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逝去的北方》我逝去的北方 4.14

    我们彼此松开对方后,娟子滑下炕,迅速穿回她的一件件衣衫,然后定神地看着还躺在炕上的我。她的脸是红的,我的也是。我们俩个就象从盛宴回来的、恋酒贪杯的人。
    “我真的该走了。”娟子飞快地搂抱了一下我,说。
    搂抱时,虽隔着衣衫,但我依然迷恋她身体透过的那种感觉,舍不得让她走。娟子用手后期抚摸了我蓬乱的头发,说:“不要再呆了,今天开始,你已经长大了。”
    哦,对,我已是大人了,听说以前,当少年变成人时,要举行成人礼。我经过了娟子的身体,这算是另外一种的成人仪式吧,那么,以后,我也该到了象大人一样行事的时候了。
    娟子走后,我觉得房子一下子空洞起来。尽管我能感觉到她留下来的气息。
    望着天花板,我又静想:如果没有我拉她的手,就没有娟子的那一吻;如果不拉她的手,今晚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如果今晚什么都不会发生,那它就象无数个夜晚一样,不可能让我把它铭记在心,永世难忘了。
    此时的我,内心又有些复杂:既怀着一分青春的躁动,也怀着一分青春的恐惧。说真的,我内心还回味和娟子在一起的的快乐,还在想着她临走时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可是,我还想起了姐夫对我的警告!我和娟子所发生的一切,竟不幸被姐夫言中了。姐夫对生意的预见从没这么准确过,在这事上,竟能先知先觉。我有些惶然,有些后怕,有些不安,有些不知在以后的日子里,如何做到若无其事,又如何不在众人面前露蛛丝马迹。我gao不懂和娟子关系为什么来得这么快,这么的激烈,就在一天前,我还觉得我们是清白的,是纯净的,是不容姐夫玷污的,现在我可能只有煽自己的耳光了。我发现自己很粗鄙,很自私,已不能再继续作为一个阳光纯洁的人在西南峪生活,我在娟子轻柔似水的柔情下,完全丧失了坚守。我不怪娟子,我只自己虚弱、卑贱,我不仅使自已,也还连同娟子的灵魂蒙上灰尘。我变成了一个不道德的人。
    人,在行动进行中时,是不会用脑思考的,而事后往往是我现在这种状态!这事已经发生,发生了,也就表明了我比姐夫他们的灵魂一样的丑陋!
    ——不能原谅自己了。
    整个晚上,我再也睡不觉了,起身,从桌上取下《安娜卡列尼娜》,想从安娜卡列尼娜与伏伦斯基关系中找出我和娟子的相似性,或者换种说法,想从托尔斯泰的描写中找到他们关系的合理性,以此来应证我和娟子关系的合理性。可惜的是,托翁没直接给出答案。何况,我们和他们,所处的时代、国度和环境不一样,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我知道,自己的目的只想使自已的负罪感和自责感减轻一些!可审视自已,我已把自已降低到禽.兽的水平。我颤栗,我锥心,我诅咒自已。张贤亮说:“可怕的不是堕落,而是堕落的时候非常清醒。”,我就正处于这样的状况!我不知道将如何面对娟子,面对张彪,面对姐夫,面对王成富他们,不是我再看不起他们,反过来是他们看不起我了。这还仅是一个开始,如果张彪知道了我和娟子的关系,他把我会如果处置?试想,一定不会轻饶!以他在西南峪一带的威信,他一定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我,否则,他将颜面无存,他将无法在西南峪一言九鼎。我仍然记得他在火车站打装卸队长的狠劲,掏心一拳,就将其降服。以事情的严重性而言,张彪对我就不一拳掏心那么的简单!还有,张彪要报复我,对姐姐姐夫的生意也会痛下杀手,可能会中止姐夫的合同,全盘吞并姐夫的定金,并下“逐客令”,这就是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姐夫警告我若多次,每次我嫌他痴人说梦,忋人忧天!可今天,一切成真,我又该怎么办?娟子曾对我说不要把自己困守在自认的世界里,要学会处置人际关系的技巧,要对自身发展前景主动营造。如今,她把她自己,连同我,锁在同一个铁笼子里。如何打破铁笼,娟子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不怀疑内心有想促使自已精神高尚起来的东西,然而仅这一件事,就把它们全部否定掉了,我不得不承认,我侵犯了张彪的领地,偷盗他的物件,无可避免要受到惩罚!如果说接受惩罚能够赎罪,那么惩罚我好了,但不要株连更多的人!
    无以遣怀,又从桌上取下《廊桥遗梦》,我想用继续阅读来平静内心的起伏和思绪的不安。
    啊,真是该死,我一下子竟看到书中这样的段落:她记得梦一般脱衣的过程,然后……她在他身上移动的同时轮番吻她的zui唇和耳朵,舌头在她脖子上舐来舐去,像是南非草原的草丛深处一只漂亮的豹子可能做的那样……
    这样的情节唤起我对刚才事情经过的回忆,我的身体象浸泡在水里的海绵,一下子又鼓涨起来了。——我发觉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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