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cue我师姐》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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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位仙长含笑向少商道：“仙侄有没有觉得，昙华如今这般，和她师兄丛泽，行止间颇为神似啊？”
    另一仙长接话道：“丛泽当年风姿，仙门至今无人可及啊。扶流的弟子，自然是不同的。”
    少商默默的笑了笑。
    妙法宗有几个听了之后都在讨论说：“是吗？你们谁见过从泽君？”
    “从泽君镇守魔族和人族的入口幽都城，这十数年都没有出来过，咱们哪能见着？”
    有人道：“那是你们没见过扶流仙君。我曾经在师父那里看过一副画轴，霁月光风一般的神仙人物，见之忘俗。”
    “仙君本就是神仙，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阿湛默默喝茶，耳力甚佳的他却听得分明。
    别人夸昙华，怎么夸他都不觉得过分，那是肯定全天下最美好的词句堆叠在一起都不足够。
    但论起他这位大名鼎鼎的师伯和丛泽大师兄，他因为没有见过，听了却有点不怎么得劲儿。
    他不禁想，在师姐心中，是不是别人都比不上她师父和师兄？
    在阿湛的胡思乱想中，品茗茶会结束了，大家开始转场月地云居主殿，继续未完的法会。
    又是听得人头昏脑涨的一天。
    阿湛每次想走神打瞌睡，瞟一眼斜对面的昙华，便又强打精神坐直。
    午膳是在法会上个人的席位上简单吃的，晚膳才一向是月地云居的重头戏，昙华因是迟来，少不得陪坐。阿湛在自己的位置上捏着筷子远远看她微笑着极其有耐性的和一众长辈谈法论经，也不知道那些桌面上的东西她吃进去多少。
    等到结束晚膳，昙华才落得清静，一个人循着白日的路径去了凝香池，在露台上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池中的莲花。
    其实除了冰心雪莲，月地云居的其余品种的莲花也都十分珍贵。
    夏夜莲香，最是怡人。莲叶拂水，风动影动。
    有几尾鱼儿好奇的冒出水面又钻进去。
    她伸出手去，攀上了一枝嫩绿的茎，顶头一只新结的莲蓬，想了想，又松手。
    莲蓬摇摇晃晃，像个小胖娃娃跌跌撞撞走路。
    悠悠出神之际，一只手忽然伸向那枝莲蓬，帮她摘了下来，递到她跟前。
    昙华看看来人，故作严肃道：“月地云居的莲蓬你都敢随便摘。小心挨罚。”
    阿湛嘿嘿一笑，“师姐，这摘都摘了。你也是共犯。”
    昙华摇头不认，抿唇笑道：“我可没有应允。”
    阿湛掰开莲蓬，剥了一枚莲子，丢到自己嘴里尝了尝，“还挺甜的。师姐你吃吗？”
    昙华沿着池边散步，好像没有听到。
    阿湛三两步跟上，“我是见师姐一直没回去，出来看看。”
    昙华仰头望月，轻声道：“哦？我看是你晚膳也没好好吃，饿了出来觅食吧？”
    阿湛嘻嘻一笑，虽然他是顾着看她了。
    阿湛不说话，安静的低头剥莲子，手指一丁点一丁点的剥掉外面嫩绿的皮，好像这是眼前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
    昙华蓦然道：“你为什么一直剥了自己吃？”
    阿湛“啊”的一声抬头，对上昙华清澈专注的目光，心神一动，无措的定在当场。
    昙华道：“看来方才是随便问问的。”
    阿湛连忙把手里剥好的几个递过去，昙华一笑，从他手心捏起一粒嫩白的莲子丢到嘴里。
    她的指尖有点儿凉，但阿湛却觉得掌心像落下了一点火花烬子似的。
    两个人吃着走着回到了昙华的房间外。
    昙华转身道：“我已经禀告了少商师兄，明日结束以后你与我一同离开前往铸剑山庄。”
    阿湛点头，心中闪过一丝喜悦。
    昙华云袖一扬，房门自动打开，她走了进去悠悠留下一句“早些歇息吧”就关门了。
    办完一年一度的圣莲法会，尘玉也终于才松下一口气。
    她带着师姐们与各位赴会宾客一一送行。
    烈日当头，她站了许久有些口渴，回到茶歇处，提起茶壶来，却发现凉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负责供茶的师妹人不知去处。
    阿湛手里提溜着一个茶壶走来，“尘玉姑娘，喝这里喝这里。”
    尘玉见是他，笑的没心没肺的，白他一眼，身子微侧，脚步却没有挪。
    阿湛笑道：“来，这是刚才碰见一个小姑娘，她满头大汗的，我让她去歇息，我替她带过来。”
    尘玉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看少商君他们已经启程了吗？”
