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是和昨天一样,准时准点的亮了!所有的只是想象而已!
永财拿起撅头又去开荒地了,母亲像往常一样开始做饭,家里的那条狗,跟在永财后面,摇着尾巴得意的走着,狗时而跑在前面,时而跑到永财的身上蹭两下,时而在后面有人没人的地方叫两声,过的是那样的无虑,那样的逍遥!
到了吃早饭的时候,永财扛着撅头往村里走着,狗依然在前面带路,临近村子的时候,小学生已经开始结伴的上学了,这时,他堂哥家的一个孙子正好看见林永财,这小孩很是淘气,也胆大。
“七爷,听说你快结婚了?”小孩问。
“你小孩子家要好好读书,别操大人的心。”
“你说是还是不是啊?”
“是啊!”
“听说你找的是一个哑巴,对不对?”小孩问。“那你以后和谁说话啊,我听说哑巴说不了话,也听不见,所以叫聋哑人。”
“你好好上学,七爷的事还没着落,不一定呢。”永财勉强的回答。
“那最好了,我觉得你不应该找一个聋哑人。”
“为啥啊?”
“我爷说了,你以前可能打架了,邻村的三个人都打不过你一个人,你那么厉害,应该像电视上的人那样,去抢一个媳妇,为啥非要找一个哑巴呢?
“你懂的还不少,好好去上学吧!”永财苦笑着说。
“好了!七爷!再见!”
“好好上学啊!”
小孩的话深深刺痛着永财的心,他难过:孩子虽是无心,但却无情的羞辱了一个作为男人的尊严!打光棍被村里人歧视,找个哑巴,以后更是村里人的茶余闲谈。他狠狠的攥了攥撅头,心里已经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了。
饭后,永财依然扛着撅头去开荒地,小狗依然幸福的在前面带路,可他觉得肩上的撅头是那么得沉重,他今天心情特别差,早饭也就喝了一碗稀汤。饭前小孙子说的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七爷,你那么能打,为啥不能像电视上的人一样,去抢一个媳妇?干嘛非要找一个哑巴呢?”
永财烦闷的坐在山坡上,没心思干活,他觉得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虽是深冬,但天气还是不错,太阳逐渐升高,狗卧在他的旁边,抓子不时的挠挠永财,在衣服上来回蹭!永财不知不觉躺在山坡上进入了梦乡,她梦到:依然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向他走来,陪他聊天、做饭、到最后竟然嫁个给了他;他高兴的笑醒了,醒了还在笑,狗一脸无奈,不解的看着他的主人!
梦终归是梦,回到现实,他总觉得那样的头疼,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一个哑巴,而也无法面对一个已经满头斑白的母亲。他无奈的面对山坡大吼的: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临近中午,永财躺下的那片地都被他暖热了!他知道,母亲即将把饭做好了,他该回去了,他站起来,紧了紧身上的腰带,好让自己更暖和些!就在起身准备下坡的那一刻,他听到不远处有汽车的汽笛声,他扭头看了看,一辆汽车在一公里左右的路口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十字路口,停车的方向是靠着林家庄停的。永财心想:“谁大中午的从这儿下车”?
