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第二百五十三章 姑妈的心思【求推荐票】

    “他是我表哥。”
    “你好,郭宝通。”
    “焦甜甜。”
    “小妹,是不是人来了,快请进来啊。”
    “嫂子好。不知道爱吃什么,带了份糕点。”
    “真是太见外了。坐坐坐,我去把菜端过来。”
    “用我帮忙吧。”
    “不用。男人都是做大事的,甜甜,跟我来一下。”
    “她的年纪也就比昌林大几个月,嫂子叫起来还真别扭。”
    “还是你有福气。”
    “大老远的把人家娶过来,不能亏待了人家不是。咱儿天津爷们儿,活得就是一个良心,女人得宠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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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咱家怎么吃这么好,跟过年似的,不会是要提前庆祝我舞会拿奖吧?”
    “这事呀,你还得问你哥去。一到家就说胡话,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酒都摆桌子上了,能有什么压力,我看就是高兴。嫂子,你做的饭真香。”
    “改天我教你。”
    “我同学都不会做饭,她们家里都有专门做饭的阿姨。”
    “艺不压身嘛,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好,我看只能下次了。”
    “什么时候都行。”
    “你的眼神别直勾勾盯着人家,一点儿也不知道害臊。”
    “有......有吗?家里来客人,我怎么不知道?”
    “BJ来的,说是小时候的玩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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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来喽!”
    “进了家就别客气,蚝油豆腐、炒肉片、醋鱼,全是她的拿手菜,趁热吃,快动筷子尝尝。”
    焦甜甜被支去厨房端菜,她嫂子早就注意到她的眼神一直盯着郭宝通,在厨房还特意提醒了她几句。
    不知道她感觉郭宝通哪一点不一样,是干净整洁的衣服,还是自带校园学生的亲近感。总之一句话,那眼神夹杂着半分喜欢,旁人早就瞧出来了。
    不过在她嫂子眼里,她这个年纪更应该好好读书,而不是谈情说爱。
    蚝油豆腐用头号大盘,上面平铺着嫩豆腐,一片片的像瓦垄然,整齐端正,黄澄澄的稀溜溜的蚝油汁洒在上面,亮晶晶的。
    光是盘子从面前短暂走过,就能闻到菜的香味,焦甜甜最爱吃酸酸甜甜的醋鱼,前几日求了嫂子好几回,这次运气好吃上了。
    “怎么样?”
    “简简单单做了几个家常菜,你们尝尝。”
    “闻着都香。我妈说了,好吃不过家常菜,说里面有人间烟火气。”
    “还有醋鱼。”
    “嗯,肉片薄透有光,嚼在嘴里一点儿也不油腻,微辣的口感也正好。不瞒你,我还以为川菜是重油重辣的呢。”
    “正宗的川菜,辣只是表象,更讲究口感。”
    “总之就是一个字,“香”。”
    “哈哈哈!”
    “多吃点。”
    “兴涛哥,酒我就不喝了,明天一早还有事。万一睡过头,那就坏了。”
    “行,咱就吃菜。”
    “小妹,你舞蹈练的怎么样了?”
    “保准拿奖。嫂子,你有时候也教教我哥。现在许多重要的舞会都会跳这个,咱们也得进步。”
    “对。”
    “宝通哥,你尝尝这块醋鱼,很好吃的。BJ热不热闹,是不是也跳交谊舞?”
