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万古》第三十三章 玄界

    通道中幽深静寂，两旁的石壁上雕刻着奇怪的图案，隐约像是一种符号标记，形状怪异，大小不一。即使是苏然前世博览皇族的古书，也并不识得这些符号，但却隐约猜测可能是远古先民们记事用的一种类似于文字作用的产物。而一段石壁上，可能就是叙述着某段史实。
    朝着前方微弱的光亮，苏然缓缓前行，倾听着四周的细小的声响，很快就来到一道巨大的石门前。
    石门连着石壁，通道走到这里就在也没有其他出路，苏然想要继续走下去就必须得打开石门。只是石门紧闭，沉重厚实，不像是以他之力可以打开的样子。
    他认真打量石门四周，很快发现在石门上端竟然坐落着一只乌鸦的雕像，神情如生，若非石质化，还当真是像一只活鸦。在远处是就看到的微弱光芒，也是从石鸦的双目中传出来，似乎是两颗浑浊的晶石，蒙着厚厚一层的灰尘。
    “难道是与这晶石有关”苏然心头陡然灵机一动，身体在石门上借力，一跃而起，冲着石鸦的方向去。在跃到几乎相平的位置时，他猛然生出一只手，席卷残云一般朝石鸦双目撩去。
    轰
    当苏然的手迅速取出两颗晶石后，石门果然传出巨大的轰鸣声，朝着两侧张开，露出一道豁然明朗的通道。他的身体轻盈落地，但再伸出手后，才发现原抓在手中的晶石不知何时竟然湮灭成一堆灰烬。
    “难道石门打开与晶石湮灭有关”苏然心中暗道一声，一步跨出石门，呈现在眼前的是看不到尽头的石梯，通往地底的方向，幽深可怕，像是一只蛰伏的凶兽隐匿在那里。
    踏上石梯，苏然走在其中，心中蓦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他在自己的心脏之上，听着每一次扑通的心跳声，他都会感受到一阵莫名的骤痛。
    随着他走了数百石梯之后，他皱着眉蹲坐到地上，心脏就像是麻痹了一般，随时都像是要崩碎开来。
    “这是封杀大阵的势，与残阵那种可以沉重如山的感觉完全是两种层次。若是沉重如山的大势，我可以用剑意去抵抗，但这大阵的势却了无痕迹，根本无从抵抗。”苏然心中了然，转过身子，石门的地方早已被淹没在黑暗中，他已经没有退路。
    苏然休息够了之后，又继续往下走，每次到了心脏承受的极限，他都会停下来。如此行了千层阶梯之后，他竟然像是摸索到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他的每一步竟然不再沉重，身体轻盈如风般，那股作用在他心脏上的势也像是散去。
    “量力而行，何尝不是一种领悟”
    苏然心中有所明悟，像是隐约知晓了此时的境界，不同于在黑山时顺势而为的举动，他现在正是在量力而行。每一次都是走到心脏承受的极端，多一步不行，少一步也不好。
    走了不知多久，苏然终于看到明光从远处传来，那里似乎就是阶梯的尽头。
    等到他踏上那光亮之中后，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处悬崖绝地。四周云雾弥漫，氤氲在半山端，带着丝丝的凉意。
    而在绝地之下，一缕缕雾霭蒸腾而出，散发出一股冷冽的心悸气息。
    “看来这绝地之下，就是封杀大阵的阵心”苏然体内仿若熔炉一般灼热，九道大势就像是九条虬龙一般，在翻滚滔天的杀气之中翻天覆地，似乎是要冲出他的身体，冲入那绝地下的雾霭中。
    苏然走到绝地上，沉寂如渊的空气中突然发出巨大的轰鸣，气息陡变，四周云雾消散，从绝地下冲天而起一道惊天的气势，随后像是滔天的巨浪一般，遮天蔽日，散发出来的虚无波纹落在苏然的身体上，让他连连后退。
    “好强的势”苏然眉头一挑，脚底下再次踏出去，有千钧之重，几乎是硬扛着一座大山走到了绝地边缘。
    绝地之下，雾霭深深，根本看不清深渊当中的景物，但是苏然头皮发麻，心神悸动，能够感受到就在那深不可测的地方，蕴含着封杀大阵最可怕的杀气。
    “唯我剑胚，去”
    苏然轻叱一声，清冷的眸光深处剑意凝聚，那一道寒芒毕现，随后就看见一道剑光从他的额头迸射出去，冲入了万丈雾霭之中。剑气呼啸，凛冽的剑光像是贯穿霄汉，洞开九天，直入绝地下封杀大阵的苍茫深处。
    洞开雾霭的那一刹那，苏然似乎望到了一方苍冥世界。
    天穹染血，魔云滔天。
    滚滚雷海奔涌，浩浩荡荡，将那一方苍冥都吞噬其中。其间，万雷响彻，立地而鸣，每一道闪电都如同天柱一般澎湃。
    浩瀚大地上，五道巨峰凌立，仿若神剑指天，散发出凌厉的锋芒，穿过无尽雷海，直入魔云中。一股惨烈的杀气从巨峰之上席卷苍穹，与万道惊雷融入一起，落在巨峰地下。