    阿湛规规矩矩弯身行礼，“正是要和你辞行。也正式向姑娘道歉。多次冒犯，出手莽撞，还望不要见怪。”
    尘玉奇道：“你怎么……”这个人原来是会好好说话的！
    这时候昙华的身影正绕过石径，穿花扶柳而来。
    尘玉心思灵敏，立刻想通了，问道：“你们要去哪儿吗？”问完又觉失言，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
    阿湛却坦率道：“我同师姐有别的事要办，暂时不回琉璃境。下次尘玉姑娘来琉璃境，我一定特意招待一番，好生赔罪。”说完又是一拜。
    尘玉受了他两次礼，少不得也回他一礼。
    两人立定，尘玉轻笑道：“昙华来了，你就像是野马上了缰，不老实也变老实。我何德何能，还能受尹少侠两拜？”
    阿湛难得见她笑了，忍不住多嘴：“你知不知道，你可以多笑笑，不必摆出凶巴巴的样子。我也看得出来，你人不坏，就是脾气急躁了点，差我师姐的性格远了些。”
    尘玉秀眉一拧，刚要反唇相讥，气又不知怎么过去了，轻飘飘道：“你差你师姐也远了些。”
    阿湛伸手一指，“你！”顿了顿，手臂放下，“你说的对。”
    两人相视而笑。
    昙华走来，见他们二人一副冰释前嫌和平相处的气氛，并不多问，款款同尘玉拜别。
    尘玉也恭谨回礼，“二位慢走！”
    昙华没走几步，尘玉又在身后叫住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又道：“还是应该当面向你说句谢谢。”
    尘玉的意思昙华自然懂，她微微一笑，“若有机会，尘玉姑娘可以来琉璃境赏梅。我们烹雪煮茶，扫径以待。”
    尘玉心口一热，微笑道：“好。”
    昙华点头，“再会。”
    “再会。”
    阿湛跟在昙华身边，手里拿着不知什么时候摘来的一大片荷叶举过昙华头顶，“师姐，谁负责烹雪、谁负责扫径？”
    昙华淡声道：“烹雪是你，扫径也是你，当然都是你。”
    阿湛拖长了尾音，“师姐——你太耍赖啦。”
    尘玉目送他们远去，心中生出些别样的情绪。
    罢了，练剑去吧。
    她转身离开。
    清风吹过她红色的裙摆，吹过空荡荡的石阶。
    蜻蜓飞过荷花头顶，又飞走了。
    虽然中级过后已经出琉璃境到处夜猎除祟很多次了，阿湛还是第一次单独同昙华一起待在外面。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紧张又兴奋中。
    看到眼前的山这种川风物越来越熟悉，阿湛心念一动，道：“师姐，我们快到汨罗附近了。”
    昙华御剑而行，一路上话并不多，闻言点头。
    阿湛道：“师姐，晓月城的莲蓬比月地云居的熟得早，也更好吃，我给你摘好不好？”
    昙华道：“你想回家乡看看？”
    阿湛笑道：“也还好。”
    他这么多年，确实因为时机不合适，一直兜兜转转都没有再回过晓月城。虽无不舍，却有留恋。
    昙华想了想，“那便去吧。”
    阿湛喜道：“那不用急着去浔阳吗？”
    昙华道：“没关系。我已经传信了师兄，请他代为转达我们的拜访之意。在苏宗主同意之前，也不便贸然上门。”
    阿湛点头，两人便低空落地，从城郊步入晓月城。
    晓月城的城楼很高，门口商贾来往，人流不息。赶路人，卖货郎，叫卖声和说笑声不断。
    昙华道：“好热闹啊。”
    阿湛四下看了看道：“是比以前更热闹了。这个城门也是新修的。以前没这么高。”
    昙华抬头看着刀刻斧凿的“晓月”两字，想到的，是这里曾经作为最后的战场惨烈的一面。毁灭的力量，和新生的力量，都何其无穷。
    阿湛兴冲冲拉着昙华，“师姐，我给你看我以前住的地方。在城南，不远。”
    昙华笑道：“不是摘莲蓬吗？”
    阿湛脚下一顿，回头笑道：“嘿嘿，有的有的。”不过，是在城东湖边。
    昙华提醒道：“午膳时间到了。”
    阿湛道：“对啊！差点把这个忘了。对不起师姐，我太久没回来了，一下子有点太激动。”
    不，更主要的是和师姐一起回来！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
    昙华道：“既然不饿，便先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阿湛摇头，“不行，我不饿，不能饿着师姐啊。我看看，当年有一个老字号，做的菜可好吃了。我同小彭少爷总去……走这边。”
    到了自己的地盘，阿湛拉着昙华的手腕就熟门熟路的一阵穿街走巷。
    沿途街道除了翻新过一些，很多还维持着原貌，该有的店铺也都还在。药店，绸缎庄，磨剪刀的，做豆腐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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