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好大门,林宛白将母亲扶到g上,帮她脱下被血浸.透的舞鞋。
她从不忍直视母亲的双脚,那是一双,与雪白修长小腿极不相称的脚。
上面布满了暴起的青筋,大拇指朝内侧怪异的扭曲着。
每个指关节都肿大变形,上面牢牢的结着黄褐色的老茧。
指甲特别厚实,颜色也已经变成青紫色。
这是一双芭蕾舞蹈演员的双脚,彰显着它的主人昔日的风采,也透出无尽的落寞。
林宛白打来热水,帮妈妈洗好脚,擦好药,帮她换下身上的衣服。
母亲执拗的推开林宛白,双手绞着发丝。
“别碰我,我刚才的演出精不精彩?好多人来看呢。”
”是是是,特别精彩。以后别在院子里跳了,院子里的地不平,你看弄的脚都流血了。”
“你懂什么啊!这叫为艺术献身!”
“嗯嗯,赶快躺下睡一会吧,跳这么久你不累吗?”
“你一说我还真有点困了。”
林宛白的妈妈,夸张的打着哈欠,终于躺下了。
林宛白帮妈妈拉开被子盖上。
拉被子的时候,发现g上有一个,铁质的饼干盒子。
那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马口铁饼干盒。
上面仍旧依稀可见的印花,看得出已经年代久远。
林宛白不动神色的,安顿母亲睡下后,拿着铁盒回到自己房间。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照片,有一家人的,还有母亲年轻时的身影。
年老一些的估计是外婆外公,外公留着毛氏背头,黝黑发亮。穿一套西装,扎着领带。
外婆梳着中分,略施粉黛的脸上散发着成熟的韵味。
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薄薄的zui唇微微上扬,旁边还有一个深深的酒窝。
外婆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白白胖胖的穿戴考究,一看就是被精心打扮过的。
这个应该是舅舅吧,小男孩的手被外公紧紧的攥着,看得出外公对舅舅的喜爱。
在林宛白看来,就是老来得子的得意和重男轻女的旧习。
妈妈完全遗传了外婆的美貌,大眼睛灵气十足。
隔着照片都能感受睫毛轻微的颤动,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子,脸上充满稚气和骄傲。
老妈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傲娇范。穿着校服,灰色短外套下面是复古百褶裙,像极了明星。
下面几张是母亲年轻时的舞台照片。
有穿着军装在跳抗战系列舞剧的,也有身着舞衣的现代芭蕾舞剧。
或举手或投足,纤细的腰肢,rou软的手臂,优美的舞姿,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从林宛白记事起,妈妈给她的印象就是,勤劳能干。
如果受了刺激,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有时候连林宛白都不认识。
总是不停的跳舞,或者不停的写日记,不眠不休,拒绝吃药和治疗。
妈妈从未向林宛白,提起她的父亲,病也是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就在附近接一些手工活,在家里做。
给服装厂的成衣剪线头,给包装袋贴标签,加工小饰品和零件。
加工费少则几分钱,多则几毛钱,一天下来也就赚几十块得以糊口。
林宛白翻着翻着,发现了一张男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傲气,皮肤很白,薄薄的zui唇。
穿着白色衬衫,外面一件灰色开衫毛衣,留着略显复古的三七分,背景像是在餐厅里面。
男人的眼神充满爱意的望着镜头,笑的温暖和煦,和对面拍照的人十指相扣。
这个人是谁,难道是爸爸……
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父亲的林宛白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
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戚,对于从未谋面的父亲,母亲也是只字未提。
铁盒的底部躺着一只玉镯,像是曾经断裂过。
两边用金箔包裹着,上面雕着镂空的花纹。
一枚小小的戒指,上面镶着碎钻。
戒指的内侧,刻着LRL的大写字母,那是母亲名字,吕如兰的缩写。
林宛白纳闷了,这个铁盒子一直放在家中的什么地方啊?
怎么就从来没有见到过呢,妈妈把它藏哪里的啊。
林宛白小时候,喜欢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零食。
妈妈为了控制她吃零食,把零食分散的放在家里的各个角落。
衣柜里、抽屉里、g底下、还有各种想不到的地方。
有时候藏着藏着,她自己都想不起来放哪里了,林宛白都可以找出来,像个小老鼠一样。
其实她特别想问问母亲,关于盒子里那些照片的故事。
可是怕母亲又犯病,还是等母亲意识正常的时候再问吧。
想到这儿,她起身把盒子放了回去。
看着母亲熟睡的脸,林宛白shen手过去,理了理妈妈的乱发。
妈妈一定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才得病的吧。
可怜的妈妈是怎样才把自己养大的,一定特别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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