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日记》第五节“小市民的战争” （2）

    第五节“小市民的战争”（2）
    话分两头，张良汇报了情报，刚挂了电话，陈楚歌就已经趁着打电话的时间，将事情又捋了一遍，考虑清楚后，还是掉头，往管委会开去。
    等张良挂了电话，陈楚歌就将自己的担忧和安排说给他听。“我还是担心管委会那边会出岔子，这样，你去那边坐镇，一定把他们看紧了。告诉他们，身为治安协管员，领着政府补贴，不能参与抢购，造谣等任何破坏治安的群体事件。即使家属也不行。必须严格遵守保密条令。我去几个人员密集的小区附近走走看。如果有抢购的征兆出现，及时通知你，你就带着他们来维护秩序。保证不会引发骚乱，踩踏等恶劣事件。”
    “好的，对了，所里还有几辆小型巴士，我到时候去借调一辆出来，好及时完成人员投送。”张良想了想，补充道。
    “这个想法好，不然如果事情闹大了，我们会疲于应付，中间会耗去不少时间和体力。还有可能因为迟到导致死伤的产生。就这样，管委会到了，你去吧。我先走了。”
    两个人互相补充了下，没一会就到了管委会，陈楚歌和张良就分道扬镳，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陈楚歌等张良下了车后，就开车围绕着这片辖区的一个大型超市附近转，当时附近几个小区规划时都配套了各自的商业区和学区，后来小区建好后，配套设施一直拖拖拉拉没建起来，最后投诉到区里，区里牵头，几个小区和国土资源局一合计，发现这几个小区交汇的这个地方非常合适，离几个小区的都不远，建一个大型的仓储式超市完全能满足几个小区的日常需求，所以经过招投标一顿操作下来，就有了这么一个巨大的大型超市。美德龙超市。附近有一个高档小区，里面背靠清山有小半别墅区。还有两个大型老牌小区，住的人员就比较复杂，形形色色都有，最远的是一个拆迁安置小区，里面住着大多数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当然也有本地拆迁暴发户，每天不务正业天天打牌的也有，附近做零工的也有，当然还有因为房租相对便宜，所以租住在这里的白领。
    陈楚歌来到超市的时候这里人并不多，要么就是昨天玩得很晚，现在还没起床，要么就是一早出门上班了，所以，相对这个时间点，正常是很少有人来超市的，一般退了休的爷爷奶奶们也不会来超市买菜，靠近安置区那边就有一个很大的农产品批发市场，爷爷奶奶们一般都会去那里买，虽然环境差了点，但是便宜啊，勤俭持家可是华夏的传统。
    陈楚歌看见空无一车的停车场，心里舒了口气，这就好，一切正常。下车，来到超市内，让里面工作人员带着自己去见了一下负责人，结果只见着了当班的彭经理，负责人不在，那也没办法。所以就先和当班经理先通了气，让他们注意可能发生的抢购现象，做好预防措施，多配点工作人员。
    因为这几个月外面环境都不好，小偷小摸的情况时有发生，当班经理对于陈楚歌的到来并没什么意外，也没有将陈楚歌的叮嘱放在心上，毕竟，像他们这种大型超市都配备自己的保安，所以很自信能够应付一般的抢购事件。以前也不是没遇见过，都妥善处理了。所以带着陈楚歌来到保安值班室，将保安集合讲话，就把陈楚歌对付走了。
    陈楚歌看这边也都将保安动员起来，想了下，至少原有的保安可以在抢购发生前期起到维持秩序的作用，只要支持到管委会的人开车到这边就可以。陈楚歌回到车上打算开车去周边小区逛逛，这时候，警务通里陆续传来市里其他地方有抢购事件发生，并且有的地方事件开始升级，抢购变成了哄抢。
    陈楚歌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虽然他们所辖区这片都及时妥善的安抚好了协管人员。但是其他地方有些辖区并没想到这一层。而所长上报到市局，再由市局下发通知到其他辖区，中间是有个时间的。而这个平时毫不在意的半小时成了最要命的半小时。足够让心中不安的协管人员打电话要家人赶快先去超市备足日常所需的生活必需品。也足够让这条消息传遍大街小巷，酝酿出席卷全市的抢购风暴。
    听到警务通里传来一个又一个警讯，陈楚歌一脚踩死刹车，刚刚开进安置小区的汽车停在路中央。前面已经有零星的大爷大妈，正拖着平时买菜的小拖车走向农产品批发市场，大爷大妈买菜很正常。陈楚歌在等，如果有穿戴不算整齐的年轻人急匆匆的拿着很多袋子下楼去买菜，那就麻烦了。
    一个。顶着鸡窝草般的头发就下了楼，穿着拖鞋。拿着大蛇皮袋子。
    两个。睡眼惺忪的下来就找车。
    五个。左顾右盼，警惕地看着同行的路人。还有更多人。
    陈楚歌暗骂一声“艹！艹！”陈楚歌使劲锤了一下方向盘，锤了一下不过瘾又连锤三下。陈楚歌发泄了一通，赶紧给张良打电话。“喂！张良，快，安排人手，三分之二的人去批发市场，对就是农产品批发市场。三分之一的人去美德龙。真的是一群要命的猪队友。”
