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辉岁月》第五章 狗

    我没有心情去理会张阳的无心之语，病床上的人，是我的好兄弟，是从小和我一起玩到大的王琦。
    王琦是我们童年的小伙伴，但是他的父母却不准许我们影响王琦的学习，王琦每次都会溜出来和大家一起打弹珠。
    我曾经想过放弃和王琦这样的好学生称兄道弟，可是他会对我说一句话：“兄弟就该十指连心，如果因为每根指头的长度不同而分开，那么我就是残缺的”
    可能是从小被家里管束的太严，王琦那个时候就有了叛逆心理了，而且他这样的高智商儿童，理解事情的能力都会比同龄人要早点，差强人意的却是，情感方面他是一根经，永远不会绕过去想。
    此时，病床上的他，痛苦依稀可见，头上的纱布正在往外渗透鲜红的血液，我心中的怒火早已压制不住了。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我喝止住张阳一伙的吵闹，表情有些狰狞，张阳他们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和别人干架，最后对方被我打得哭天喊地的表情。
    张阳询问医生的那句话，如果变成事实，我会很后悔认识王琦，甚至会愧疚一辈子，万幸的是宋龙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在王琦为了韩雅挺身而出的时候，我们竟然在玩着虚拟世界里的游戏，拼杀的不亦乐乎，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我承认没有宋龙这样的人阴险，但是我至少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柯毅、柯力，你们两兄弟明天早上把涂苟带到乒乓球台来”我转过头，看向这对双胞胎。
    话毕，病房外传来韩雅的声音，此时韩雅手里提着一袋水果，当看到病房内都是自己的熟人时，低声问道：“王琦醒了吗”
    我没有回话，一旁的张阳看着韩雅摇晃着他的小脑袋，表情有些担忧。
    当王琦被宋龙修理之后，附近的警察赶到了现场，帮助韩雅通知警察的竟然是那个自行车还未停稳就开溜的老师，可见这位老师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事后我在帮你叫警察。
    等韩雅和警察叔叔一起把王琦送进医院后，她就立刻向同学打听我们上网的地点，将校门口宋龙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们。
    我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带着张阳等人赶到医院，当看到病床上的王琦，我哑然无语。
    宋龙这个王八蛋竟然对王琦这样毫无缚鸡之力的人下这么毒的手，这个梁子和你结定了。
    韩雅小声跟我说道：“我在楼下看到了王叔叔和阿姨他们。”
    得到这个消息后，我领着张阳等人一齐离开医院，简单的说了两句就和他们分手了。
    回到家里，我没有说话，外婆见我脸色很难看，关心的问了我几句，我随即一扫脸上的阴霾，笑道：“外婆，我同学今天被狗咬了，在医院打狂犬疫苗，那只狗下口真是太狠了”
    外婆立刻询问起同学的状况。
    “被咬到哪里了是不是很严重伤口深不深是谁家不看好自己的狗，放出来乱咬人”
    我轻笑一声回答道：“外婆我同学现在没事了，他家人已经到医院去了。”
    第二天，我依旧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我并没有走进教室，而是在乒乓球台等待柯毅，柯力两兄弟，对付宋龙这样的人，不能走漏任何风声，我让肖何在教室看住张阳，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大嘴巴管不住，从来不会多想的吧唧吧唧到处闹。
    上课铃声响起，我在乒乓球台已经烧完了半盒香烟，始终未见柯毅，柯力两兄弟出现，直到这节课结束，柯毅缓缓向我走来，表情有些凝重。
    “五哥，涂苟那王八蛋不在教室。”柯毅愤怒的对我说道。
    涂苟在校外与宋龙的私交甚好，平常他专门在学校仗势欺人，找同学索要保护费，等到放学后就会去台球室找宋龙，这小子平常都和一群杂碎在学校整蛊好学生，今天竟然没来上学，看来宋龙是早有防备。
