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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辰让人捎过来的消息,对云钰来说那就是在逼迫他,在他威信上来回跳,但他还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现在这个结果跟他最初想要的结果是很接近的。
他如果狠下心来由简辰这么闹腾,最好闹腾到宸祚国让几个国家所有人,人尽皆知。
他,宸祚太子妃,给宸祚太子带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才是到达他真正的目的。
但是现在他只要想到那人一脸认真的跟自己阐述他的内心,等着他回复,他就不忍心害他。
何况简辰也不是一个没有身份地位任人摆弄的小管事。
他知道简辰身份后让人详细查过简氏商行的能力,如果事情败露宸祚国暴怒怪罪下来发生战争,简辰绝对有金钱能抵抗住不短时间。
看他现在对自己的在乎程度,到时候绝对不会旁观任由宸祚国发难。
往深了想。
如果简辰插手战争,到时候他皇兄和简辰连起手来,简直不敢想象有多大的威力。
云钰想的所有都是最坏的方向。
这其实也是他当初的目的。
本来就生死未卜的儿子,被未过门的儿媳送上一顶绿油油人尽皆知的帽子,宸祚陛下如何能忍。
心中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所以他不能给自己存有侥幸心理。
这是害了简辰。
想到这云钰有些自嘲,他刚开始的目的不就是这样么,现在目的要达到了,他反而犹豫起来。
一直意识里跟自己说他不在乎,不在乎他的外室,但是这时候在不在乎,只有他自己知道。
让人去给他回话:“让他别闹,本王考虑几天就找他。”
没办法,只能先给简辰稳住,他最近这两天身上有些子力气,先不急找简辰,等没有力气的时候再去寻他见一面。
一面办两个事。
既给他答复也吸他。
“你去请皇兄跟母后过来。”他指使跟在身边多年的贴身宫侍。
“……王爷,您三思。”他是知道自家主子当时的打算,现在这时候请皇上跟太后过来是要干什么:“没暴露之前咱们别不打自招啊。”
“想什么呢,本王只是好久没有跟皇兄和母后两人一起用家宴闲话家常了。”挥手示意:“让你去就去,本王心里有数。”
“是。”
太后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着这个小儿子了,跟朝政繁忙的大儿子相比,身体不好的小儿子来请安的次数少之又少。
她知道他不是不能来自己宫里看自己,他只是不想见自己罢了。
她一直不敢忘,无论自己如何偏心小儿子如何宠着小儿子,自己终究是欠着他的。
想儿子么?怎么不想。
跟大儿子小时候不同,她是高龄有的小儿子,那时候朝堂动荡不安,先帝不作为,小儿子的出生为大儿子争夺大位又加了筹码。
好不容易熬死了先帝他们母子三人刚可以过得自由些,边境虎视眈眈的三国联手攻打苏朝壮大自己的版图,对于刚继位到大儿子来说朝堂动荡还没解决,国家又有战争。
实在是分身乏术。
纵然苏朝有钱,但没那么多将士和一个可以挑大梁的将军还是难以抵抗。
每天醒来边境传来的消息都不乐观。
随着被攻打下来的城池越来越多,大儿子终于决定御驾亲征鼓舞士气,跟天下共存亡。
这时候宸祚国意欲跟小儿子结亲的消息就像是雪中送炭。
她从不后悔答应宸祚国联姻拯救了天下百姓,她只是后悔牺牲了小儿子一生。
如果有第二个人可选择,她肯定会毫不犹豫护下小儿子。
当年联姻之后的事就很顺利。
宸祚国肯定不会允许未来太子妃的娘家是个亡朝,所以宸祚陛下表示出了对另外三个国家要么停战,要么灭国的意思,没人想跟宸祚国以卵击石发生战争。
所以这场四个国家的大战轰轰烈烈的开始,唯唯诺诺的结束。
一切都很好。
却没想到亲自被护送来苏朝跟太子妃结血契婚约的宸祚太子回国途中失踪了。
所有国家都有嫌疑。
但谁能想到这么多年没找到太子最大的受害者竟然是她儿子。
跟宸祚历任帝王结了血契婚约就是板上钉钉的夫人,在没成婚之前都是有宸祚皇室送来药养身体的,药不可断。
谁也不知道药断了会怎么样,因为宸祚国给断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但是她知道。
因为那个第一个被断了药的是她的儿子,她是一点一点看着自己儿子从活蹦乱跳嬉笑怒骂慢慢的越发身体不由自主。
刚开始她的孩子不是现在这样的,他是个非常阳光的孩子,他喜欢在宫里到处跑,到处玩儿。
是这座死气沉沉的宫殿里唯一一个可以带给人欢声笑语的小精灵。
