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时空旅者》第174章 角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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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t;br/“为了角斗的荣誉,那是献给神明的最好祭品。”他又对着莫离复述了一遍,语气虔诚,神色淡然。
    lt;br/lt;br/听到这样的近似于告知的话语后,莫离嘴角微微上抿,浅浅的微笑挂缀着追念的表情,还带着一点点的嘲讽。
    lt;br/lt;br/“你在笑什么?”菲力德不明所以。
    lt;br/lt;br/“只不过是想起了某些往事。那是在更早之前遇到的一个人,我们同样脚踩角斗场的坚实的地表,可唯独对手已经换了一茬,我也不再是过去的样子了。”
    lt;br/lt;br/莫离的话语里也带着怀念的色彩,这足以引起菲力德的强烈兴趣。
    lt;br/lt;br/“我很想听听你的故事。”他面对莫离,直言不讳。
    lt;br/lt;br/一旁,罗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提示这两个已经聊起天的孩子,这里是角斗场。然而这两个孩子的对闲聊的兴趣明显更大一点,准确的说,他们更想把该聊的东西讲完再进行角斗。
    lt;br/lt;br/“这其实是一个蛮复杂的故事,对于我而言。当然了,它和你……应该说和你身后的‘祂’存在联系吧。”莫离随手将“伊坎之心”带着它的剑鞘插进地板的石隙中,他拄剑前望,全然无视了罗的提醒。
    lt;br/lt;br/“愿战神奎尔都保佑你与我。”菲力德闻言抬起左手做了一连串的祷告的动作,而后将扬起右手手持的长矛,重重地抨击在地板上。他那带着红色绣边的白袍过长的地方随之舞动,更像是燃烧着的火焰了。
    lt;br/lt;br/“我并不信仰奎尔都,反倒是我的对手,那个来自都维玛帝国的军士,他才是奎尔都的忠诚信徒。或许临战前,有人替我向那位战神祷告过了吧。”莫离说着朝着角斗场的一角扬起脑袋,“但我可以肯定,我绝对没有这么做过。”
    lt;br/lt;br/菲力德错愕的看着那个孩子,良久他才喃喃道:“当然……那是你第一次参与到角斗吧?”
    lt;br/lt;br/“生平第一次。老实说,那不是什么特别美好的回忆,你第一次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环绕着你的则是一茬又一茬狂热的人们。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些东西,更不会替你感到担忧——除了那些真正爱你的人。”
    lt;br/lt;br/莫离收回视线,他没有在那一角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他们只在意那场血色的盛会,写作狂欢节。”他又看向另一角。
    lt;br/lt;br/菲力德与一旁已经退到角斗场边缘的罗勃然色变,他们齐刷刷的看向莫离,眼神里带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lt;br/lt;br/“我没有说错,我说的就是格尔兰度的狂欢节。”莫离拄剑的身体前压,一瞬间心湖里的魔力潮流咆哮着奔涌而出,可怕的肿胀感灌注进他的身体里,沿着血管肆意游走。他想要与魔力潮流同步咆哮,似是远在翡夜珀的巨龙们发出怒吼。
    lt;br/lt;br/可是他的理智抑制住了他这一行径,他转而用极为低沉的语气说道:“当然,我还是得去感谢那场角斗里的那个男人,尽管我并不喜欢那场回忆。”
    lt;br/lt;br/他回想起那个名为马歇尔的男人,还有那个男人告诉他的一切:“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这些都是我要去慢慢体会,慢慢学会的……但他在那一天,走向自己生命终点的那一天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lt;br/lt;br/“那一天,我就在想,我有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不,不对,我一定得去改变什么。”
    lt;br/lt;br/莫离终于找到了斗技场里那个小小的身影,那个喜欢一声不吭默默找上他的女孩。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菲力德身上。
    lt;br/lt;br/“这将是我最有机会的一次,因此不管我面前的人是谁,我都会去阻止最坏的可能的出现。”
    lt;br/lt;br/他从拄剑而立转为紧握剑柄,似乎在下一刻就会骤然暴起,拔出“伊坎之心”扑向菲力德。受到这一凝重下来的气氛的影响,菲力德也紧张地单手持起长矛,矛尖朝上偏折了好几十度。
