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的门被推开了,一位面色黝黑的粗壮汉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只能到这里了。”汉子低头抱拳道。
“好了,等我们上去之后,你们就直接离开吧。”于素铭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冷声道:“出去吧。”
黝黑汉子闻言,从角落里拖出一个箱子,打开后说道:“这是斗笠和斗篷。”
于素铭和王凊霁自然是不需要的,只不过另外三人都套上了黑色的斗篷和挡雨的斗笠,一下子全身剩下只露出了一对眼睛。
大雨倾盆而下,带来了无止境的寒意。于素铭和王凊霁早已经来到了船头,迎着狂风暴雨屹立站在甲板之上,身形没有丝毫不稳。
在两人眼中,射潮剑阁遗址已经清晰可见了。这座在远处看上去小岛般的黑影,实际上是一座巨大的山崖落入了海中,那崖面离着水面足足有十米之高。面向两人的这一面光洁如镜面,就像是被绝世锋芒削下那样,即使过了百年也依然光滑,而他们所能看到的两侧也都是没有可供船只上岸的位置。
那不时闪过的雷电,清楚的照亮了山门牌坊上射潮二字,其后更是有延绵不绝的宫殿楼阁。
于素铭忽然问道:“知道为什么,只有后天中人才能进去吗?”
王凊霁想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晓。
“其实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为什么。”于素铭轻笑道:“以射潮剑阁勾连海眼的绝世大阵,按理说是什么人都无法进去的,可偏偏放了后天武者一马,古怪的很。”
她又问道:“你当日所说的粗看一遍,究竟在王家的记载当中看到了些什么?”
“单纯描述此事过程。”王凊霁淡然道:“八月十八大潮来临,射潮剑阁山门中的弟子忽然全部消失,然后便是射潮剑阁没入江海之中,不见天日。”
于素铭听完这话,不禁蹙眉道:“你这知道的也未免太少了,随便说个事情吧,比如眼前这断崖就是被宋春归亲手斩下的。”
“嗯?”王凊霁不禁起了好奇心。
正当于素铭准备说下去的时候,黝黑汉子却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些东西,他大声喊道:“钩索,用这玩意儿上去吧。”
两人接过钩索,也没了在这里说下去的心思。一起走向船头尽处,打量着之间的距离,在确定好之后便勾索投出,悬挂在峭壁之上,再是提气跃起,跨越了将近十米的距离落到了光滑的断壁上。
在她们后的三人也照着样子,将钩索大力抛去钉在断崖上,然后才是小心翼翼的荡了过去,再一步一步地慢慢攀登上去。
尽管断壁光滑非常,可攀登的过程却出乎意料的顺利,王凊霁和于素铭没受到任何的阻力,就来到了那座牌坊之下,而且在登上山崖后,那让人厌烦的大雨也没了。
尽管头顶天空依然漆黑,可的确是没有雨落在这里,又或者说所有的雨都避开了这座山崖。
“据说当年宋春归就是在这里挥剑,将山崖斩断。”于素铭指了指两人脚下的这块地方,又说道:“而我们要去的地方,则是天水殿。”
她的目光放在了连绵宫殿的尽头处。
“那里,就是射潮剑阁的主殿?”王凊霁说完这话,犹豫了会,又问到:“宋春归,当年到底是如何了?”
于素铭听到这个话题,只是笑了笑,说道:“边走边说吧。”
王凊霁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于是两人便如同游客般,于这座已经有了百年多历史的宫殿中缓步而行。
“为什么,这么奇怪?”
王凊霁走着走着感觉实在不对劲,一路过来两人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而且奇怪的是地上有着许多或锋利或名贵的剑器与衣衫,她本以为这些衣衫会化身鬼魂暴起伤人,还戒备了一番。
“你先前说过的,射潮剑阁山门中的弟子全部消失了。”于素铭轻声道:“他们的确消失了,这些剑与衣裳便是他们最后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难道说……”王凊霁蹙眉道。
“是的,他们都成为了这座大阵的养料了,整整万名弟子与客人,全成了这座绝世大阵的肥料。”于素铭冷笑道:“所以啊,射潮剑阁真正让人棘手的地方,是人与阵。”
射潮剑阁很大所以才能容得下万名弟子居住,从山门牌坊开始攀登的两人走的也不快,现在也才刚过了迎客殿,来到了阶梯处。
一路上的宫殿依山而建错落有致,那琉璃瓦即便过了百年,也没有染上丝毫的灰尘,洁净如初。
两人踏上了阶梯,开始登山。
“人是宋临渊?”王凊霁开口问道。
“我本以为是宋临渊,可刚才的交手之后,却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而且也不知道他此时到底在哪里。”于素铭摇了摇头,语气十分冷静:“至于阵,谁也不知道射潮剑阁的提前开启会带来些什么变化。”
“对了,有个事一直想问你,如今开口正好。”于素铭转头看着她的眼睛,戏谑问道:“秦诺在那日找你,是不是请你帮他夺得陌上花?”
王凊霁顿了顿,眉头微蹙道:“为什么这样问?”
于素铭扑哧一笑,语气带上了些讽刺的意味,说道:“在那湖心一战后,我闲着无聊便试探性的跟他提起了陌上花,结果他听完之后立刻去找你,不是求你帮忙还能是什么?”
不等王凊霁回答,于素铭又继续说道:“我更好奇的是秦诺为什么有信心,觉得你会帮他呢?”
王凊霁沉默不语。
对于这个十分复杂的问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算是得体与全面。
于素铭看到沉默着的她,不由得轻笑出声,莞尔道:“那我问个你大概没法回避的问题。若是秦诺为了夺剑对我出手,你会怎样?先帮他对付我,等到他拿到了剑后再转过来帮我吗?”
王凊霁想了片刻,声音坚定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他是个现实到让人厌恶的聪明人,但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会做出选择的。”
“聪明反被聪明误。”于素铭嗤笑道:“就像那萧兮霜,为了来这里差点死去,若不是我突然间心血来潮,想要看看王泽言的性子是真是假,那么他根本就没有躲开那一刀的机会。”
“你说啊,到底是什么驱动着他,非要到这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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