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春日》第34章 王爷护卫

    秋意渐浓，整个岐黄派准备祭山大典的氛围也随之见涨。凌希这样的前山学文弟子，更是已经被停下了不少堂课，抽调人手去搭建山里那座祭台，以及其余种种准备。前山不会有哪位教习不长眼的让吕如新这样深厚背景的大公子去搬运建材，或是张罗横幅。于是他能偷闲为所欲为。而凌希作为他在整个同级生中最为熟络的人，偶尔也能沾点光，从而逃出生天。
    文苑殿之前，吕如新用劲扯着凌希的袖子，说服他随自己去乾元殿看热闹。“岐黄派整个前山，最为重武道修行便是乾元殿。听闻其中有能舞千斤大锤，天生神力的师兄。还有从边境历练回来的无数弟子，在外练就了一番实用的制敌杀人的好本领。光是气质就凌冽冷峻，每日乾元殿中除了授课，便是武斗。不可谓不精彩。走走，今儿可要饱饱眼福。”凌希拗不过这大少爷，只能勉为其难跟在他身后前去。“听那边儿风声传来，与我们一同进入门派的阿文，如今竟然险要凭生生武力，便一脚踏入那第一重修行境界了，这你能错过吗”凌希不语，望着身边不停往后的风景，听吕如新絮絮叨叨。
    修行者道法无数，各有所长。而第一重境界，以其内外皆有成为效。踏上第一重境界的修行者，粗浅说来一百甲士搏命，无论手段如何，能胜。其中有内力深厚，兼顾武学而不俗者，赢之游刃有余，富有余力。像是阿文那般一身蛮劲，感悟天道而踏上那一重境界之人甚少。于是当他这样的天才出现在乾元殿的时候，人们兴奋劲儿虽然不如月前张师伯那句天下无敌来的高涨，但也因为岐黄派未来又有顶梁之柱而感到高兴。
    乾元殿建于整个岐黄派北部，地势高远。朱红之色雕附各异飞天神像之上，整个楼台便显得刚猛无匹，一往无前。正如殿中之人一般，多是在武学上富有天赋，或是天生一副好筋骨的可造之材。那日入派考验，乾元殿大教授便想也不想带走了根骨奇佳的阿文，回到自己殿中收为关门弟子，好生相待，倾囊传授。如今眼看便要跨进修行大门，正式成为第一重境界修行者，哪有不开心的。整个乾元殿里被支去参与祭山准备者无数，唯阿文每日练着自己的武道，不曾分心。
    被吕如新带进了乾元殿旁厅之中，凌希一时间有些诧异。这满目杂乱，像是聚众斗殴的画面究竟是在做着什么还没来得及多想，勉强躲过一把巨斧劈头盖脸而来，凌希喘着粗气回神道：“这是干嘛内斗呢”吕如新被往来内力，纵横的法器吓得四处逃窜，听不见他扯着嗓子回复了什么，便消失在了乱斗的烟尘人影之中。凌希不敢怠慢，本想着转身就走，可人潮中还能勉强听到吕大公子的细微呼救声，他只得返身回到这刀剑光影之中。
    一路艰险地躲避各类兵器夺他性命，凌希几次差点被大锤砍刀之流带走升天，自己大声叫喊了几声吕如新都不见回答，整个旁厅之中只有震天的叫喊声和拳肉刀剑碰撞的闷响。“该不会是被谁误伤丧命了吧。”凌希自顾自嘟囔着，身形来回躲闪，不见减慢。终于在人群之中，看见一个杀得正起劲，把一个壮汉单手倒提的男人。“阿文”凌希赶忙招呼一声，跑了过去。
    吕如新对于同窗之谊格外看重，隔三差五的聚会使凌希和三儿至少见过不少面。知道这壮硕男子虽看上去痴傻了一些，可心底里确实善良天真，甚至有些不谙世事。听到有人在杂乱之中呼喊自己，阿文一把甩掉手上倒提的壮汉，循声看去。“阿凌啊。”说完一脸憨厚笑容。
    凌希怕有人对他俩偷袭，只得拉了阿文走出战乱严重区域，喘着粗气问道：“阿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乾元殿打成这样了也没人管管”阿文听后一笑，顺带伸手摘下飞来的一把斧子说道：“阿凌你不知道这是给祭山时来的大王爷选护卫哩。”“大王爷”“就是那个皇上的二弟，今年春天刚从前线调回来，这次祭山也要来。阿文听说他在前线勇猛得很，一天能斩下一百个蛮子头颅，喜欢得紧。这次一定要拿这个名额才行，你要去的话，阿文把另一个名额替你抢了”
    凌希仔细捋顺了阿文的话，这才反应过来乾元殿选护卫的手段竟是一锅乱炖，谁赢谁上一时间有些咂舌乾元殿看似有些不合规章的管理，只能点头表示认同，边心想着你可别真的把其他人暴打一顿说是为自己抢夺名额，同时告诉了阿文，吕大公子现在淹没人海中指不定会被误伤的消息。
    阿文一听瞬间变了脸色。自从和自己好友阿郁分开，眼看他进了岐黄殿以后。两人便少有来往。甚至每次吕如新的宴请同窗，余郁都是带人传话闭关修行而不赴宴。而在这千山之中，除了带自己跟亲儿子一般的乾元殿大教授之外，最好的便是常请自己吃好东西的吕如新。每次余郁不在，这大公子也不嫌自己痴傻，反应愚钝，山珍海味都给自己来一份，吃的是无比畅快开心。如今这样的人儿，竟是落在了乾元殿选拔护卫的人海之中有了生命危险，自己岂能袖手旁观
    一声盖过所有吼叫的大呼阿文挥舞起手上那柄大斧，杀回人群之中。只留下凌希一个人在角落，听着耳膜难以承受的呐喊，时不时躲避各类刀枪棍棒。
    掌教室里，李询，张映分居两侧，聆听着自己师父对于此次担任皇帝护卫的要点告诫。大师兄时常点头，面色凝重，似是认真思考细节。二师姐目光常望向窗外，正如过去的二十年一般，一切事项只有大师兄在，就是绝对的安心。自己只要谨遵大师兄的安排调度，便不会有任何问题。
    窗外秋初热气仍存，不知哪处又在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