    在那里，似乎是一片碑林，千百石碑林立。每一块都有一人多高，隐约可见看见刻着一个个的血红“镇”字。
    万雷呼啸，雷光涌动，阴森之气笼罩碑林，一股冲天的血气震人心魂。
    这一切不过转瞬即逝，都是苏然在剑光洞开雾霭的瞬间所见。等到云雾融合，一缕缕氤氲蒸腾升起，雾霭再次遮住了绝地之下的世界。
    “绝地之下，竟然会是一方玄界”苏然心神俱惊，眼眸深处隐隐生痛，流出一行血泪，就那么一瞬间的窥视，也是伤到他的双眸。但肉眼这点疼痛，却根本无法掩住他此时心中的震惊，他目光茫然，似乎陷入沉思当中。
    他知晓玄界，也是因为前世在一部古书上看到过关于玄界的记载，但让他不能理解的是，明明是封杀大阵，怎么会隐藏着一方玄界难道封杀大阵的存在，就是与玄界有关
    所谓的玄界，其实就是一种处于虚实之间的镜像世界，因为不灭的烙印或者道痕而长留天地间。玄界中的世界是真实存在过于某个世界的，通过映射，出现在另一片地域中形成玄界。
    换言之，绝地之下的世界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在诸天某个世界里，而且现在看到的也有可能是无尽岁月以前的场景。现在，那片世界也有可能都已毁去。
    但不管这个世界还是否存在，都太可怕了，绝对是大凶之地
    “既然能够存在玄界，那就代表绝地下有不灭的烙印或者道痕存在。既然会是凶地，那么想来是烙印杀念的可能性最大，若真是如此，对唯我剑胚而言或许是一个天大的际遇。”
    苏然神色已经恢复平静，眸光中熠熠生辉，再也不去理会绝地下的玄界。
    至于唯我剑胚，与唯我剑道有关，封杀大阵中的杀气对于它来说是最好的养分，甚至是若能够吞噬那道杀念，说不定可以孕育出完整的剑身。
    他为了寻找封杀大阵的源头，却并非只是为了让唯我剑胚吞噬杀气，更多的还是想要以势淬体，利用封杀大阵来淬练身体。唯我剑胚在他没能真正悟透唯我剑意之前，终究只是外力，已经快要陷入瓶颈之中。就像是一个成人和一个孩子同时拿着一把剑，差距绝对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只有自身修为的提升，他才能发挥出唯我剑胚更大的威力。
    苏然沉思过后，缓缓走到绝地的中央处，顿时感受到四面压迫而来的势，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蹲下马步，然后随意打出一拳，但是因为势的影响，却像是打在了一股无形的隔阂之上。
    “嗡”一声闷响传出，一道虚无的波纹像是水花一般在绝地上荡漾开来，竟然突然弹射回来，又落到苏然的身上。
    “嗯”苏然心头一跳，又是一步迈出，更为强大的一拳打出去。
    “嗡嗡”强烈的嗡鸣声传来，这一次虚无的波纹更加厚实，就像是实质化般，强大的力量弹射而出，竟然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罡劲落在苏然的肩头，让他的身体都飞了出去。
    从地上爬起来，苏然咳了几声，嘴角竟是渗出一丝血迹。
    “果然如此，这四周的势竟然会将我的力量反弹出去，只要我的力量愈大，反弹的也有会愈凶狠。”苏然心中骇然，但随后眼眸中有一道凌厉的锋芒闪过。若是如此，倒也顺了他的心意。
    这处绝地上的势明显比黑山残阵时的势更加玄妙，层次更高，但从另一个角度看确实更加适合修士淬体。反弹回来加倍的力量更好可以打磨苏然的身体，而且威力是与他打出的拳力有关。一张一合间，不但泄力，还能承力，对身体的淬练效果更佳。
    想到这里，苏然又走到绝地中央，再次蹲步，没有随意出拳，反而是打出皇祖长拳，就像是在外门淬体广场上平日的练习一般。
    每一拳都是倾尽全力，全身筋肉鼓动，运用到了筋骨的力量，这已经是身体最强的力量。轰在虚无的波纹之上，一拳下去，震动极大，整个绝地都是颤动不已。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惊涛骇浪一般的弹力，将他的身体掀飞出去。
    虽然受挫，但是苏然的目光却愈发坚定。从地上一次次爬起，然后一次次又飞出去，并不愿意轻易放弃。而且，他每一拳依旧尽全身之力，并没有因为反弹的力量有所一丝的松弛。
    他的身体酸痛至极，但在这股酸痛中又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初时苏然还以为是他的错觉，但时间久了之后，他终于确信那是从他体内生出。这种感觉非常奇怪，是言语难以说得清，像是痛苦之中有蕴含着一丝丝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