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充盈白光自断崖底疯狂掠上,惊起几道飞鸿,叫唤逃窜。场间呼啸狂风不止,萦绕不绝。断崖的斑驳也无法掩饰它新受的剑痕,简单明了却又触目惊心。震荡呼啸,断崖对面平地上,后山松柏倒了不少,一片萧索惨淡。一位老人瞪直了眼睛,虽说身子有些佝偻,但整个人却精神抖擞,仿佛稍微运气而出,便能踏天而上。
“这一剑惊起飞鸟无数,只要稍加改善,战场之上一剑破百并不是难事。”他嗓音里透着欢愉,甚至想给自己这个好徒弟拍拍手叫好。那边白光散去,看上去还是十分羸弱的三儿,踮着脚尖颤颤巍巍贴站在断崖一小块突起之上,听着对面传来的赞扬。如此发自肺腑的喜悦,他在入门后许多前辈身上见到过。
自己师父自然不必多说,这些日子竟然减了不少种地跳水的活儿,只让他醉心于剑道。胖胖的掌教只来过一次,盯着他瞧了小一会儿,露出的那是那日在山门处初见的微笑。只是叮嘱三儿别只顾着练剑坏了身体,他的身体发育还未完成,好吃好喝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并没有什么如师父那般上蹿下跳,动不动就是岐黄派的未来之类语句,只是像对待普通后生的关切,三儿觉得胖掌教脾气是真的好。
那一身蓝衣,看上去和自己同一年岁的张师姐就有些棘手了,不说嗓音与外表毫不相符让人有些奇怪,光是动不动就说自己太瘦要好好抱抱才能发胖就让自己有些难以挣脱。
相比较之下,那天一同前来的大师兄则是另一副面孔。沉稳踏实,高深莫测。三儿想着这便该是真正高人的作风了。而大师兄为自己送来了一把长剑,说是派里工坊新近打造,刻有咒符雕文,他买下了送给三儿,该是能有所用。他受宠若惊的收了下来,完全没想到这些方面,只能赶紧去果园里拿出刚摘的黄瓜递给大师兄。正式的礼物以后再慢慢补上。也没见任何不满,大师兄拿袖子擦擦干净,张嘴就吃。二师姐一边掏出自己从西域带回的一盒迷香粉,一边笑着说自己也要一根黄瓜。从小只用少爷旧东西的三儿只能红着脸再去折了一根作为回礼,并且表示等自己有能力了一定不会忘记回赠一份礼物。
大师兄吞下嘴里的黄瓜,清了清嗓:“师弟有心了。李询期待着呢。”。
二师姐嘴里还没啃完,只能依依呀呀的叫着。
那天三儿和师父一样,笑的比过去很多日子都要开心。只是笑声随夜色一同沉寂之后,他还是会习惯性回忆前山的少爷。张乘曾与他说道,踏进第一重境界便能随意出后山。于是他只是夜班跳想断崖之上,挥剑劈向天穹。
就在三儿挥出惊鸿一剑次日。岐黄派后山来了一位客人。
他整个人包裹在一套宽大粗布袍子里,面罩遮住脸庞,兜帽也盖住整个头部。从前山检查处,到后山把手,他只是伸出袍子里baen的手,给看守出示一方小小的铁令牌,便通行无阻。前后不少岐黄派弟子瞧见他,只是觉得此人着装诡异了些,又不是见不得光的病人,何必装着如此。但既然随意来往,自然不是江湖侠客意图为非作歹,只能绕道而行,不闻不问。
后山石板路上,四周虫鸟乱鸣。虽说是已经入了秋,但山里还是那般热闹景象。左有流水潺潺,清爽怡人。又有断崖流风,凌冽剔透。那人拾级而上,不紧不慢。步子迈得很小,还有些许活泼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在这灵动的山清水秀之中,让人看花了眼。
他路过半山腰的掌教室,步子不曾移过。不知道小木屋的主人在与不在,仿佛与他毫不相干。于是他继续上行,没有理会所有可能遇到的人或事。直到这狭窄的石板路上方,一道洁白挺拔的身影立在那头,挡住了去路。他抬头望去,李询只看到了此人眼睛满是精灵意味,修为必然不高,可胜在一股灵性。兜帽加面罩虽说能挡住他的外貌,却挡不住实力高出不知多少的高人的视线。他微微一愣,随即再次缓缓掏出怀里的铁令牌。李询见令牌,眉毛微挑,侧身让过,不发一言。
只当如此怪人出现在张师伯果园里的时候,横刀指向三儿的时候,他才听到了来岐黄山所听到的第一句话。其人奇装异服,不发一言,如此闯进了后山是什么意思看守们都败在了他的手中刚才离去的大师兄呢难不成也被他默不作声的击败了那此人究竟修为是何境界来这后山拔刀对着自己又是什么缘由
师父他大早上的便出了远门,身材臃肿是因为揣着一个大南瓜。不知道他要去何处,一声”三日之后为师回来,好生打理果园田地,练剑也不得耽误“后便没了踪影。若是师傅在,至少轮不到从来怯懦的三儿来面对这些不明不朗的问题,更别说面对眼前这把尖刀了。
三儿没做什么反应,像是在等神秘人先出招一般。此时的他无论岐黄白袍,或是自村里带出来的那身老旧黑袍都没有穿着,只是一身师傅给的一身农家打扮。再加上痴愣呆滞的站在原地,让更加让人觉得憨傻。不过那神秘人并没有因为外形而停手,只是手腕一转,极具巧度地向前一递。内力随刀身喷薄而出,四下生风,吹的三儿面颊生疼。
刀刃刺向自己咽喉而来,三儿脑子里却在奋力思考自己可曾有得罪过谁,有了什么仇家。可自从除了村子,一路上在少爷身后唯唯诺诺,与人交流都不甚多,何来的过节而眼下这人下手凶狠,见面二话不说便是拔刀,随后这一招饱含内力,携风火之意,绝杀而来。
后山断崖果园,凌三气窍内精气流转,一声如雷,呼啸而出:“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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