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什么的我最喜欢了》第39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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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沼的地面已经裂出数百条宽度不等的缝隙，缝隙间夹杂着灼热的火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尘雾散去越发清晰。
    玛莎弯下身躯，以联邦最高的礼节问候神明：“您终于回来了，我等在此等待约有百年。您当年给予联邦的馈赠，终是玛莎辜负了。”
    巫越茨抬手让她起身，声线清冷：“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并未有过期许，何谈辜负？”
    玛莎垂眸冷意，一旁的弗洛恩仍旧是一副惶惶难安的模样。
    巫越茨的眼神并未在他们身上过多停留，而是转向一旁尚未从震惊中回神的玩家小分队。
    “制造这场荒诞的游戏，并非我的本意。不过既然是以我的名义做出过承诺，那就照旧算数，你们通关了游戏，可以向我许一个愿望。当然，游戏结束后你们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小带看着眉眼冰霜的池乔，不，现在是巫越茨，这个游戏的神明。
    “我可以先问您一个问题吗？”
    巫越茨眸光清冷，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好吧，那我开口问了。这里包括风雪村庄还有我参与的其他副本，都是您创造出来的吗？为这些亡魂塑造出的避难所？”
    “是的。作为交换，我从他们身上汲取了力量。”巫越茨不疾不徐地开口。
    小带如释重负地笑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执着的了：“那就请神明送我一件礼物，一件让我摆脱那个噩梦折磨的礼物。我参加游戏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巫越茨指尖轻触他的眉心，金色的光芒晕染开来。人生各有各的不幸，有人在外是一张明媚的笑脸，背后却是被一场幼时亲见屠戮的噩梦折磨了十几载。
    “谢谢……”小带眼角带笑，一句轻声道谢后身影便消失了。
    白舟有些紧张地捏紧了右拳，走上前去：“我只希望能和母亲好好过剩下的日子，健健康康的就好。”
    巫越茨遂了她的心意，柔光一闪白舟的身体趋向透明，她也即将离开游戏。
    “这就算是跟你道别了，池乔。”她挥了挥手。
    剩下的玩家一一许完愿离开了，只剩下江明钰和邢宇宵。
    “你还记得我吗？池乔……？”邢宇宵并不敢直视巫越茨的眼睛。
    巫越茨卷睫轻颤，兀自眼波流转：“记得。”
    邢宇宵喜出望外，眉眼欢快了几分：“那我们还会见面吗？我说过出去以后要考驾照带你去兜风啊！我们还说好通关前要去找交易区的赌场炸一次场子的……”
    “应该不会了。”巫越茨如实回答：“如今我已回归神位，恐怕不能再在人间停留，而且我还有事情没有了结。”
    邢宇宵有些落寞地垂下头：“我没什么愿望，如果有的话，那就是能带你出去兜兜风吧。”说完，他又摆了摆手“你不用为难，我不算许愿，就是……期待，嗯，是期待。”
    江明钰轻轻搭上他的肩：“别难过，出去以后我找你玩去。”
    邢宇宵看了他一眼，咬唇点点头：“那你快许愿吧，池乔……神明她还有事呢，别耽误。”
    江明钰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抬头看向一身月色长袍的清冷神明：“我只求帮我摆脱导师的控制，如果不是这个游戏我真的会杀了那个人渣。”
    “好。”巫越茨回应后，看着眼前熟悉无比的两个身影消失不见。
    四周重归寂静，巫越茨看向身旁的人，眉眼间的情绪渐渐鲜明。
    “久等了。”
    巫越西轻笑道：“百年不见，我的阿茨……”
    “依然喜欢你。”她知道，他在等这句话。
    巫越西笑了，眉眼尽是无边的温柔，手指没入她的发丝：“走吧，我们去解决最后的事情。”
    ……
    《神恪书》记载，有神名曰巫逐，易怒嗜杀，却有造物之能。巫逐憎恶众神，也被众神排斥于神界之外，后从天临山夺走神木欲造新神为己所用颠覆神界。自古灵物非欲念所控，巫逐造神，阴差阳错诞生了一对悖神。所谓悖神，即为阴阳相生神。一神主福祉，一神主祸乱。