    张良听到陈楚歌骂猪队友，看着警务通的警讯就知道什么情况啦。连忙开始安排人手，自己想了下就跟着大部队去批发市场，那边是开放式的，情况会很糟。
    陈楚歌挂了电话，马上就和赵队打电话，将情况反应上去，让所里其他同事警惕起来。
    204X年9月27日
    上午9点10分
    一波巨大的抢购风暴开始席卷全市，乃至全国。
    陈楚歌不再迟疑，看着三三两两开始涌向批发市场的人们，趁着还没形成规模，重新发动汽车去批发市场看看情况等待张良他们的汇合。
    来到批发市场，这里的虽然乱糟糟，闹哄哄的一团，但实属正常，批发市场每天都很忙很乱，毕竟承担了一个片区农产品供给。这里也没有单独的停车场，钢材料大棚之间都有一个很宽的过道，过道上就停着各种大型半挂车，平时都是这么直接装卸农产品的。而大棚下都摆着很大一片的菜摊，供零散的顾客挑选。有的菜摊前还横停着一辆面包车，这都是市内各种酒店饭店过来采购运货的汽车。而早上过来买菜的大爷大妈就在面包车和菜摊中间穿过。
    陈楚歌看着这杂乱的情景眉头紧锁，这可怎么办才好。这种开放市场怎么才能将人群有效地组织和管理起来，不让拥堵，踩踏和抢购的事件发生啊。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陈楚歌一边绞尽脑汁想着各种办法，一边围着市场走了一圈，一边等张良他们过来。很快，一辆小型巴士就载着张良还有二十几名协管人员过来，停在陈楚歌的车旁。所有人下车后，看见批发市场的情况都傻眼了。就这二十几个人，十米距离站一个人都不能把这个批发市场围住。这要怎么搞！？
    张良来到陈楚歌面前也是一筹莫展。
    陈楚歌看着面色发苦的张良和跟车过来的管委会负责人刘宇亮故作轻松的笑道，“来了多少人啊？我们一起想个办法把这里管理起来。”
    张良苦笑道“怎么管啊？再来一百个到时候也不一定能拦得住急了眼的人群啊。这地方。。。”
    刘宇亮叹了口气回了陈楚歌的话“包括我在内管委会来了二十三人。不过确实这地方管不住啊。”
    陈楚歌鼓舞了下士气“不用唉声叹气的，你们来之前我就有了一个想法了。这样，我们在合计一下，看行不行得通。”
    “哦？！那你来说说。”
    “你说。”
    “别总是我说是不是，那有什么意思，我们一起来合计。”
    “你们看啊，这个地方最大的问题就是这是一个完全开放的场地是吧。哪哪都能进，不管有多少人都堵不住人群。那这和一般的超市有什么区别。差了些什么？”
    “超市那还用说，就一个入口一个出口，两边一堵就完事了。上有屋顶，四周有墙。管理和疏导都轻松。”张良张口就来，毕竟做了几年的民警相应的事件也处理过，有经验。
    “那我们这里就人为的做一堵墙出来嘛。我刚刚看了一下，这个市场其实是拆迁安置小区中间空地空出来的。东西两头其实都是拆迁安置房，他们就利用楼下商铺搭建起来的棚子然后向中间拓展出来的一个大型集贸市场。”
    “也就是说两头是商住楼，自然而然的就充当了拦住人群的墙壁。”刘宇亮眼睛一亮。
    “没错，而且他们商住楼的出口还在另外一侧，基本这两边我们只需要安排一个流动岗就可以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这个批发市场南北方向都是开放的，我现在就是有个不成熟的方案，我们来合计下。”陈楚歌蹲在地上拿起一颗石头就在水泥地上画了起来。“记得前几年的灾难吧，那时候不是很多公共场所都用那种不锈钢护栏拦住了吗。”陈楚歌一边画一边说，海一边用手笔画护栏的样子。
    “护栏？”
    “对，就是护栏，我们用这个把南北方向都拦起来，然后留出人员通行的口子，我们就守住这几个口子就可以了。”
    “那有什么用啊？随便一翻就翻过去了。”刘宇亮觉得不可思议，这什么办法，难道人们都是傻的呀。
    张良听了后反而茅塞顿开。“哦哦哦，这是个好办法。”
    “！！”
    刘宇亮一脸”你在逗我呢，当我傻啊。你们傻，还是我傻？”的表情。
    张良马上和刘宇亮解释道“刘哥，你没处理过着类似的事件，不懂。其实啊，人们会发生踩踏等这样的群体事件主要是缺乏管理和类似栏杆这种类似禁止性的标志。没人疏导，恣意妄为，混乱没有秩序的人群最容易引发踩踏事件。在缺乏管理的情况下，当你遇见一个可以通行的路口和一道栏杆时，一般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走路口，而不去翻栏杆。这是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一种下意识行为。当然，也会有人去翻栏杆，但是只要我们有效管理好，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没错，这样我们只要把掌控好几个路口的秩序，人手是足够的。