后来小精灵没有了精力,只有偶尔被送来一次药,才能续上一点精力,但很快药效过了,精神气儿也散了。
当她儿子开始只能坐上轮椅才能代替双腿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在那个孩子的眼睛里看见过天真烂漫。
儿子刚开始对她的疏远,和后来逐渐对她的怨恨。
她都懂。
因为那是她亲眼看着的变化。
但是她没有任何办法,她帮不了儿子,她只能尽量对他好,再好一点,最大努力的好。
可是又有什么作用呢,只不过是让自己心里舒服些罢了。
今天不知怎的了,她的钰儿让人叫她过去,明知道会有事绝不会单单只是个纯粹的晚膳,她心里也是高兴期待的。
换下庄重的太后服饰,左挑右选找了件钰儿小时候夸过她穿着好看的湖蓝色,让人服侍穿上。
钰儿最喜欢母后穿湖蓝色宫装了,得照着他喜欢的来。
着装妥当后,离晚膳时间还有些时候,但她等不及,只好向云钰宫中慢悠悠的走过去。
没坐肩舆,太后漫步走在宫道上,让她静心在寝宫等着时辰到,她也坐不住。
去得太早,又怕惹得钰儿烦,索性就这么慢慢走着,等她走到了也差不多到了晚膳的时辰。
跟她有同样想法的是皇上,今天从云钰开始让人请他用晚膳,皇上就没法好好专心批阅奏折处理公务。
他不知道弟弟为什么做这次家宴,他只知道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弟弟邀请他去寝殿。
他们的关系因为上次那个被他放在云钰身边又被打死送回来的宫侍比之从前更疏远。
他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期待。
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又坐不住,去太早又怕惹到云钰,吃不好这顿饭,无法只能在宫道上慢悠悠溜达。
想着等他走到云钰宫殿差不多就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两个有同样想法又不好说出口的母子在拐弯的宫道相遇。
“儿子请母后安。”
“起吧。”
对视一眼,皇上上前扶住太后胳膊,两人向云钰那走去。
“母后今天穿的这个颜色很显年轻。”一路沉默,皇上没话找话干巴巴的夸奖。
“钰儿小时候喜欢,他也夸过哀家穿这个颜色好看。”太后听这话嘴角含笑眼底神色温和。
低头端详一下自己的宫装道:“也不知道他现在喜不喜欢哀家穿这个颜色,哀家这么大年纪了,没有年轻的时候适合这个颜色。”但她又不想穿着太后规制的宫装去钰儿那。
那些繁重端庄的衣服是苏朝太后该穿的。
她只想穿孩子喜欢的颜色。
跟太后还有皇上现在的忐忑相比,云钰这边称得上气定神闲。
他现在只苦恼宫外,怕宫侍拉不住简辰,这边他得尽快解决问题所在。
可千万不能让皇兄跟简辰碰面。
皇兄要是让简辰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之后有什么动荡,宸祚国震怒发生什么事简辰都脱不了关系。
简氏商行可以算是简辰一手扶持大的,他费了多少心血自己虽然没有陪他共同经历过,但是也可以想象到。
云钰不允许简辰的心血被这样毁于一旦。
他又做错了什么。
他不过是被自己选中当引子用了而已。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和气,中间除了过于安静之外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等一顿饭吃到收尾的时候,云钰把筷子放下。
端起一杯淡茶,漱口。
也没有什么客套的开场白需要说,就直接说自己想表达的事:“今天请母后和皇兄过来,也是有件事需要两位知道,我也老大不小了,虽说身上是有婚约,但别人不清楚你们还不清楚么,那人是死是活还是未知,这婚约只是没有明示作废而已。”
正视两人一眼继续抛难题:“今天也没有什么大事儿,我只是想通知你们一声,我有了喜欢的人。”仅此而已。
家人嘛,不就是用来承担事情的么。
就像他当年不就是被牺牲出去为整个国家换来和平么。
他现在不过是抛出了一点点小难题,理应他亲爱的皇兄给摆平。
“通知到你们也就没别的事了,你们走吧,我身体不好要休息了。”事情说完就可以走了,别在他这一直坐着。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做些什么过分的事出来。
“钰儿,你应当知道你跟太子的婚约没有解除,宸祚太子也没有离世,依照宸祚国的能力迟早会把他们的太子找回来的。”
婚约在身怎么会有了喜欢的人。
