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天娇》第二十四章 回宗

    自雪原回来后,已将近半月。
    钟遥因为在雪原中多耽搁了些日子,一出来就赶紧收拾东西骑马回了宗门。
    谢沧浪早在出雪原时就和他们道了别,一个人走了。林萧则是回了城主府,重新闭关。
    钟遥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假期结束前一天回到了明月宗。
    明月宗春雪未消,树枝上积雪如尘,徐徐微风吹落冰晶,细小的冰晶落在颈间,些微凉意透过皮肤,一直沁入心底。
    钟遥在大门处交了马匹,一个人提着包袱慢悠悠地走在山路上。
    明月宗身为大夏十二宗之一,气象自是不凡。
    明月宗座落于灵山翠微山间,巍峨的宫殿建筑一路迤迤逦逦,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巅。山巅处,一截土石突兀的伸出,悬在半空,好似被谁用剑生生削出来的一般那土石呈倒三角状,上面是平坦的一片,从山下看去,能见到影影绰绰的人影。日光从天上洒下,落在平台之上,那平台上立即腾起一阵金光,灼热的气息渐渐弥散。
    那是摩天崖
    钟遥微微眯眼,感受着远远传来的暖热之感,惬意的叹了口气。虽然在北疆生活多年,但是她还是更喜欢南方的气候。尤其是明月宗有摩天崖这个奇地,任是寒冬腊月也不会像别的地方那样寒冷。
    越往山上走,枝上地上的雪越薄,到了将近外门的时候,地上已再无积雪,只有些湿润的泥土。
    到了这里,山上的鸟兽都多了起来。
    婉转的鸟鸣声声清脆如笛,野兔窝在浅浅的草丛里低头吃草,三两只松鼠甩着蓬松的大尾巴在树枝上蹦来蹦去,那火红的尾巴好似一把火炬,在林间摇曳。
    翠微山元气充裕,枝上结的露水都含着元气,山上的动物也不怕人,见有人来了,也只是警惕的抬头看一眼便又重新低下头玩耍。
    钟遥抬手将卡在树枝中的一只幼年松鼠抱出来放在地上,揉了揉它顺滑的皮毛,继续前进。
    身后几只松鼠唰唰唰地踩着树枝跳过来,瞪着黑漆漆的眼望着她,举着爪子把抱在怀里的松果砸了过来。
    钟遥接住松果,脸上笑容柔软,道了声谢,便将松果放在了兜里。
    外门有一座牌坊,过了牌坊便是外门。
    钟遥在牌坊轮值的师兄那里签了到,便向着自己的住处行去。
    外门弟子有三个住处,一个是潜龙院,专供外门大比前十的弟子入住;另一个是卧虎院,是普通外门弟子的住处。最后一个,就是钟遥住的无妄院。
    无妄,无望
    无妄院住的,都是武道无望的弟子。
    钟遥入门两年,不曾有丝毫进展突破,这样的武道资质自然是被划在了无妄院。
    无妄院中除了她,还有两人,只是后来二人都自忖武道无妄,在一年前就下山管理宗门杂务了。
    现在无妄院中就只住着她一人。
    当初钟遥入宗时,就是凭着她十三岁淬体巅峰的修为,这样的资质已经达到了明月宗收弟子的标准了。
    只是总有些人的资质潜力有限,也许开头修为进展迅猛,但是后期发力困难,这种人大概就是潜力用尽。
    所以每个宗门都有几个武道无望的弟子。
    钟遥这样的也只是奇葩了一点。
    两年时间,其他弟子的修为都渐渐赶超了她,只有她的修为还是入宗时候的修为。就连今年刚入门的几个小师弟的修为都快追上她了
    钟遥倒是对住在无妄院没什么想法。她觉得无妄院挺好的,环境清幽,地势宽敞,人少是非少,最重要的是安静。
    她唯二的两个室友搬走之后,钟遥就更自在了。
    这简直就相当于她一个人住了一个院子
    说来好笑,明月宗明明是魔宗,却最注重门下弟子的心性。在明月宗少有看见欺辱同门的事情,当然也不是没有,只是比起别的宗门要少多了。
    最起码钟遥在这无妄院住了两年,除了邵默这家伙时不时的来耍下威风之外,倒是没有别的人来找她的麻烦。
    毕竟她是女的,男弟子不好来找麻烦,女弟子又觉得和他这个废柴比太掉档次。而且她又不怎么和其他弟子相处,见过她的弟子少之又少,这下就连她的相貌可能带来的麻烦也没了。
    钟遥走进院子,看见自己的房间,心头忽的一动。
    有人
    难道是邵默
    钟遥推开门,目光往门内一扫,怔了怔。
    她的房里坐着一位白衣男子,他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细长的手指竟是比玉佩还要好看几分
    那人低垂着眼眸,望着手上的玉佩,墨眉斜飞,划过一条优美的弧度,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复杂的神情。
    在钟遥看来,这种表情大概可以解读为日了狗了
    钟遥把手按在腰间铁剑上,神情颇为玩味,开口道:“你是谁”
    这可是私闯民宅她可是记得她走之前明明锁好了门的。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她用的锁是明月宗的标配,每个锁的密码都不一样,只有自己知道。外面的院子还可以翻进来,但是这房间也就只有杂物堂的人才能解开这把锁。
    白衣男子抬头看着她,漆黑的眼中有重重光影闪过。
    钟遥只觉浑身一凉,似乎整个人都被他看透,当即变了脸色,右手一用力,“锵”地一声,铁剑出鞘
    “外门钟遥”
    白衣男子一动不动,倒是眼中的光影消失,双眸如酽墨,深浓墨黑,幽深难测。
    “阁下来这里作甚”钟遥被气笑了,这家伙到她这里来难道还不知道她是谁而且刚才做了那样的事,竟然还若无其事的在她面前装逼
    白衣男子目光闪了闪,平淡道:“你可曾在摩天崖下捡到一枚珠子”
    珠子
    钟遥摇头:“不曾。”她想了想,又道:“你不妨说说那珠子的模样,或许我见过呢”
    那人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道:“那珠子拇指大小,上面有乳白色的云雾一样的图案。”
    钟遥问道:“那珠子是什么时候丢的”
    “大概是三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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