    lt;br/lt;br/“你到底在说什么,后面的东西已经和故事无关了。”
    lt;br/lt;br/莫离笑而不语。他抬手抽出“伊坎之心”,近乎透明的剑刃只在空气里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迹。而后,纯红的魔力缓缓注入这柄神器里,神器的剑刃逐渐染上了云霭般的大团大团的红色,似是一滴红墨水滴入清水里扩散的这一过程。
    lt;br/lt;br/“如果你永远不知道答案,那就再好不过了。”他说道。
    lt;br/lt;br/这两人终于消停了下来,四周环绕着圈状的嘈杂的欢呼,而两人之间只有一言不发的岑寂。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后,菲力德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lt;br/lt;br/这是一段祷文,像他这样的属于神明的僧侣,甚至是神谕者候补,在参与到类似于角斗这样崇大的场合,总是显得异常虔诚。他的祷文从一开始的窃窃私语,转变为了大声吟诵;他以奎尔都的尊称为引子,以祝福与祈愿收尾。声音的每一个词句都像是在倾诉,包含他自灵魂深处诞生的崇敬。
    lt;br/lt;br/在祷文结束之后,菲力德终于舍得放下他高抬的矛尖,长矛深邃乌黑的矛尖落在地板的缝隙上。他双手握住长矛的杆柄,压迫矛尖牢牢抵住地板,而后他的右手缓缓挪向长矛的尾部,左手则沿着矛杆寸寸前推。
    lt;br/lt;br/这还是莫离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这一架势配合菲力德微沉的站姿,显得古怪又异常美丽。
    lt;br/lt;br/可他毫不怀疑这份美丽里面饱含令人颤栗的杀机,那名僧侣寸寸前推的左手就像是在丈量双方的距离,而长矛也像是变成了亟待疾射出去的巨矢。或许在不久之后,菲力德就会冲锋,而那柄长矛也会狠狠刺向莫离,像是一道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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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t;br/lt;br/“你想速战速决吗,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莫离轻轻呢喃道,他双手握住“伊坎之心”的剑柄,而后将这柄神器高高抬起,以一种怪异的姿势举过脑后跟。在他站定之后,他眼前似乎是出现了无数飞舞的线条,似是水里游动的鱼群。
    lt;br/lt;br/休息席位上,斯图路与玥家的两姊妹诧异的睁大双眼。他们觉得莫离这一姿势莫名熟悉,可他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样的姿势。一旁时刻关注战局的山德鲁反倒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脑门,他对这一姿势的印象更为深刻,可也仅仅只比那三个孩子深刻一点。要他想起类似于这一姿势的起源,也是一种折磨。
    lt;br/lt;br/他们都不曾注意到,那个名为帕斯楚的男孩眼神忽地闪烁了一下。
    lt;br/lt;br/“那不是梦,那绝对不是梦。”他在心底一遍遍的高声大喊,又不得不装出淡定自若地样子以掩饰自己的激动。
    lt;br/lt;br/莫离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去关注菲力德推进长矛的动作,也不要去在意那不断打量他的各类视线。他看着那些飞舞的线条,脑海里浮现出那具浑身笼罩着辉光的瑰丽的女武神形象。那是驳杂细致到了极点的技巧,精细敏感,往往数个组合就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lt;br/lt;br/他回忆那些法术力渗进他身体的过程,回忆潺潺暖流顺着法术力常用的流动轨迹,在他周身流淌与蔓延,最终变成一个复杂的交错不断的循环的过程。而后,红白两色的魔力替代了记忆里的法术力的存在,它们延顺着原有的被身体记住的轨迹流动,组成那个循环,一种全新的循环。
    lt;br/lt;br/不断积蓄力量的菲力德没由地一阵悚然,他猛的注意到了莫离这一诡异的状态:无比怪异的姿势,高举的似是无形的长剑,还有不断升腾的危险气息。
    lt;br/lt;br/不知怎么的,菲力德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副画面,一道一闪而逝的,璀璨到极点的,绝美的弧线。他无法用言语去形容那道弧线,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那道弧线面前黯然失色。而在弧线出现到消失的那个瞬间,时间就像是停滞了,没有留给人思考的空余,此后便是漫漫纯白。
    lt;br/lt;br/“他很危险,非常危险。”菲力德心中警鸣大作,呼吸变得急促且沉重。