这时,从车上下来了一位穿着红色大衣的姑娘,手里提了一个小黑包,扎着不算长的头发,从车上拿下一个装满东西的手提袋,车走了,那位姑娘明显拿不动那个袋子,她硬是想往肩上扛,但试了好几次,也没扛起来,袋子上有灰,每次没扛上去,她就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始终是拿不动,没办法,她只有拖着走,拖了一小截儿,拖不动了;于是,她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人帮她拿,永财也看了看四周,也只有他在这姑娘的视线范围,眼看都中午了,而且往庄子方向走,那肯定是庄子里谁家的亲戚了。永财没多想,叫了声:“小灰”(狗名)!走!”飞快的往十字路口奔跑,那姑娘没走几步,看到有人过来了,索性停了下来。
永财上下打量了一番:大概有十六七岁,中等个头;白里透红的脸蛋,是那样的稚嫩,皮肤娇嫩的弹指可破;扎着一攥头发,但有几丝随着微风,时隐时现的飘忽在侧脸一半的脸颊和耳朵之间,是那样的FengQing;一双足以让黑眼珠占满了的双眼,宛如一澈清水,似乎可以倒影出自己的样子;一件时髦的红色妮子大衣里面穿着橘huang色的毛衣,又搭配着一条农村根本没有见过的粉色围巾,在冬天微弱阳光的映衬下,格外的迷.人!脚上是黑色的皮鞋,带着估计有四厘米的跟尖儿,让她足以只差那么一点,就成为所谓的“天仙下凡”;
永财傻眼了,他的喉咙在不时的颤抖,但实际上没有口水要咽!他感觉:这个好似他梦中的那个女人。
永财缓了一下神,到了姑娘身边,一股淡淡的香味迎面飘来,他听说过,这叫“香芝”(一种固态的香水,用的时候稍兑点水,抹开),只有城里人才用得起!他一边准备去拿袋子,一边问:
“你是那儿的?到我们庄子走亲戚的?我看你这袋子ting重,来,我给你扛着。”
“我就是林家庄的啊”!姑娘羞涩的回答。
“不可能吧,我在庄子里生活了30年了,我都不认识你?你肯定来这儿走亲戚的。”
“我是杜家的,五六岁就和我二叔到城里上学了,前年我婶子去世了,我二叔新找了一个婶子,可可恶了,我实在待不下去了,也不想上学了,就先回来”!姑娘解释说。
“我想起来了,你叫小娟吧!小时候,你和我大哥家的小紫老在一起玩!”
“对!对!我想起来了!你是五叔啊!我和小紫一年的,小时候,天天在一起玩,你还给我们买过一次糖吃呢!我们十来年都没见了,她现在还在上学吗?”
“没有上学,前年就不上了,上不进去,在家帮忙喂牛,割草,干点小活;我记得那个时候听说,你爸把你过继给你叔了,说你叔没孩子,让你跟着人家,城里条件也好,你回来干啥?”
“我都大了,啥都知道,我叔对我确实好,他又找这个婶子,人家带了一个儿子,我叔可能想让人家儿子养他,所以,让人家接他的班呢,你说我呆城里干啥?”
“原来这样啊!”
走进村子,村口路边的几家人,都喜欢在路边蹲那儿吃饭,看见永财扛着一个手提袋,后面跟着一个小姑娘,村里人问道:
“永财,这是谁啊?”
“你们都忘了吧?这是杜家那个小娟,几岁的时候去城里了,现在刚回来,拿这么多东西,我看她拿不动,帮她拿!”
“可不是,长成大姑娘了,还这么漂亮,城里人就是不一样!”村里人说。
永财把小娟送回去,和她的父母寒暄了几句也回去了。
林老太太把饭早做好了,看到永财问:
“你干啥去了?回来这么晚,“小灰”早都回来了。”
“杜家原来给杜Lao二那个小娟从城里回来了,拿一大包东西,提不动,我帮她扛着,刚送回去。”
“谁啊,那个小娟?”林老太太问。
“就是小时候和小紫天天在一起玩的那个杜家姑娘。”
“恩”可不是?十年了吧,她不是跟他叔了,城里住着不美啊?回来干啥?”
“人家都大了,这儿是人家老根儿,咋不能回来?再说,听她说是以后不跟她叔了,她以前的婶子死了,又找了一个,人家带一个儿子,以后让那个儿子接班,你说她还呆那儿干啥?”
“原来这样啊!吃饭吧!饭都快凉了!”
“那姑娘长的咋样?林老太问。
“长的真漂亮!”
“哎!现在咱们周边都缺女孩儿,那个村都有十几条光棍,这姑娘一回来,杜家的门槛估计都要让说媒的给踢破了。”
“有那么夸张?”
“你不结婚,不听话,也是光棍,你肯定不知道了,等着瞧吧!说媒的肯定像蜂一样涌到她家!”老太太撇了永财一眼说。
晚上,永财睡着了,依然是做了和美丽的女子拜堂成亲的梦,而这个女子后来竟然变成了小娟,这让他又一次喜泣而醒,他觉得自己迷糊了,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己想的太多了?可脑海中一直浮现白天送小娟回家的情景,漂亮的脸蛋是那样的迷.人,那样的让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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