    我没有说话，沉思许久之后，看向柯毅说道：“我知道他在哪里，你把柯力叫着，我们一起去堵他。”
    柯毅点点头，立刻向教学楼跑去，我掐灭烟头，顺势跳下球台，双手紧紧握住，向校外走去。
    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一家游戏厅，这里聚集了很多附近的中小学生，游戏厅往里走到头，右侧是一个老虎机室，此时涂苟正在不亦乐乎的向身边一个小学生传授自己的赌博心得，只见那小学生满脸崇拜之情，一边点头，一边往他手里塞游戏币。
    涂苟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在游戏机室玩免费的游戏，这里的小学生都很怕他，一般去上网他也不会一个人去，因为网吧里的中学生会比小学生多，他没有几个杂碎陪在身边，毫无意味。
    见到这个场景，一旁的柯毅、柯力两兄弟十分不屑，我上前抓住了他的头发，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小学生已经拽着自己的游戏币飞奔而去。
    涂苟见我来者不善，强忍疼痛说道：“程玮，你小子要干嘛”
    我没有说话，只是狠狠抓住他的头发，缓缓将他的身体强拉起来，他试图反抗，可是无济于事。
    涂苟身高只有1米6左右，被我这个足足比他高出十几公分的人拽住头发，顺着力道活生生的将他提起，痛苦难耐。
    “五哥，五哥你这是干什么我哪里惹到你了”涂苟此时没有了嚣张的气焰，两只手试图撬开我的手掌，可是我手掌的力道岂是他这样的小个子能够挣脱的
    我死死拽住涂苟的头，一直从老虎机沿路拉倒了游戏厅旁边的巷子里，游戏厅里一个盯着屏幕，玩着三国战记的学生，放下了手柄，看向我，心想终于有人帮他解气了。
    这家游戏厅是我们兄弟几个经常光顾的地方，老板和我们也很熟。
    当我们三人拽着涂苟出门的时候，老板并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我们不会影响他做生意，而且中学生在这里打架斗殴，他已经司空见惯了，只要不在他的地盘闹出人命，其他都算不上什么。
    涂苟此时已经是满脸的泪水，疼的他脸上的鼻涕都没有力气去擦。
    像他这样的人，如果遇到我这样的不良少年，他就如同被猫抓住的耗子，无力反抗，等死的节奏。
    “宋龙平常都在哪里蹲点”我松开他的头发，只见我的手上多了一层厚厚的油脂，这家伙平常都不洗头的吗
    涂苟一个劲的摸着自己的头发，当他发现手上有少许血液的时候，失魂落魄的大叫起来：“你个狗nan子，把老子提提出血来了”
    “啪”还未等我动手，一旁的柯毅一巴掌扇到涂苟的脸上，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涂苟嘴角都流出了血来。
    “啪”柯力继续回过一巴掌，仿佛眼前的这个人是沙袋一般，毫不留情。
    涂苟此时落下了人生不知道多少次的泪水，摸着自己的脸苦苦哀求起来：“五五哥，我真不知道龙哥在哪”
    我眉头紧皱，向柯毅和柯力使了个眼色，可能是长期以来的配合相当默契，两兄弟开始向身旁的砖头堆走去。
    那个年代砖头是随处可见的，柯毅和柯力两兄弟来到石堆旁，柯毅起初拿了半块残缺的砖头，随后掂量了两下，一旁的柯力摇摇头，拿起一块完整无缺的红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柯毅贼笑一声，将柯力手上的砖头拿起，向双膝跪在地上的涂苟走去
    这时涂苟的脸蛋足足有八条指印，跪在地上的他，将柯毅两兄弟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他这瘦小的身躯，哪里受得了这块板砖砸向自己，涂苟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心态，拭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大声说道：“宋龙，每天早上都会和小弟在台球室打桌球等我放学之后会去那里给钱他下午吃完饭他会带着一个小弟去升龙网吧打传奇，大概到晚上十一点左右，都会经过网吧附近的巷子回家，我有几次都陪他一起玩过，他每次玩传奇都会骂我不给他装备，而且上网的钱都是我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