入门这么多年,这江与景从来都是一副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木头脸,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态的模样,当即心中一动。
“我还没找你一起算账呢。”她指尖一弹,一道气劲射了出去,将那绳索又打得晃了起来。
“这你捡回来的小师妹,可没少给我们惹事。”
本来稳稳倒吊在树上的小姑娘,被她这一弹指间又晃悠了起来。
“既然正好你在,那你跟我讲讲,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连那石昆都被她玩得像是条狗一样,虽说我看得挺有劲的,但是改日他爹找上门来,可就烦人了。”
石昆平日里敢那样的胡作非为,他自己的修为都还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仰仗着他那位峰主亲爹。
然而江与景的心都要跟着那绳子一起晃起来,他半晌才反应过来刚刚裴清说的话,连忙追问:“她昨天跟人动手了?”
裴清隐约觉得他这问题的侧重点有点偏,迟疑地点下头:“是啊。我看场上的情况,应该是石昆那伙人想害她来着,没想到反被她......”
“杀了?”
裴清白他一眼。“怎么可能?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能不吃亏就已经很......”
她话还没说完,江与景好似一个激灵醒过来似的,捡起地上的配剑,朝着安忆桃走了过来。
然而不等他动手砍断那根绳子,裴清便示意他去瞧那绳子的材质。
“你怎么了?我的夜磷鞭都认不出来?你省省吧,砍不断的。”
江与景停下步子,深深看了她两眼,然后忽然抬起头,看向天空。
很好,这会儿天气很不错,晴空万里,多一丝的云彩都没有,属实适合天雷发挥。
他又将视线战战兢兢地看向被鞭子捆住的人。
师父她老人家现在好像睡得正香,但是想来要不了多久,神罚天雷也该降临,前来劈了那欺师灭祖的不肖徒了。
到时候,应当是一副晴天霹雳的热闹场面。
听说天雷之势,连天地间的大能在它面前都不堪一击。他深深看了眼裴清,递过去一个她并没能看懂的“自求多福”的表情,脚下一转,身形飞快地往后退去
开玩笑,在这儿再多待一秒,就不知道面对的是在勃然大怒中醒来清理门户的师父,还是轰然降世清扫世间败类的天雷了!
然而他都还没能转过身,忽然被身后的一道惺忪话音喊住。
“师......兄?”
正准备逃离案发现场的江与景瞬间如遭雷击,浑身僵硬。
安忆桃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梦境香甜安稳,一身的疲惫都淡去了七八。
然而当她缓缓睁开眼时,忽然发现眼前的画面有些诡异。
天在脚下,地在头顶,她整个人的身体还不受控制地一摇一摇。斜前方站着闭目养神的二师姐,她揣着手靠在树上,好像在悠闲地等她醒过来。她面前站着的,是正要转身的大师兄。
她从下往上地看了眼自己的脚,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这是,被绑起来了?!
意识回笼的瞬间,血液倒流的酸爽冲上脑门,她本能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下去。
然而她身上的绳索好似长了眼睛似的,她越扭反而捆得越紧。
她这一番挣扎,不仅没能让自己松快半分,然而将头顶那堆本就已经乱得不行的头发彻底抖散,宛如女鬼一样兜头盖了下来。
眼前的画面瞬间一黑。
裴清适时幽幽开口:“你今天如果不说实话,就别白费力气了。”
她眨了眨眼,努力做出一个诚恳又真挚的表情,甚至没能意识到裴清根本看不到她的五官:“我当然对师姐知无不言啊!”
江与景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眼下这种人间道德伦理惨剧现场,每多待一刻,都能让他折寿。然而刚才被那一声叫住,他就算想走,也没办法迈开腿。
裴清扫了眼这会儿忽然开始装哑巴的江与景,向安忆桃走近两步,开始提问。
“你说,是石昆他们先对你动的手?”
安忆桃看着眼前向她走来的师姐,来不及顾及自己现在这个女鬼一般的形象,抓紧时机就要大吐苦水。
她使劲点头,然而这个动作,让几乎快要彻底散落下来的发带又向下滑了一寸。
“师姐,你是不知道,他们那几个人属实过分。骗我说他们是段师兄的朋友,把我骗去了一个悬崖上。我还以为他们是开玩笑吓唬我呢,那个石昆居然就真的,一下把我推下去了!”
想到昨天的天降横祸,她现在都还很气。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凭什么那个玄雾峰的,要专门挑她这个人生地不熟的软柿子捏!
一直站在一边装隐形人的江与景,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沉,提起剑就走。
“你干嘛去?”
他肃然回答:“你刚刚不是说了吗,那石昆没死。”
裴清有点莫名其妙:“是啊。”
他点了点头,眼神坚毅,如有剑意流转:“恰好我最近的剑道有所精进,我去找他去切磋交流一番。”
看着他的身影,裴清一脸狐疑。
她怎么觉得他这架势不像是去切磋的,而是去杀人的呢?
裴清也懒得猜这江与景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什么东西,她上前两步,走到了安忆桃的跟前,继续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当着石昆他们的面说,打伤他的是我?”
安忆桃听到这个问题,比她更懵。
然而她正准备张嘴回答,那几缕一直在她脸上扫来扫去头发在摇摆间一下蹿进了她嘴里。
“不就是......唔!唔唔!”
裴清实在是没眼看下去了,上前两步,一把将她的发带扯了下来。
“我告诉你......”
既然来了咱们连星峰,就得记住,我们不找事,但是也不怕事。敢作敢当,懂吗?
然而,她后半句教训的话生生梗在了嘴里。
江与景急于立功的脚步,也被生生逼停。
她抬起头,满脸震惊地看向那个,猛然间散发出一股她无比熟悉的强劲气息,正被她倒挂在树上的小姑娘。
心,先是冲上了云霄,紧接着,沉到了海底。
安忆桃完全不知道眼前的两位师兄师姐都发生了什么,她周围的世界一瞬间寂静了下来,徒留自己满头乱发贞子一样挂在这,被一阵风吹了过来,跟个炸毛的毛笔似的,迎风凌乱。
她鼓起勇气,“师姐?师兄?”
裴清此刻的脑海中,电闪雷鸣。
她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手中的发带,哦不,七绝绫。然后把视线重新归于那个被她吊住的“小师妹”身上。
在这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江与景那个家伙所有的怪异举动。
她福至心灵地,向江与景看了过去。
那个眼神,江与景看懂了。
因为不久之前,他也有过完全一样的感受。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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