他不敢想这事被宸祚国陛下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从不认为那个国家是多么的温和,他们一直像一座大山镇在那里,是没人敢去触怒的存在。
现在他弟弟要绿了宸祚太子。
宸祚国民知道肯定会暴怒。
到时候甚至都不用宸祚国亲自动手。
当年那三个被宸祚国镇压下来的国家就能再次发动战争,把没有宸祚国可依靠的苏朝吞吃殆尽。
“确实,那位太子没有死,要不然臣弟又怎么能苟活到现在呢。”
云钰冷笑出声,嘲讽着看向皇上:“皇兄一向日理万机恐怕平时分在臣弟身上的心思不足千分之一,你可能不知道臣弟这些年啊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悄无声息的死过去了。”
他语气缓慢好像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在阐述别人:“估摸着是等不到太子回来了,臣弟就想着我这一辈子也挺凄惨的,从来没有放松过。”
“所以呀,臣弟享受了一把当人的乐趣,原来人是需要有感情的。”说到这他笑出声,笑得很开心,没了那阴霾的气息,整个人能看出一些小时候阳光的样子。
“可能皇兄你误会了,这次家宴我只是通知你,这件事不是跟你商量。”云钰收敛那施舍出来的一点笑意,面无表情的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人,一字一顿的讲出这句话。
“无事了,你们回吧。”
“本王没死就别让人来叨扰本王。”转动轮椅率先离开餐桌。
“滚吧。”
最后明明是很轻的两个字,却像是直接敲击在太后心尖尖上,她眼中因为小儿子一番言论充满的泪水让这两个字直接给敲击了出来,瞬间泪湿满脸。
在云钰说自己不知道哪一天就悄无声息的死过去的时候,皇上内心就随他去了。
不忍心反驳。
那一瞬间他不想后果,只想如弟弟所愿。
他起身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体,扶起身边的太后,把太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撑在自己的身上,两人一步一步互相扶持挪了出去。
“母后,您别哭,儿子会想办法的。”等离开云钰宫殿大门两人这才停下休息。
皇上给太后擦干净满脸的泪痕,让人去把太后的肩舆抬来。
他支撑着太后身体,扶着太后在不远处路边露天小圆桌边坐好。
两人都稍作休息等宫侍抬着肩舆过来。
他们没有力气能自己走回去了,精力已被云钰一番言论击垮。
太后平复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些。
看向皇上,这个年过半百经历过潮起潮落的女人叹了口气:“皇儿,哀家也不想你为难,你们两个都是哀家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哀伤:“但十几年前哀家已经让你弟弟为难过了,那时候哀家就暗暗发过誓,这辈子就是苦了哀家自个儿,负了天下臣民,也不能再苦了你弟弟。”
她牵起皇帝的手,抚摸着帝王每天批阅奏折多年如一日磨出来的笔茧子。
太后的意思说的再明白不过,皇上点头:“儿臣明白的。”
“好孩子。”太后挥退众人:“这十多年是咱们家偷来的,代价是你弟弟的身体,未来不论咱们活成什么样,一家人在一起就行。”
“哀家不求别的,哀家只想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可以每天吃上一顿团圆饭就是哀家的奢求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吃一顿饭一半都消化不下去,憋在心中不上不下的难受。
“会的,儿臣会保全咱们一家。”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皇上给自己母后承诺。
也许他真的不适合做帝王,这十多年的帝王生涯是踩在他弟弟双腿骨上过去的。
“现在主要的是先瞒着宸祚国,钰儿有喜欢的人这事儿别传到宸祚陛下耳朵里,咱们从长计议。”
准备充足才能尽可能的抵抗住到时候的压力。
母子两人知道现在不是愧疚云钰的时候,他们得计划好。
当晚听到这件事的人都是他们三人的贴身宫侍,他们两人身边一向管理的跟个铁桶似的,全是信任的人,到不担心会传出去什么消息。
唯独云钰身边不知道有没有别人插手进来的人。
这两天太后暗中把云钰身边的人里里外外查了个遍。
惊讶的发现之前被别人有意无意安排在小儿子身边的人除了皇上那个最惨被直接打死,其余的都被他赶了出去,剩下在身边伺候的都是身家清白的宫侍。
