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张小恒在吴真家里闲来无事,不由自主地坐到电脑前,想起以前自己在家也是爱打游戏,有时找罗菲聊聊天,这些事虽是平淡,但是难忘。
张小恒打开电脑,登陆自己的fl,在通讯栏里找到那个唯一“特别关心”的好友罗菲,打开聊天窗口。
思索半晌,不知道要说什么,打字栏里的内容输了又删,纠结片刻之后,就发出一个字:
“在。。”
张小恒紧张的攥了攥拳头,即希望她回消息,又不希望她回消息。
不过一分钟,罗菲就回复了消息,然而并没有张小恒心里想的那么惊讶,也没有那么意外。因为她只回了一个:
“?”
问号,张小恒挠了挠头,正不知道要回什么,罗菲又回复道:“你是?”
张小恒激动地输入“张小恒”三个字,正要敲回车键,想了想,又给删了。可自己怎么说呢?顿了顿,又打上“张小恒”三个字,我就是我,干嘛要瞒她。随即发出消息:
“张小恒”
看着屏幕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的几个字,张小恒有些紧张。
“我不希望跟我开这种玩笑。你是谁?”罗菲回复。
看样子她有些生气,张小恒有些后悔,不该告诉是自己在和她聊天。无奈之下,只能让吴真来背锅了。
“我是吴真。”
“你怎么会上小恒的号,还吓我。”罗菲回复。
吓?难道我死了就这么吓人?她的回复中带有一个不高兴的表情,张小恒有些失望,本以为自己死了,会让她时常想起自己,没想到给她带来的,居然是恐惧。
“我想小恒了,所以上他的号看看。”张小恒自己回复。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想他么?”接着发过去。
张小恒靠在椅子上,等了大概半分钟,罗菲才回复:“当然想啊,三年的同学之情。”
张小恒看罢,心生失落,此话当中的敷衍之意,说明在她心里,我和她真的只有同学之情。
“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起去他的坟前看看吧!”张小恒忍痛回复。
“中秋吧,快了,还有几天。”罗菲回复。
张小恒扬起zui角,心事重重,中秋佳节你回来,我却要走了。无奈回复道:“好啊,回来打我电话。”
“嗯,就这样了,我还有课,拜。”
死后的第一次聊天,就这样草草结束。回头却见吴真以立于身后良久。
“怎么?受打击了?”吴真说道。
张小恒不愿提及此事,只道:“陪我出去走走。”
“去哪儿?”
张小恒正色地看着吴真。“回我家。”
言罢,张小恒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吴真在后头不满道:“等等....”此时张小恒早已落地,那还等的了他。
“你能耐,你自己去啊,叫上我干嘛,活遭这罪。”
待吴真驱车同张小恒一起赶到家时,正是中午。张小恒家在农村,吴真把车停靠在靠近张小恒家的路边。
张小恒是鬼,别人看不到他,他走下车来,看着自己父母花了半辈子省吃俭用,拼死拼活修起的这栋房子。感慨万千,还记得他爸爸曾说,等到小恒娶媳妇时,有了这栋房子,小恒在村里也不比谁差了。
张小恒的母亲正坐在院子里,她的头发已经白了很多,也乱糟糟的,好像已经很多天没有梳洗过了。皱纹爬满了她的脸,两只眼睛已经凹了进去,这个不过四十多岁的女人,现在看上去起码六十岁。
吴真走上前来,悄声对张小恒说道:“听说你妈哭了很多天,觉也没睡,眼睛都哭坏了。”
张小恒闻言,难怪当初托梦之时,托梦司说对方没有睡觉,原来我妈妈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张小恒红着眼走到TaMa妈的面前,她的两只眼睛几乎看不见眼珠,更别说看清楚东西了,TaMa此时正想shen手去端旁边桌上的水杯,那只皱皱巴巴的手掌在桌上搜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水杯。
张小恒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不忍父母丧子之痛后的晚年生活,竟是如此这般,叫张小恒的心头狠狠揪了一下,为子至此,不孝之至。
张小恒将水杯推向母亲的手边,母亲这才能够微微颤颤的端起水杯,递到zui边轻轻抿了一口。然而就在张小恒母亲端起水杯的那一刻,张小恒正好看见母亲所端着的水杯印着的图案,正是自己18岁那一年过生日的照片。
张小恒见罢,心酸之痛,难以言表,宛若刀割。
或许是母子连心之故,张小恒一个小小的举动,竟让他的母亲心中一暖,一股莫名地亲近之感油然而生。
正奇怪之际,父亲从屋里端着两碗面出来,张小恒抬头去望。头发也白了不少,但眼神中依然还有那一丝坚定。这座永不崩塌的大山,此刻也微微而颤。
“吃点东西吧!”父亲向母亲说道。
母亲有些激动地说道:“老头子,我感觉小恒回来了!”
父亲却不为所动,这话她不知说了多少遍,可人死不能复生,小恒怎么可能回来呢?
随即说道:“别胡思乱想了,快吃点东西吧。”
母亲顿了顿,刚拿起筷子,却又放下,问道:“小恒的呢!你没给他煮吗?”