    “好,谢谢。在学校念书的时候,同学们之间组织过,算是形体课的一部分。”
    “哥,我说的没错吧。”
    简简单单的几道菜就吃了很久,焦兴涛讲着那些小时候郭宝通都快要记不起来的童趣,时不时张昌林还掺上一嘴,几个人聊的很高兴。
    帮忙收拾完桌子的焦甜甜回屋去了,她睡不着,拿起床头那本英国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创作的长篇小说《孤女飘零记》(注:《简·爱》旧称)部分中文译介内容看了起来。
    正是焦甜甜在学校学习外文课,班级上的不少人也都有这本书。
    原著汉译版他书摊上也买了几册,不过读起来字句不通顺,连他这关都没过。
    这本书还是她缠着她哥要来的,说是要来的,焦兴涛还联系了一位远在上海的朋友从书店里买来一本原版英文的。
    书中既塑造了这样一个女性自立的典范,又描写了基于自立而生的真诚爱情。
    她对爱情热诚而专一,从不因处境的变化而动摇。
    更可贵的是她在爱情中也始终保持清醒,绝不被爱冲昏头脑,执着追求两颗心的平等结合。
    作为一个女人,简似乎不占任何天生的优势:没有优越的家境,没有傲人的美貌,性格也谈不上人见人爱。
    然而她却凭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独立的灵魂,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真爱,一种超越地位、财富、世俗眼光的纯粹之爱。
    不愿意依附他人生活,不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去换取所谓的幸福,如此纯净、自尊、个性强烈的女人,即使她本人并不怎么可爱,读者都会对她存有一份敬意。
    《简·爱》给人如此深刻的印象,一如我们印象中的英伦天气,云层很低,阳光温暖不了风中的寒意,空气潮湿而清冷。
    并且给人强烈的冬天的感觉,正如书中所描绘的那样,“远处是一片灰蒙蒙的雾霭,眼前是湿淋淋的草地和风雨中的灌木丛,绵绵不停的雨刷刷地飘向远方”。
    那个时候的焦兴涛没事的时候都会在摊位上翻看报纸,关于女姓的内容也渐渐出现了,其中《妇女杂志》还专辟了“妇女与文学专号”。
    他觉得女姓就应该学习更多的知识,而不像旧社会那样落伍,包括小妹焦甜甜学跳舞这件事,自始至终他都是支持的。
    “你这是干什么,菜里又没放酒?”
    “小妹不是让你教我跳舞,是这样吧。”
    “哈哈哈,跳舞又不是打架,得按节奏来。好了好了,小妹那屋还亮着灯呢。”
    “小妹,别看太晚,明天还得去学校。”
    “知道了,哥。北平史学研究所,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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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跑,昌林,敢开我的玩笑。”
    “你紧张个什么,不就夹了一块肉嘛。”
    “等我见到照片上的姑娘,非得告诉她不可,你现在贿赂一下我还来得及。”
    “原来搁这等着我了,臭小子。泥人一定要给我弄好,明天去展会的时候我要带上,听见了吗?”
    “看你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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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裕先生来过电话了,说在铺子里面盘点一下货物,会晚些回来。”
    “行。崔妈,准备吃饭吧。”
    “我去叫苗苗小姐和少爷他俩下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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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
    “还是有些模糊。天上还真有一个白色像月牙的东西,你说它就是月亮?”
    “对呀。现在天还没黑上来,吃过晚饭后就差不多了。那个时候再看,月亮很漂亮的。你学的挺快,这脚架、镜筒和伸缩臂都知道了它的作用,不过还需要熟悉。”
    “真没想到这小小的东西能看得这么远,有意思。”
    “它叫天文望远镜,以前是在船上用来观测航线和海面情况的。我托国外的朋友维尔逊买回来的,可花了一番功夫。对了,我平时戴眼镜,你不是。视力也是调节物镜距离的一个关键因素,一会儿我再教你。”
    “怎么这么着急教会我?”
    “送你的礼物,不用谢。”
    “苗苗小姐、少爷,饭准好好了,夫人喊你们下去。”
    “拼装了一天,是有些累了,还真得吃点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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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躲在屋子摆弄那些图纸和零件,说是送给你的礼物。我那会啊,就喜爱这些丝绸布匹,你姑夫也贴心,总拿好料子做一些荷包、手帕之类的东西。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苗苗,你说是不是?”
    “这叫“投其所好”,也不枉我姑夫一番心意。”
    “嗯。”
    “老参炖鸡,崔妈的拿手好菜,养颜补身。炖了很长时间,你们快尝尝。”
    “崔妈,你是东北那边的吧。”
    “是,少爷。”
    “人参成精了,真的会跑吗?”