看来她小儿子并不是一点不管事。
这样她这个做娘的就放心多了。
下一步是把云钰喜欢的那个人查一遍,为何向来很少出宫的云钰能接触到这么个人。
还好巧不巧的会被他喜欢上,别是谁故意安排过来的。
这些都是疑点。
如果无事最好,如果是的话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能在皇宫内院活成最大赢家的女人没有纯善的,她只是把所有的柔软都给了自己的孩子。
这是一个母亲该做的。
只是还没有开始查她的人就被云钰的人给拦了下来。
云钰很不客气的让人给她带话,不需要查简辰,他在接触简辰之后已经让人查了个遍,他是干净的。
云钰拦下的目的并不是害怕什么,他只是不想让皇兄和母后知道简氏商行的身价是多少。
这件事不论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都不需要简辰和他的简氏商行掺和进来。
警告完太后云钰就如当初给简辰承诺的那样出宫去找他,他说到做到。
也实在是怕了简辰在宫外等太久不耐烦真的让人给他自己送到皇兄面前去。
真到那时候,自己这两天布下得这些局,做下的这些手段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如果说刚开始简辰跟他表明心意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是理智清醒的,那现在自己着手布下的局还能说自己一点没有陷进去么。
连他自己都不信。
算了,何必自欺欺人,不论是真的陷进去,还是只是吸简辰吸上了瘾那不都是因为是他么。
他自认换个人他做不到现在这样。
真换人给他吸,他顶多就是派人把那个人绑着关起来供自己随时取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所有的计划都是不想拖简辰下水。
……
见到小王爷简辰很开心,他现在既然出宫了就是来给他交代的。
他亲自推着小王爷回自己的小院,以前没推过不知道,这一上手摸小王爷的轮椅设计得很是巧妙,看着宽大厚重还坐着个人,推着还是很轻快容易的。
看得出来这应该是找能工巧匠费了好大心思处理过细节设计出来的。
丝毫不输他设计的。
想亲自为小王爷设计轮椅的想法落了空。
“想也想了这些天,是不是该给我个具体回复。”还是那天同样的位置坐着同样的两个人,简辰死皮赖脸把小王爷的手握在手里,开门见山的要结果。
回复是有的,但是在回答他之前,云钰还有一个事要跟他交代清楚。
“我现在跟你说的这个事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听没听过,也不知道你听过几个版本。”
云钰示意简辰听他说:“我现在跟你说的是真实的版本,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我确实跟宸祚太子有婚约,但是宸祚太子已经失踪多年,是死是活在哪儿所有人都不知道。”
“我们的婚约现在只能说是挂着名的。”名存实亡罢了。
这个事简辰还真知道一点,但是具体到宸祚太子是死是活这种机密事并不清楚。
他生意遍布这么广,平时该知道想知道的都会传到他耳朵里。
他知道的跟云钰说的没有什么出入。
“你如果是因为这个事烦恼这么些天完全没必要,先不说你俩只是有个娃娃亲婚约在身上,就说你俩真的定下婚约了,没成婚之前都是不作数的。”
就是成婚了还能和离。
当然后边这句话简辰没说出来。
这要是在宸祚国民风开放,和离都是挂在那些女孩儿嘴边儿的,但苏朝民风还是比不上宸祚国。
“你既然知道那就没事了。”听他这么说云钰终于
放心。
一直绷着的表情柔和下来,也给了他最后的决定:“本王决定听从心意,扶你上位。”薄唇微勾发自内心的开心。
“还不谢恩。”
“谢王爷恩典,妾身以后一定服侍好王爷,让您舒舒服服爽上天。”
听见意料之中的结果简辰还是没控制住心里的激动和欢喜。
配合着云钰谢恩玩闹,娇羞姿态撞进云钰怀里,拱来拱去占尽了便宜。
云钰随他闹腾,两人玩闹了好一会儿。
随后云钰叮嘱道:“咱们的事本王已经跟皇上和太后说过了,其余的事有他们在前面顶着,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准掺合进去。”
“好得呢,妾身都听王爷的。”简辰掐着嗓子把王妃的样子学了十成十出来。
云钰被他这姿态逗得忍不住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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