    祸乱之力不可控，始终不能为巫逐所用，故巫逐不喜，将神龄尚幼的祸乱神囚禁于妄孤岛。悖神出世，举世皆知，巫逐利用巫越西的纯阳之力肆意破坏神界与人间，并将诸多罪行安到了祸乱神的头上。从此，人们厌恶、惧怕祸乱神，诸神也决定讨伐祸乱神。
    巫越西与巫越茨从小一起长大，情愫暗生，神界讨伐伊始巫越西就放走了被囚禁的巫越茨。祸乱之力利弊两存，既为巫越茨带来了不幸，也让她侥幸从神族手中逃脱。
    祸乱神在人间韬光养晦，庇佑亡魂，汲取鬼力，重回妄孤岛准备从巫逐手中救回被控制的巫越西。但长久以来巫逐以巫越西神力为养分供养自己，神阶已非常日可比，巫越茨力不匹敌，神识受损，沉睡人间。
    巫逐将巫越茨神力据为己有，只盼有一日自己能够驱使自如。巫越茨庇佑亡魂，曾构造出七七四十九个世界，部分逃脱的神识驾驭微弱神力继续收容亡魂构造庇佑所。巫逐借此将势力伸入人间，让活人因欲念参加游戏，让亡魂成为杀戮工具。庇护所存在于祸乱神的意识海中，神界无法探查，庇护所变成了血海炼狱。
    ……
    妄孤岛风云变幻莫测，厚重的黑云低压压地遮蔽了整片苍穹，一黑一白两道光影立于岛屿半空。
    巫越西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凛冽地看向前方聚集的黑色雾气。
    “吾儿，你回来了。”那声音苍劲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巫越西眉宇间有些怒气，寒声道：“巫逐，过往的种种该清算一番了。”
    黑雾一瞬间逼近过来，化成人形，一双狭长的赤色眼眸死死盯住面无神情的白衣神明。
    “孽种，你还不如在人间做个□□凡胎的废物，回来作甚么？还想再尝一次神识破裂的痛苦吗？”巫逐赤色的眉毛挑衅地上扬“没有我，祸乱神？呵，根本就不会存在。”
    他长袍一扫，向后半仰着身子，散漫地观察巫越茨的神色：“我本来念你是我所造，将你安置在岛上独享清平，你却是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妄想弑杀父神。”
    巫越茨冷笑道：“要点脸，父神，你也配？”
    巫逐赤色的瞳孔陡然放大，目眦欲裂，巫越茨百年不气他，他都快忘了这小畜生说话有多气人。
    “谁人不知是你巫逐硬闯天临山抢走神木，为你那点肮脏的私心才造出我们，哦，不，你只想要一件得心应手的工具。只可惜，我也喜欢工具，受你驱使简直是天方夜谭。”巫越茨神情依旧冷淡，似乎一个巫逐根本燃不起她什么情绪。
    “好，好得很。”巫逐咬牙笑道“今天，我就毁了你这冥顽不灵的神木之躯！”
    巫逐挥手化气成矛，黑气缭绕的刺头逼近白衣神明，却在下一瞬被水色波纹扭断。
    “巫越西！”巫逐怒意满盈地呵斥道：“你已经叛逃一次，现在是要彻底与我为敌吗？”
    “未曾效忠，何来背叛？”巫越西重新注入神力，彻底摧毁了他手中的黑矛。
    巫逐怒喝一声，掌心火光彤彤，穹顶的黑云骤而旋集成涡流，冰箭倾斜而下。
    巫越茨捏诀而起，登时海上狂风不止，巨浪汹涌，节节攀升，似要与锐利的冰箭较量。另一边，她手中的金光也犹如万箭齐发刺向巫逐。
    巫逐周遭的空气传来“呲呲”的爆裂声，巨大的火球似乎烧焦了空气，将金光挫成灰烬。
    “不自量力！”他恶狠狠地将从掌心钻出的黑气引向臂膀每一寸，脉络清晰可见，随后瞬移到巫越茨的面前。整片海域随着神力的对波剧烈动荡，那乌黑的五指险些插入巫越茨的头骨。
    “你……你们是杀不了我的！”巫逐吐出一口鲜血，转身穿透了巫越西的胸膛。
    巫越西闷哼一声，目光却并不停滞在他身上，而是看着泪水夺眶的巫越茨，将巫逐的手生生折断。
    “啊——”巫逐断掉的手坠落深海，随着巨浪涛涛，再不见踪影。
    巫越茨并不疑神，凝眉聚起金光，正要攻向巫逐的背部，颅内却一阵刺痛，眩晕不止，手中凝聚的气也散了。
    巫越西情况更糟糕，嘴角沁出鲜血，难以支撑下去，踉跄着跪倒在地。
    “哈哈哈哈，你们为我所造，就得为我所用。从你们诞生之时我就在你们体内下了禁制，既然你们都背叛了我，那今天就都得死！”巫逐张狂地大笑，赤色的瞳孔如同鬼魅。
    “轰——”雷声响起，刺眼的闪电割裂了厚重的黑云。巫逐敏锐地向后一退，刚刚所站之处已沦为焦土。
    “我这一生，最恨束缚。”巫越茨漆黑的眼眸越见清明，冷得人心颤。
    电闪划过，白光忽明忽暗地照着她的脸，雷鸣一声又一声……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齐聚一处，白光曝晒下的火舌疯狂席卷着妄孤岛。巫越茨环住巫越西的腰肢，腾跃上空，脚下的岛屿已然成了雷火炼狱，将巫逐囚禁而死。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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