听到此处,张小恒难以自己,想要去碰一碰父母,却见二人的阳气十分微弱。自己已经是鬼魂,yin阳相隔,不能接触。
“煮了,煮了。”父亲又端来一碗面,放到母亲的碗边。
母亲shen手碰了碰,忽然脸上不悦,向父亲责备道:“小恒吃面不要汤的呀。”
父亲忙道:“哎呀,忙糊涂了,这就给他换。”
张小恒的一颗心好似掉进了冰窟窿,此时纵有千般话语,话到zui边,却化作无声了。想放声大哭,只是心中酸楚,喊不出来。张小恒已没有余下的岁月来弥补对父母的愧疚和遗失的爱。无奈之下,只能紧紧攥紧拳头,转身欲走,滞留在此,亦是徒增悲伤。悄无声息间,一滴泪重重落下。
…………
张小恒回去之后,心中对于父母的愧疚久久难以平复。生不能尽孝,万死之罪。死不令父母安心,难辞其咎。
直至十日之后,加之着手应对九婴,这悲伤心情才淡了许多。
这些天,张小恒勤加练习了对辟鬼令的控制,使得运用辟鬼令时更为得心应手。
当夜,吴真前去取那些订做好的纸人,在一个郊区尽数给张小恒烧了。
然而这烧纸却有些讲究,否则这些纸人不知道自己是来服侍谁的。
一般给鬼魂烧东西有两种办法,其一是在地上画个圈,把纸放在圈内烧掉去世的亲人就能收到。天地间自有神明,不是自己的后人送的不会乱拿。如果不画圈去世的亲人就不一定能收到,意思就是烧给游魂野鬼的,行的善事。
其二则是,在烧纸的时候口中念念有词,说明下烧给谁的。这样一来这些纸人得了吩咐才会给死去的人效忠。
吴真不是张小恒的亲人,所以只能口中吩咐清楚这些纸人的命令即可。
“十天,紧赶慢赶就做了一百多个,还死贵死贵的。凑合着吧!”吴真一边将纸人丢进火堆,一边说道。
张小恒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然而这时忽然看见吴真将一个女子模样的纸人准备丢进火堆。
“哎....等等!”张小恒罢手道:“这是这么个回事?”
吴真一抹额头被大火烤出的汗水说道:“我看你从生到死都是单身,特别叫那老板给你订做一个女人伺^候你。”
张小恒被气了一通,却又红着个脸,细看这纸人的样貌,竟与罗菲有三分神似。这正是吴真的别有用心之处。
吴真见张小恒默然,淡淡一笑,便将那个纸人丢进火堆。只一瞬间便化作灰烬。
过不多时,一个女子已在张小恒眼前,只看她身穿白色衬衫和牛仔短kù,脚穿一双黑色帆布鞋,长发及肩,前面额头是空气刘海,看上去很是青春活力。眼睛大大的,配上那迷.人的微笑,似乎会说话,张小恒看的激动,不由露出笑容。
“怎么这么像罗菲…”这是张小恒看到她的第一个念头。
张小恒看的有些入神了。那纸人见张小恒表情怪异,不由蹙眉嘟zui问道:“主人,你怎么了?”
张小恒闻言,这声音太好听了,犹如夜莺开唱,当真是人美声甜。
“不.....这不是她。”张小恒回过神来,她是一个纸人,不是罗菲……
“你......你叫什么名字?”张小恒问道。
纸人背着手垫了垫脚说道:“人家还没名字呢!主人给我取一个吧。”
张小恒淡淡一笑,望向天际,“你.....就叫小菲吧。”
“小菲!?”纸人似乎不愿相信,不过还是嬉笑着重重点头:“那小菲谢谢主人!”
张小恒望着小菲,思绪万千,他心里明确的告诉自己,这是两个人,不同的两个人,谁也代替不了谁。
“行了,别叫我主人。”张小恒说道。
小菲上前踏了四步,正好站在张小恒的面前,鼻尖正对着他的xiong口,一张笑脸抬起看着张小恒,“那我叫你什么?”
张小恒还是第一次距离女生这么近,竟管现在是鬼,可这丝毫没有停止他此刻的心跳。
“叫......叫我......”张小恒顿了顿,咽了口口水,说道:“就叫我小恒吧。”
“好的,小恒哥哥。”小菲对着张小恒眨了一下眼睛,小恒顿时觉得自己整个魂魄都被勾走了,这他娘地勾魂比辟鬼令还厉害啊!
过了半个小时,纸人已经全部烧完,吴真还准备十几辆车给一并烧过去,明天就是和九婴约架的日子了,到时装作跟黑社会一样,十几辆车直接开过去,一百多个兄弟整齐服装列阵,那气势怎么也得压对方一头。就是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成与不成做兄弟的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吴真上前说道。
张小恒看出他的眼神中有一丝担忧,顿觉欣慰,对吴真笑道:“没事,一定能行的。”
二人相视不知所言,张小恒见小菲像极了罗菲,不忍其一同前往,遂吩咐小菲到吴真家中暂避,自己若能回来,就让她待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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