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知晓在场众人皆是各大宗门的高层,今日在这,代表的是他们背后势力的颜面,可不好得罪。但又碍于面子以及容颜,实在不方便表露身份,故而清清嗓音,对着天空喊道:“诸位,老夫今日路过此地,无意生事,尔等若无事就此散去,别扰乱老夫的清悠。”
法随音至,众人皆松了口气,争先恐后往精选阁深处而去。
至于摔落在地上的修仙者,则艰难爬起来,带着一脸的畏惧瞧了秦贵一眼,扭头跟着众人而去。
至此,场地上又只剩下秦贵楚云楚娇三人。
秦贵低头看了一眼楚娇,转而对楚云问道:“可否站得起来?”
楚云默不作声点下头,咬紧牙,双手撑地,在秦贵惊讶目光中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只是这站姿颤抖,让人不敢恭维。
与钟白如的对决,一股作气,满满的战意,丝毫不知疲惫为何物。在经过钟白如的暴虐,早已血痕累累。只是当时怒意上脑,突破自身所能承受的极限,如今全身心放松下来,整个人垮散掉,变得有气无力。
“多谢前辈今日救命之恩,我兄妹二人无以回报,他日若有求,我兄妹二人定将倾尽全力相助。”其话一毕,不待秦贵有何作答,艰难转过身来,一步步朝楚娇身边走去。
秦贵对楚云的言行举止不加责罚,反而沉默看着楚云的背影,zui角上流露出一丝淫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光yin仿佛定格在这一刻,停留在楚云蹒跚的步伐里。
楚娇望着楚云那迈开的沉重脚步,痛入心扉,不曾有过的少女柔情一一浮现脑海。曾几何时,自家大哥会这般痛苦,落下这般伤惨。昔日乞食,周转各地,哪怕再狼狈,也不堪今日这般。往日自家大哥,以一副无所不能之姿,笑叹九州华夏旧事,坐看风起云涌时,哪怕天要塌下来,也会豪云壮志誓要把天捅破,如今才发现其艰辛,明白其强言欢笑,凌云壮志背后的孤立无助。每一次饥寒,每一次绝望,都是自家哥哥用其血ròu支撑着。一次次的跌倒,一次次的失败,亦是自家哥哥在背后含着泪支持着,而自己从未有过如现在这般感受。如今哥哥落寂无助,皆因自己而起,而自己却无能无力。
不断在追忆中的楚娇,已成了泪人。
楚云蹒跚而来,看着梨花打雨的楚娇,痛心不已,眼眶不自觉通红起来,却忍着不让这份伤心的泪水落下,竭力保持着往日大哥风范。只可惜,他今日落魄无助模样,已注定深深铬进楚娇的心里,融入到她的悲忆中,成为她心中永远的痛。
楚云一步一脚印,缓步前行,于楚娇面前蹲了下来,发觉楚娇眼里满是担忧,故而安慰道:娇儿,别担心,哥没事,哥可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强者。”
楚娇闻言,痛哭起来:“哥~”
“好了,娇儿可是未来的强者,怎么能哭成这般”楚云话一毕,用手帮忙去擦干楚娇脸上的泪花。
秦贵对于楚云的动作,内心一颤,愣在当场,表情十分诚恳而又认真看着他们兄妹二人,满眼尽是心酸之意。
“哥,你、、、”
“嘿嘿,傻丫头,别瞎想,哥只是一时大意,被对方钻了空子。不过,对方战斗力很弱,哥我除了狼狈下并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这不,你瞧瞧,我是不是依旧完好无损。”
妹妹哭声更堪,刚才决斗画面依旧历历在目,其中的危险如同身临其境,想忘却都难。此时楚云的安慰,给她的感觉,更多的像是在陈述其多年的责任,仿佛勾勒着其多年飘泊所承受千百般痛苦中的一个缩影。在往日,他无法体会他这份内心深沉的痛苦,今日却实实在在体会到其心境,仔仔细细感受到了这一种痛入心扉的苦楚。
楚云见楚娇依旧这般,心中悲痛,顾自自责起来:“娇儿,这事都怪我,若不是我自作主张让你进去里面测试,你也就不会、、、、、。”
楚娇一听此言,泪流满面:“不,都是我的错,拖累了哥哥”
“傻丫头,这是作为哥哥的责任,哥哥生来就是你的护道者,如今你成这样,一切过错都在哥哥身上。”
楚娇闻言,心底躺血。自父母双亡后,哥哥即当作父亲又当起母亲,事事以自己为主,牺牲自己撑起这片蓝天,却忽略了自己心理的感觉,忽略了他是自己的孪生哥哥。
楚云见楚娇依旧泪流不止,用手擦试下,劝止道:“娇儿,你就当今日是一场厄梦,过几天才能醒过来。”“你试想下,这世界不乏名医怪士,奇珍异宝。以哥哥的能力,一定会寻得名医,觅得异宝让你恢复过来的,请相信哥哥,相信你自己。”
楚娇含着泪点下头。此时只有她心里明白,这么多年来,若真能如此轻易寻得名医,搜得异宝,他们也就不用到处乞食,四处奔波寻宗访派去拜师学艺而不得其门,哥哥更不会因为无法克服自身问题而失去修道学法的机会。只是她此时并不想反驳,不想让楚云伤心,算是给他留下一个活着的动机,也给自己留下一个活着的希望。
