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叔转身对着蛊婆道:“老妖婆,借你一条蛊放出来溜溜”
她直接走到了潭水边上,放进去了一条小黑虫,往后退了两步,顿时平静如胶的水面上,溅起了白色的浪花,然后看见一条大黑蛇在水里沸腾了片刻,就像起了化学反应一般,化成一滩黑水,水面又平静了下来。
“这哪儿是死水,他妈的比硫酸还要狠呢
吕老九坐在旁边道:“哦,合着船也不能飘,水也不能下,那这墓咱还进不进了”
我摇摇头,“就算有船能过,可这通道太窄了,船卡在半中腰我们可就真的进退两难了。”
在这墓里折腾了这么久,我们连地图上巨人的腿都没有走完,现在大家都累趴了,尤其是冷木头,他被蛊啃噬了这么久,早就虚弱的不行了,我扶着他一块坐了下来,胖叔摇摇头,“大家先吃点东西吧。”
我慌忙掏出了几块压缩饼干,撕开递给了冷木头,“快,先吃点东西吧。”
他摇摇头,用手推开了,胖叔见我都要急哭了,才劝道:“丫头,他现在不能吃东西,鬼知道那条蛆把他五脏六腑啃成什么样了,还是让他先缓缓吧啊”
我看他这样,指定也吃不下东西了,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我的腿早就酸的不行了,自己用手敲了几下,吃了点东西,看了下韩晔的手表,现在都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他们的生物钟早就打乱了,说睡就睡,说醒就能醒,然而我却实在困得不行了,韩晔看出我快撑不住了,“蔚蔚,反正我们都在这呢,你要想睡就先睡会吧。”
我靠在墙上,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听到砰砰的响声,我一个冷颤睁开了眼睛,眼前除了冷木头,其他人都不见了,“其他人呢”
“刚才有几只粽子追上来了。”他说。
“那这么窄的通道他们都过去了”也不怕腾不开地。
“恩。”
“粽子会跳的那种吗他们能解决吗”我一连串的问题,冷木头就是想回答也有心无力,我见他脸色还是那么苍白,慌忙扶住了他,“我不问了,胖叔他们都在呢,韩晔的枪法又那么准,应该会没事的。”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你哭什么。”
我哭着说:“我怕你死了。”
我几乎看不到他一点表情,甚至对自己的生死全然不在意,连目光都是那么冰冷,淡淡的说:“我不会死。”
我愣住了,又有谁能够掌控自己的生死,可他却用肯定的语气,说了出来,我凝视着他的双眼,仿佛看到的只是一滩寂静流淌的清水,他对生死竟如此淡然。
他的脸色很平静,却有一丝提防我的情绪夹杂在其中,“刚才你为什么要帮我”他指得是我愿意帮他吸出蛊的事。
其实,他对生死这样淡然,我心里早就猜到了大概,对于早已看尽人间冷暖的他而言,或许我的这点好,对他来说只是一时的过眼云烟,稍纵即逝。
而且他不喜欢别人去靠近他,毕竟连他自己都知道他在众人里就是一个异类,如果有人愿意接近他,关心他,那么不是恶意,就是出于好奇,我不想说我心里的话,也不想解释什么,眼睛瞥向了别处,“你忘了,你还要对我负责呢。”我暗指冥婚古墓里的那一吻。
“我不会对你负责。”
“那毕竟是你为了救我才中了那蛊的。”
“你不需要谢我。”曾几何时,他救我们成了一种习惯,我们早就适应了这种习惯,好像他救我们就是理所应当。我看着他说:“你救我们又不是理所当然的,你就当我在报恩吧,虽然我也没有真的把蛊虫吸走,倒是你,我真担心你会出事,你真的会没事的吗”
他眼里有一丝我无法捕捉的情绪,依然很平静:“你担心我”
“你废话,你要是为了救我死了,我还不得内疚一被子啊,如果你要到了我梦里,你活着的时候都那么厉害,变成了厉鬼谁能降得住你啊”
可能我说的废话有些多,他直接扭过头不搭理我了,然后我发现他在盯着前面看,“你在看什么”
他冷冷道:“出来”
我开始以为是有人跟踪我们,但万万没想到躲在后面偷听的人是我爸,“爸,你怎么在这里”
他被我们发现有些尴尬,“废话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能放心吗孤男寡女的,成什么样子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瞬间我觉得我刚才的样子好尴尬,好像所有的秘密被他偷窥了一样,委屈道:“那你都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什么了你还好意思说”他怒道:“你说的负责,什么负责今天不交代清楚,以后一辈子别想回家了”
“我,我们没什么。”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了。
“没什么为什么让他负责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他都听了这么多,我也不想隐瞒了,“爸,既然您听到了,我,我是喜欢古灵。”我嗡嗡的说。
虽然声音和苍蝇似得,但我保证这句话他们两个人都听见了,冷木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连我爸也是同样的神情,指着冷木头问:“他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他瞥了眼冷木头,问:“他家乡是哪,他父母是谁,你能给我说出一样吗”我爸的声音越来越大,吓得我一动都不敢动。
“只要是知根知底的人,你就是给找一个山顶洞人我也让你嫁”这话虽然对我说的,但我好像觉得他更是对着冷木头说的,似是要捕捉他一点情绪,可偏偏冷木头没有一丝表情。
我见爸爸是误会了,慌忙解释道:“爸,我没说要嫁给他,他的来历是哪又和我没关系,我们做朋友就很好。”
“这是一个姑娘家说的话吗没羞没臊的你居然喜欢上了一个比你爷爷年纪还要大的人,还嫌给我丢的脸不够”
“啊”当时我一头雾水,还以为他说错话了,或者冷木头本就比我大几岁,他故意夸张了,“爸,你是不是嫌古灵比我大几岁啊他又不和你同岁,你干嘛那么夸张啊”
“大几岁”然后他缓了缓神色,对着我说:“行了,总之给我记住,一个姑娘家矜持点别在这给我丢人”
“哦。”
然后刚坐下去,就看见冷木头狐疑的盯着我们父女俩,碍于我爸也在,我又往左面挪了挪,距他远了点,然后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面无表情的盯着潭水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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