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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淮的瞳孔霎时放大,急退了两步,撞到椅子发出咚的一声响。
这人,是何时贴他这般近的。
而这声响也惊醒了被这一吻弄得有些懵的夏亦峥。他凑近只是想欣赏他家长昀的字,倒真是没想到还有这般意外之喜。
虽只是脸颊上的一个轻碰,也足以使他心尖滚烫。
看着那人有些无措的模样,到底是没舍得逗他。
夏亦峥拿起那张宣纸,有些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嗯,林大人的字,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林初淮还因着刚刚的事儿耳根有些发烫,丢下一句“我去看看行李收拾好了没有。”便疾步走了出去。
看着那人难得的惊慌,待人走远,夏亦峥才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他家长昀还真是纯情可爱,这模样要是让旁人瞧去,怕是不信那儒雅端方,做事永远老成持重的状元郎也会有这样一面才是。
而在房中打包行李的人也被突然推门进来的主子吓了一跳,忙放下手上正收拾的衣物迎了上去。
却在看见那人脸色时怔了一下“公子脸色怎的这般红,可是病了。”
林初淮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坐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饮下后才道“无碍,天气有些燥热罢了。”
燥热?云书望了望外面的天气,这才初春,公子的衣衫也并不厚重,怎会燥热呢。尽管心里这么想,可云书向来是个通透的,知道主子不想说的便不能问,也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等着主子的吩咐。
林初淮平复了一下心情,默念了几遍《金刚经》便不再想刚才的意外了,再开口时已不见半分慌乱。
“行李可都收拾妥当了?”
“都收拾好了,按照公子的吩咐,一切从简,只带了些必需品,衣物也都是挑的素静的带。银票也没有带很多。”云书将两个包裹提到林初淮面前给他过目。
林初淮只是扫了一眼便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云书做事,他是一贯放心的。
晚间,林初淮再进屋时,夏亦峥已经倚靠在床头,皱着眉头在看书。
见那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林初淮没忍住唇角微微翘起的弧度,走上前抽出那书,一看书名好像有点明白这人为何是这副模样了。
《易经》
手上突然空了,夏亦峥抬头却对上林初淮略带了几分笑意的眉眼,心口一滞。
看惯了他平时那副冷淡的模样,难得的一点笑意倒是让自己如获至宝一般。
“怎么在看这个,看懂了?”看这人读书,林初淮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有些欣慰,就好似是家中不上进的后辈突然知道要进取了一般。
“啊,自然是……不懂。主要还是他写的太晦涩了。”夏亦峥说这话,声音是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心虚。
他这哪是在看书,分明是闲的无聊打发时间,等他的小公子来陪他一同入眠。
“那我,给你讲讲。”
夏亦峥想着那书上爬虫似的字和自己刚刚头痛难忍的感觉,又看了看林初淮那莫名欣慰的目光,沉默了两秒后点了点头,带了几分壮士断腕般的决绝。
可到底是高估自己了,才听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夏亦峥就靠在床头打起了盹。
看着那人困倦的不住点头的样子,林初淮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书想扶着他躺下。
果然是不能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
可他刚碰到那人,那人便醒了,还睡眼惺忪的问他“唔。讲完了?”
林初淮一时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嗯,讲完了。那你说说看刚刚我讲了什么。”
听着这话,夏亦峥一下子有些慌乱,好似回到了还在上书房读书的日子。不,是还不如那时候。
那时候,他还可以把那老太傅气的跳脚,课业上的问题能不能回答上来他是压根儿不在乎。但现在不行,他家长昀不能被气,他舍不得。
“长昀,我没怎么听明白,要不,你再讲一遍,这次,这次我保证一定认真听。”夏亦峥一边说这话一边还不忘小心翼翼的观察对方的表情,生怕又惹恼了这人。
这下,林初淮是真的被气笑了“罢了,今夜我也累了,安置吧。”
“是该早些睡了,你明日还要早起。”夏亦峥长舒了一口气后连忙说道。
不用听天书的感觉可真是太……舒爽了。
林初淮依旧是从床尾上的床,还是离对方远远的,今日的夏亦峥倒也还算是安稳,并不曾贴上来。
翌日一早,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的林初淮拒绝了夏亦峥要送他出城的提议,带着小厮便准备上马车,却被那人在府门口拦住。
“长昀。”
林初淮掀开车帘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向那人等着他的下句。
夏亦峥垂眸似是在想措辞,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若是有事,可以写信给我。不是,即便是没事,也可以写。”
只是为了,说这个?