    lt;br/lt;br/恰在此时,他的右手终于抵直长矛的尾部,而左手也推进到了极致。于是他不再等待,而是压着矛尖放开步伐奔向莫离。他越跑越快,矛尖与地板缝隙接触的部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如此尖锐的冲进欢呼声里。
    lt;br/lt;br/“莫离……”看席里的女孩忽地呆住了。她呆呆的看向同样显得呆呆的莫离,小手不由的攥紧了自己的衣摆。她不明白为什么莫离还不采取行动,明明汇聚在“伊坎之心”上的魔力,距离那一璀璨的极致,还差得很多很多。
    lt;br/lt;br/周围的声音更大了,她有些忍受不了那些欢呼声,明明……明明……
    lt;br/lt;br/她紧张的起身,目不转睛的盯住角斗场上的每一瞬间。她屏住呼吸,浑然未觉自己已经在无意中咬住了红润丰满的下唇。
    lt;br/lt;br/沉浸在无数法术力流动里的莫离只是不断的朝着某一点前进,那个点看上去非常近,似乎唾手可及,可他就差在那一点上,每前进一步就又像是抵达了一个全新的天堑。
    lt;br/lt;br/“差一点,还差一点。”他想,恍惚间他见到了一个冲向他的模糊的身影。
    lt;br/lt;br/菲力德终于抵达了长矛预期的射程,在又是沉重的一步踏出之后,他不再压制抵住地面的矛尖。矛尖因为反力高高抬起,他大声颂唱奎尔都的名号,一矛攒刺出去,无论是精度还是力度都被牢牢把控在一个可怖的层面。
    lt;br/lt;br/“啊?!”看席上的女孩终于忍不住惊呼了起来。那一矛比她所见过的更为犀利与迅捷,也同样更具有破坏力,如果要用什么来形容那一击的话,也许只有用越过混乱山脉的暴雨才行。那是大雨凿穿大风,无数的雨滴串联成唯一的一滴。
    lt;br/lt;br/只是……那一矛……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lt;br/lt;br/准确的说,那一矛附着的力量、法术力以及足以震慑人心的威势都在某一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宛如泥牛入海,没有泛出一丝浪花。
    lt;br/lt;br/心然晃悠悠的松了一口气,她无力的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先前的那一刻她的神经完完全全绷紧了,就差替代莫离站在那即将抵至眼前的长矛前。好不容易松上一口气的女孩惊觉嘴里荡漾开了腥甜的味道,那是她又一次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lt;br/lt;br/不同于放松下来的心然,菲力德反倒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那个男孩。他那一矛,明明是完美的一矛,无论出手角度与力度,甚至在速度与精度上,他都觉得无可挑剔。这凝聚了他常态下最极致的一式,在这之前甚至是之后一段时间里都难以抵至的一式,最终压在了那个男孩的剑身上,再也难进寸步。
    lt;br/lt;br/他看不到,在看席上的很多人也都看不到那个瞬间。艾露与卡尔顿已经不自觉的起身,他们面面相觑。在他们无法注意到,也是无法理解的那个瞬间,莫离完成了高举至格挡的动作。
    lt;br/lt;br/菲力德没让他的错愕影响到自己的状态,他当机立断,打算不顾一切去调动某种力量,那个代价巨大的源自奎尔都的力量。他隐隐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似乎在为即将抵达的大战而雀跃着……而后刚刚雀跃起来的血液马上陷入了岑寂。
    lt;br/lt;br/一件让斗技场里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甚至难以忘却的事情发生了。人们甚至无法见到莫离放下长剑的过程,只是一个眨眼的过程,那个男孩已经双手持剑,剑尖抵住地面了。在那个男孩面前,菲力德雕塑般维持着一矛刺出的姿态,似乎整个人都凝固了。
    lt;br/lt;br/慢慢的,一道璀璨的又远远没能臻至完美的剑气贯彻斗技场大半片穹顶。人们隐约可见剑气里,那极致的一道弧线的雏形。而菲力德手里的长矛在无声无息里寸寸碎裂。
    lt;br/lt;br/那一剑,扼杀了菲力德的攻势,扼杀了他心中潜伏的源自于神明的力量,甚至完全扼杀了他全部的斗志。他颓唐的倒退几步,无奈且失神地看着地面。
    lt;br/lt;br/“这算什么?”他只留下苦笑。
    lt;br/lt;br/“我不知道。”莫离的回答细若蚊呐。可是,此时此刻,斗技场里所有的声音都被那一式给杀死了,它静悄悄的,以至于莫离这一回答竟显得清晰可闻。
    lt;br/lt;br/“莫离!!!”
    lt;br/lt;br/看席上,心然抑制不住喜悦喊出了第一声。于是很快,带给那个男孩的潮水般的欢呼久久环绕了这座斗技场。多元时空旅者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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