那现在就是具体如何去实施了。我呢想了个办法，记得以前那场灾难中怎么在公共场所处理人员密集的问题吗？我打算用相同的理由，将其照搬过来。不直接拦住人们进去采购，这样人们就没什么抵触情绪。我们用维护人们健康的理由设置关卡，测量体温，发放防疫物资，并要求进入场区时全程佩戴好，这样控制进入场区的人数和人流速度。防止场区内部出现拥挤。同时免费发放统一的购物袋，买完就走，避免人们买的太多长期在里面滞留，从而控制场区人数。也同时避免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情况使群情激愤失去控制。”
    “好主意，对了我们还可以在外面用护栏围成一条来回曲折的通道，让人排队进场。”
    “是的是的，对了这个地方要人车分流。集中采购走专门的集中采购通道，同时出示采购清单并打电话核实单位。”
    “对了，在这片空地画个临时停车场吧。这种时候肯定会有人舍得那几个油钱，开车来的。不然买的多了，回去也是麻烦。”
    。。。
    几人就制定好了方案，然后分头行动，有去找护栏的，有去找物资的，还有联系市场管理人员的。除了物资稍有不足，其他都进行得很顺利。陈楚歌他们和市场管理方相互协调，很快护栏就开始搭设起来。人员也是勉强够用。
    在这段时间里，来批发市场采购的人们越来越多，开始并不在意陈楚歌他们的动作，有的直接就冲进市场买东西，有的踌躇不前，毕竟陈楚歌他们的声势挺大的，人们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在外观望。直到这边护栏搭设完毕，然后让市场管理方将市场内采买人员全都请走，接着又用除菌液对市场做了一次全面的消杀。演戏演了个全套。才对外面不明觉厉的围观群众开放。人们这才知道这番动作也是为了他们好，庆幸在外面等了一会，万一开始进入市场的人有什么传染病不就糟了吗。毕竟前先年的灾难阴影犹在。人们也十分配合的排队，量体温等进入市场买东西。并且有些人还自觉帮忙维护秩序。
    “我去，这方法好呀。就是费钱。。。”张良看着人们井然有序的进场买东西。一阵感叹。“我发现你这家伙，怎么说呢。反正要是我来抢购也会先排队的。毕竟我要是不按秩序来，首先面对的可不是管委会，而是外面这些排队量体温的人群，那可就是千夫所指啦。扛不住，扛不住。”
    刘宇亮也是翘了大拇指。“好办法，我们现在工作可轻松不少，还有热心群众帮忙呢。都来了两三个志愿者啦。”
    “我去，这可是我第一次处理群体事件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呀。以前那可是感觉就像站在人们的对立面一样，亚历山大。这次我们都不用自己动手，人民群众就能把那几个刺头给淹没了。”
    “好吧，我们也不要掉以轻心。警务通里的哄抢事件可是很有问题，就怕有些社会渣渣闹事，我们现在主要就是关注那些闹事的，把带头闹事的拿下。”陈楚歌勉励到。“子房，刘哥，你们两个在这看着吧，时间都过去大半天了，中午轮流吃饭，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行，你去吧，电话联系。”张良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不出岔子。
    陈楚歌见状，也是放心，就开车去美德龙那边看看，一上午都快过去了，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协管人员过去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心里不是很放心。
    刘宇亮看着陈楚歌开车走远了，给张良分了根烟。“你这哥们厉害呀，他这个办法很有讲究呀。人心。。。”
    张良把烟点着吸了一口，将目光转向井井有条的批发市场，“可不是吗，看这阵势，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呀。”心里默念“就连你们也是让他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不然哪还有这么多人在这维护秩序，只怕里面第一个进场买米面的就是你们呢。”
    “哎哟，我去，楚歌儿这家伙溜得倒是快，这钱咋办啊，可是买了不少东西啊，坑货啊，又甩锅。”
    “又？”
    “啊。。。算了。没什么。天气真不错了。去看看我们热心的志愿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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