楚娇折信其言,让楚云心中松了口气。先前他还真怕娇儿经受不住心里那一关卡而自暴自弃或自寻短路,但事实让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哪怕以后再苦再累,只要活着,只要有了目标,那都再也不是难事。楚云轻拂了下妹妹的肩膀,费力抱起身来,回头望了一眼秦贵,露出一脸从未有过的友善笑容,之后再抬头看了眼精选阁,大喊起来:“天杰,你给我等着,只要我楚云不死,终有一日我会回来报此仇。”
风声骤然大作,狂风乍起,似是在回响着楚云的誓言,又似在嘲笑着他那微弱的实力,讽刺他的不自量力。
誓言完成,天杰二字深深铭刻在楚云心田,铬印在记忆中,化作他心中最深沉的怨恨。只是,楚云并不认识天杰,至于对方长得什么样,他一概不知。
然而,楚云并不清楚精选阁城府墙上布有消音阵法,他此番豪言仇志,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剩下的就只有门口处那几个不知情守卫在那猜测着。
精选阁内,一个脸色苍白男子突然在入定中张开双眼,朝院外看去,眼里尽是疑惑,很快,他把一切都排开于外,又从新恢复到入定中。
楚云此番誓言,注定不为当事人所知。
之后把楚娇拐到背上,头也不回往前走去。
千里追梦百城寻,一朝落魄到头空,两眼迷茫不知处,蹒跚遣返落他乡。
秦贵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面色深沉,双眼流露出淡淡的悲哀。或许他已经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或许是忆起了当年陈年往事。不管他情出何处,内心深处已经动摇起来,泛起了一丝同情之意。他知道,他此时不该有侧忍之心,但碍于自身善意,他还是大喊一声:“小伙子,或许我有办法能治好令妹”
楚娇闻言,流泪瞬间定格在脸上,展露出一份惊喜一份疑惑。
楚云顿下脚步,回过头来,十分期待盯着秦贵,眼里绽放出一份少有的希翼之光。他心里明白,这老道士法力深厚,实力惊人,在场诸人皆惧怕他,兴许他真有办法治好娇儿也说不定,并且他举目不识丁,毫无选择的疑地,故而焦急起来:“真的?”
秦贵点了点头,十分诚恳说道:“有可能”
楚云楚娇瞬间欣喜若狂。
筋骨易复,丹田难修,要想修复丹田,得费许多仙丹妙药方可完成,因而对于这则不确定消息,他们内心还是十分震惊,十分高兴。
不过,他们很快又沉思下来,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他们比谁都懂。对方愿意帮助自己,这已经不再局限于简单出手,还得无故花费大代价,这其中必有猫腻。
秦贵察觉到他们兄妹二人的沉思,折服于他们的严谨。经此事,二人心情应是十分低落,智商被拉到最低点,但事实相反,二人情绪虽低落,但智商却没有受到干扰,反而变得更谨慎些。这种心性,,绝非这个年龄段的人所应能俱备得了,想必他们兄妹二人曾经历过一段撕心裂肺不堪回首的往事,才造就如今的他们。若不是北域修仙界各宗各派统一不待见乞丐,把他们定位为没有资源的最低下修真者存在,否则以他们兄妹二人展现出来的能力和天赋,足以让他们成为各宗各派的天之骄子,哪会留落街头,混得这般惨样。
楚云见秦贵略有所思,开声恳求道:“晚辈知道前辈您手段通天,恳请前辈出手相救,在下愿用余生作为报偿,就算做牛做马,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楚娇闻道,立即阻止道:“不可,哥,你想想,咱们一路活过来,岂能做贱自己,就算我成为一辈子的废人,也决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楚云对于楚娇的话置若罔闻,一心放在秦贵身上:“在下说话算话,绝不反叛,恳请前辈出手相救。”
秦贵对于楚云的决定感到十分意外,细想下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作为一个男人,能说出这话,无异于对自己身价的贬值和讽刺。对于一个立志要成为强者的男人来说,更是ChiLuoluǒ的污辱。但从他之前种种表现来看,其妹妹在他心中地位高于自己,高于一切,因而对于他愿用自由换取楚娇的康复就有很好的理解。
于是说道:“你们能力卑微,自身难保,更没有任何资格做我的仆人。”
楚云楚娇一听到这话,齐齐低下头来,的确,自已有什么能力帮得上人家,人家要一个累赘干嘛。
秦贵见二人神色有变,接着说道:“我可以帮你们,但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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