林初淮轻轻颔首示意他自己知道了,便进了马车。
云书就坐在辕座上替主子赶车。
夏亦峥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后,转身回府牵了匹快马。
他不离京,只是去城外军营看看,想来皇帝也没什么理由拦着。
在城内不能纵马,出了城,夏亦峥放马狂奔。
还是城外的空气更清新,等长昀回来,定要带他去塞外奔马,那才是真正的畅快。
十多里的地,没一会儿就到了。
而军营的将士看见他时亦是群情激奋。
“将军”
“将军好”
“将军身体可还好”
……
原本在训练的将士一下子都围了上来,夏亦峥平日里待他们从没有过上下级之分,一直都是亲如兄弟,上次大婚时他们只是远远的跟着,可不是担忧的很。
“好,都好,都先去完成今日的训练。今夜与大家畅饮,不醉不归。”夏亦峥朗笑着高声说道。
“是。”五千将士的齐声呐喊惊起阵阵声浪。
见将士们都有条不紊的开始日常的拉练,夏亦峥看了一会儿,便进了主帐去寻钟祁。
钟祁听见刚刚的喊声就知道是这人来了,但因着手中还有刚到的线报就没有出帐去迎,待人走进才起身给他让座“怎么过来了,不在家陪夫人,也不好好躺着休养。”
“跟床榻不亲近,躺不住,也怕躺久了人都得废了。至于长昀,他有要事下江南去了。还有,我来这自然是想兄弟们了,不仅是想这里的,那北境的我也想。”夏亦峥随意往案几上一靠,示意钟祁自己坐。
“你想回去。”钟祁贯是会猜这人心思的。
夏亦峥捞起了桌上的茶盏把玩,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爷迟早得回去,但现在恐怕是走不了。”
皇帝好不容易把他弄到了眼皮子底下,不做点什么怕是没那么容易放他走才是。更何况长昀的安危,他也得顾虑。
“先不谈这个,北境那边有消息了吗?”
钟祁递过一张纸条“八百里加急,你看看。”
那纸上只有一句话,写的是
北齐将于三月后兴兵。
夏亦峥取了烛台将那纸条焚毁“消息可靠吗?”
“北齐宫中安插在皇帝身边伺候笔墨的近侍传的,应当不假。”
夏亦峥沉思了一会儿,三个月,虽说时间紧迫了些,却也可以部署备战,不至于到时措手不及。
但他更好奇北齐这么急着发兵的理由,难道北齐那新帝快不行了,想在驾崩前得到北境十六城不成。
心里这么想,口中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钟祁看了他一眼,脸色一时有些古怪,好似这缘由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有话就说。”夏亦峥有些不耐烦。
“说是,要替拓跋寒报仇。”钟祁咬了咬牙说了出来。
“挺正当一理由,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爷哪天要是死在这战场上,龙椅上那位不大赦天下庆祝就不错了。良将遇明君,挺好的。”这话里有些钟祁没听出来的隐秘的落寞。
可钟祁张了张口,有些欲言又止“不是这么回事儿。这拓跋寒,是北齐皇帝司阳澈的那个。”
“哪个?”夏亦峥一时没反应过来。
“枕边人。”就是可惜没名没分。
夏亦峥一下子愣住了,这种关系倒是他没想到的。记忆里的那个武将是个值得他尊敬的对手。
“你不觉得这理由太过荒缪吗,就为了一己之私,这又置两国百姓于何地?”钟祁说这话时有些愤懑。
但夏亦峥却是少见的没有附和。
他一贯坚持的义利观在这一刻有些许动摇,若是有朝一日,他的长昀……他怕是会比司阳澈还疯才是。
不,不会有那一日的,他绝不允许。
既然战事无可避免,那他能做的就是怎么把伤亡降到最低。
“知道这次北齐是谁挂帅吗?”《孙子谋政篇》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是,是北齐摄政王,司南弦。”
“砰”夏亦峥手里的茶盏应声而碎,鲜血顺着指缝滴到地上。
滴答滴答,一时帐中寂静无声。
“司,南,弦”夏亦峥一字一顿的念出这个名字,唇角的冷笑看得钟祁发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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