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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江玉真面色有些不忍,觉得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若还板着脸,也太不近人情。
只有甄氏并不这么想。
甄氏道:“哟,你连个话也说不好!”
又给王壑扣了个嘴笨的帽子。
王壑否认道:“那倒不是。”
甄氏追问道:“那你怎不敢说呢?”
王壑道:“这并非朝堂议事, 可逞口舌之利;现在是月皇一家叙天伦的时候,再多的理由和借口,都抵不过王爷和王妃爱女之心,身为父母,他们并未做错。再者,晚辈惭愧的很,晚辈乃家中长子,自幼受父母严苛教导, 在父母面前稳重惯了, 不大会讨亲长欢心。”
江玉真终于动容——
她为何冷淡王壑?
之所以摆脸子,都是因为李菡瑶,怕李菡瑶在争霸天下的过程中吃亏,最终搭上一生!
王壑前一番话赢得她的好感,后面再说自己不会讨亲长欢心,她很容易就接受了,觉得王壑看着就不像是花言巧语会哄人的,这样实诚,很好。
甄氏终于觉得不对了——这小子跟自己说了这许多,看似是在回应自己的刁难,其实是说给李卓航夫妻听的,自己被他利用,成了他登楼的台阶。
她气坏了,瞪着王壑——
狡诈的小子!
想利用她,做梦!
非把这亲事搅和了不可。
她讥讽道:“你这说的,谁还不是被父母严苛教导长大的?我们大姑娘——月皇,不也被王爷和王妃严格教养?可不比你们世家大族差。她也没像你这样。她最是能说会道的。父母跟前、长辈跟前, 都十分贴心。”
那意思是,你怎么就不行?
王壑抬眼,看着李菡瑶微笑道:“月皇自然厉害。她乃公认的当世奇女子,无论是才智,还是魄力,还是品性,都令世人仰望,许多男人都比不了。晚辈虽侥幸与月皇并称为当世霸主,其实惭愧的很,若论彩衣娱亲,晚辈确不如月皇,晚辈的弟弟或可与月皇一比。”
这天底下,少有父母不爱听人夸子女的。
江南王妃也不例外。
再者,王壑觉得,对着李菡瑶,无论是夸赞,还是做别的,他都能发自肺腑地真诚。
江玉真感受到了他的真诚。
罢了, 也不是大奸之人。
不必让他太难堪了。
他家也是遭受废帝迫害,他迫不得已才造反。听说开始他也没想做皇帝, 是被朝廷老臣们推举出来的,可见他品性和能力都好,不然也不能推举他。
想罢,江如真淡淡道:“坐下说话。你是长子,身上承载着家族的重担和父母的期望,对你严格是自然的;瑶儿是女孩子,我跟她爹难免娇惯了些,并不指望她挑起家族重任,她有今天,都是她自己争气”
她语气满含不加掩饰的骄傲。
王壑先谢了王妃赐座。
坐下后,很自然地接过王妃的话头,敬佩道:“月皇能于微末之中窥见大道,天生是做女皇的人。”
江玉真心一动,问:“这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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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航鄙夷地看着王壑,心想:“这还是不会讨好人?利用甄氏不说,花儿都被你吹开了。”
不过,他没挤兑王壑。
没见王妃正问这小子话吗!
他不出声,甄氏忍不住了。
甄氏憋屈死了,她明明在踩王壑的,踩着踩着把他踩坐下了,还是王妃亲口赐座。
她撇嘴道:“还说自己不会讨好人,这不挺会奉承的嘛,就是当着月皇这么地夸,太假了些。”
王壑抬眼看向她。
甄氏被他看似平淡实则如寒潭般的眸光震住,没来由地心一跳,顿时羞恼道:“我说错了么?什么‘月皇天生是做女皇的人’,这不是废话吗!都坐上龙椅了,当然天生就是做女皇的人,用得着你在这吹捧?”
王壑有些疑惑:这妇人为何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恶意?因猜不出她的身份,所以想不出缘故。
李菡瑶仿佛瞧出他疑惑,主动替他介绍道:“这是我族中婶子,天华弟弟的母亲。”
王壑道:“原来是安郡王老太君——”他从容微笑,不慌不忙道——“晚辈说月皇天生是做女皇的人,是有缘故的。老太君不知内情,难免会误解。”
“老太君”三个字,叫得甄氏觉得自己垂垂老矣,又挑不出错来,只得顺着他问:“什么缘故?”
王壑转向王妃,解释道:“今日傍晚,晚辈跟月皇去市井吃饭,那家子曾受月皇点拨”他将李菡瑶点拨杨嫂子一家、帮助许多百姓的事娓娓道来。
包括李菡瑶说的,“如蝼蚁般渺小的他们,潜力是无穷的,有无限的可能。我不过指点几句,他们便如天降甘霖,疯长起来。使我觉得自己就像观音大士,给予他们的就是玉净瓶的露水。我随处抛洒,便催生出一片繁华盛景”
最后他道:“晚辈当时震惊不已:月皇能于微末之中窥见大道,难怪能做女皇。晚辈从小耳濡目染的教导,便是治国平天下;月皇所行乃商贾之事,竟能有这份胸襟和远见,怎不叫人佩服,毫不怀疑她乃天降紫薇!”
甄氏:“”
感觉又被利用了。
李菡瑶喜悦得弯了眼睛——
她真有这么厉害嘛?
不会是王壑想要讨她爹娘欢心,故意抬高她吧?不过,就算是故意的,她听了也好喜欢呢。
李卓航看王壑的眼神也变了,哪怕明知王壑是奉承他夫妻养的好女儿,他也不能不自豪,主要是这马屁拍得实在用心,很有内涵,不似空话、大话。
他的女儿,确是天降紫薇。
江如真就更不用说了,看王壑顺眼了许多,甚至生出些许遗憾来,觉得王壑若不是昊帝,跟女儿倒是很好的一对。
刚生出这念头,心里便一惊——
哎呀,怎么把无尘给忘了!
王妃很内疚,觉得自己有些朝三暮四,已经选定落无尘为女婿,怎么能再瞧上别人呢?
好在这时,又有客来了。
还来了不少呢。
李天华、王均、赵君君、江如波、赵朝宗、江如蓝、观棋、张谨言呼啦啦涌进来一群。
赵朝宗见王均和赵君君都来了,他便也厚着脸皮跟来了;张谨言见赵朝宗来了,他身为观月长公主定下的驸马,岂不更有理由来拜望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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