    “你这小子,它成精了,还能跑到桌子上的砂锅里面。”
    “姑妈,你说的对。”
    “这种迷信的事情,我就是好奇问问。一切迷信事件都能用科学的方法解释,就像油锅里捞铜钱那样。”
    “油锅里捞铜钱算是一种魔术吧。说到底,是障眼法。科学的本质是探索和改造客观世界的实践活动,是一种广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一种包括破除迷信、崇尚理性、注重逻辑实证等精神在内的至上价值观念。”
    “没错,书上是这么写的。没想到这么一大断拗口的话你都能背下来,真厉害。”
    “先吃饭,你表姐过些日子就会来天津工作,到时候有的是时间交流科学。”
    “天津古文物保护管理局,我已经找朋友替表姐打听过了,正规的文物单位。报纸上不是说最近在举办私人展会,你可以去看看,我爸爸那有邀请票。”
    “你不说,我这事情都忘了。别整天闷在家里,明天让兴文带你去,你姑父也会去。反正早晚要去那里工作,提前去就当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行,只要不是逛街就可以。表姐,以后你不会也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像我这样坐在办公桌上面看报纸吧?”
    “这孩子,竟乱说话。”
    “我才不会变成老刻板。”
    “记得小时候兴文总缠着你带他去玩,每次回来就是一个大花脸,问他怎么回事也不说。”
    “嘿嘿嘿。”
    “是表姐她给我化的妆。不光是我,其他几个小孩不比我差。”
    “当时就是觉得大人涂抹那些胭脂水粉好玩。”
    “最近真是不太平,很久没看到你姑父留在铺子里面盘点生意。”
    “报纸上不还说有拉人力车的死在了街上,好像说是累死的,你们说怪不怪。最近我是盯上了海河的怪事,有时间我得好好调查一下。”
    “别闯祸就行。崔妈,再给苗苗添碗汤。”
    “是。”
    “谢谢。”
    “拿你姑父说吧,人这一辈子就两件事,一是工作,二是婚事。苗苗,你别嫌姑妈多事,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您真是的。表姐,不用理她。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老一套包办婚姻不成。”
    “暂时还没想这个。等工作的时候,应该会遇到喜欢的人吧。”
    “没有就好。”
    “我吃饱了,先上楼。”
    “这孩子,要是有你姑父一半的本事,也就不会让我费心了。”
    “姑妈,裕文留过洋,人又长得文静,喜欢他的女孩子不会少的。”
    “也对。”
    桌子上面的老参炖鸡肉香汤浓,喝一口就知道是一道很有营养的菜,吴苗苗她姑妈瞧着她很喜欢,说起了她姑父当年是怎么追到她的。
    那边吃饭的裕兴文没听她说起过这些,总感觉怪怪的,听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上午她妈说起的玉镯事情,这才纳闷过来了其中的原因。
    中间他也打岔说了一些其它的事情,始终没能避开,她妈妈还是问起了吴苗苗有没有喜欢的人,他吃完饭回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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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租界一间日式建筑外面,门口站着两个穿官衣的卫兵,旁边的董树斋在等待着里面的回信。
    “どうぞお入りください。”
    “お邪魔します。”
    “他说的什么意思?”
    “请进。”
    “这话听着可真别扭。你爹不是说你去留学了,怎么跟他们做起了事?”
    “学了些本事,回国也没有用武的地方。现在做随行翻译官,也就是把话翻来翻去,挺轻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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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高楼の花の宴,めぐる杯,かげさして。千代の松が枝,わけ出でし。むかしの光,いまいずこ。(注:日本古老民歌《荒城之月》)”
    “少佐阁下,人来了。”
    “好的,你们先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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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上少佐,我说的人给您带来了,董树斋。”
    “こんにちは。”
    “こんにちは,董树斋,董桑。”
    “井上少佐是个中国通,你讲中文就行。”
    “哦,好。”
    “听陈桑说你是坐古董生意的,我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也就是小本买卖,您高抬了。”
    “有时间我们可以相互沟通沟通。”
    “就是向你讨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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