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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德病倒的当天晚上,我百无聊赖地坐在窗旁,偶然跟一直不肯回到神奇宝贝球里的可达鸭聊上几句。
「说起来,你之前说要我在道馆战后答应你的是什么要求?」
「让我长期待在外面,不必回到神奇宝贝球里。」
我一愣。小智有一只不爱进入神奇宝贝球的比卡超,难道我也应当有只不进神奇宝贝球的可达鸭?
「你意下如何?」
他该不会是想让我抱着他走路吧?肯定会累垮的……
我在脑海中幻想我抱着可达鸭走路,或他伏在我肩膀上的情景。
「这个……我先想想。」
我一手托着下巴,凝视窗外。街外人烟稀少,更遑论看到神奇宝贝经过。
我打了个哈欠。想不到第二天就这样度过了。
一阵拍翼声自窗外传来,我感觉全身的神经于瞬间绷紧。
该不会是虫子吧?
我记得窗户是闭着的。向右一瞥,映入眼里的是一个蓝色的身影。
「咦?是波音蝠吗?」
可达鸭留意到窗外的物体后,走向窗旁,说:「但为什么会吊在那里?」
我抬头打量那只波音蝠,他正背向窗户,静静地悬挂在那里。
我歪着头,默默地观察他。
不知何时,可达鸭也模仿我,偏起头来,端详着波音蝠。
倘若那只波音蝠得悉我们正盯着他看,不知会作何感受?
时间虽没有停止流逝,波音蝠却像定格了一样,靠着窗户垂吊着,彷佛已与夜色融为一体。
「你们在干什么?」白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他爬了起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来是刚刚睡醒。一!品¥侠
「白德,你看,外面有只波音蝠。」
我指向窗外,他反应迟缓地看了我好一会,才沿着我的视线看去。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把头钻进被窝里,喊道:「不要!」
「怎么了?」
我走近白德床沿,他怯怯地露出一双眼睛,道:「我……不怎么喜欢波音蝠。」
我正欲作出回应,可达鸭打开了窗户,波音蝠随即飞了进来。
「可达鸭!」
「啊~~~~」
波音蝠进入房间后,在空中划出不规则的飞行轨迹。拍动翅膀的声音不绝于耳,就像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快﹑快点把他赶出去。」
眼看波音蝠跟自己近在咫尺,白德显得异常激动。
「我不过是看白德这么害怕,才打算开窗叫他走。」可达鸭悠悠地解释着,对目前的乱局视若无睹。
「你根本没在帮忙。」我无奈地应了一句,抬头望向躁动不安的波音蝠,思索着有什么办法让他离开。
「我﹑我才没有害怕——哇!」
白德逞强地说着,但每当波音蝠飞近他的被褥时,他便会忍不住放声大叫,任谁都看得出他是在害怕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我双手叉腰,说:「害怕就直说好了。」
我转向可达鸭,刚想让他用水枪把波音蝠赶出去,波音蝠忽然掉在地上。
我一怔,在他身旁跪下察看,才发现他全身发抖,身上伤痕累累。
可达鸭也凑过来一看,我立即问:「他怎么会伤成这样?」
「好像是因为——」
一阵凛冽的强风打断了可达鸭的话。我们回头,看见一团浅蓝色的能量波正朝我们飞来。
「可达鸭,使用水枪。」
我用身子掩护波音蝠,伏在地上。可达鸭的水枪成功化解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爆炸的声响如鼓声般轰击耳膜,我紧闭双目,等待周遭回复平静。
「那是……」白德神色凝重地望向窗外,续说:「空气切割。」
此话一出,我感觉到怀中的波音蝠正不停地颤抖。
我回头,想要坐起来,却听到可达鸭严肃的声音。
「别动。」
说欭,他走到窗边,跳到窗框上,一个黑影倏地移至他面前。
白德慌慌张张道:「可达鸭,危险!」
后方传来别的神奇宝贝的声音,还有可达鸭的一句「不要逼我出手」。
我认得那个声音。虽然相隔三年,但没记错的话,这声音应该属于大嘴蝠。
下一刻,可达鸭被突袭者撞飞,跌落在我身边。他咬咬牙,重新站起来,说了句「可恶」,便冲上去迎战。
「岂有此理!你这家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吧!」
后方传来打斗声,我扭头望向白德,问:「我们该怎么办?是野生的神奇宝贝吗?」
白德点头,说:「可达鸭应该打不过他。我的神奇宝贝都不在身上……天楹,你快让猛火猴和姆克鸟出来帮忙。」
「可是万一惹怒了那只大嘴蝠,他找来一大群波音蝠来报复怎么办?」
这假设令白德畏惧地往后一缩,但他马上装作若无其事,道:「不管了,到时候再想办法脱身吧!」
我「嗯」了一声,伸手拿来扔在一旁的背包,摸索着猛火猴的神奇宝贝球。
可达鸭咬住大嘴蝠的翅膀不放,大嘴蝠拼命挥动翅膀想要甩掉他,也徒劳无功。
我急忙取出神奇宝贝球,但还是迟了一步。
大嘴蝠使出啃咬攻击,迫使可达鸭松开他,再狠狠地撞飞可达鸭。
「可达鸭!」
他因这一击撞上房内的墙壁,再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赶紧跑到他身旁,查看他的伤势。他半睁开眼睛,说:「我说的那个要求……你好好想想吧。有我在,可以传译神奇宝贝的语言;有危险的时候,还可以挺身而出,比独自待在那个狭窄的空间里……好多了。」
他又喃喃了一句「难道这样不好吗」,便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不想进神奇宝贝球,果然是有原因的。
我把可达鸭放在波音蝠旁边,对波音蝠说了句「待在这里」,便气冲冲地放出猛火猴。
「猛火猴,给我用火苗解决掉这家伙!」
大嘴蝠迅速飞离窗旁,超出了攻击范围,攻击完全没命中他。
「猛火猴,这次用抓击!」
猛火猴跳到窗框上,追逐大嘴蝠的身影,以作近距离的攻击。
「不好,天楹!」
白德连忙扬声阻止,但我实在不明白他劝阻我的理由。
话音刚落,一团浅蓝色的能量波击中了猛火猴。一个小型爆炸发生后,猛火猴向后一仰,掉在地上。
糟糕了!
我想要从袋子里取出姆克鸟的神奇宝贝球,但已经来不及了。
大嘴蝠的牙齿变成了紫红色,我知道他是打算发动剧毒之牙,情急之下,只好挺身挡在可达鸭和波音蝠面前。
反正只是游戏罢了,只是游戏罢了。
然而,预期之中的痛楚并没有出现,耳边倒是响起了重重的拍打声。
我望向大嘴蝠的方向,白德正在用枕头奋力地拍打大嘴蝠,企图把他赶出房间。
看到白德对抗大嘴蝠的英姿,我不禁嘴角上扬。
大嘴蝠怕是从未遇到过这种攻击,他彷佛把白德的枕头当成什么致命武器,左闪右避,一度退至窗旁。可是,没多久他便适应了白德的攻击,再也不怕了。他亮出如刀削般尖锐的牙齿,敏捷地躲过白德的攻击,再乘势咬了他的手臂一口。
「啊!」
白德惨叫一声,急着脱离大嘴蝠的血盆大口,便反射性地把手中的枕头甩了出去。大嘴蝠被枕头打中,退到外面。
我一个箭步上前,把窗关上。
「白德,你怎样?伤口深吗?你先按着……赶快坐下,我去叫乔伊小姐过来……」
我也六神无主了,这是游戏,他是游戏角色,应该不会因为挨了神奇宝贝的一击而丢了性命吧?
窗外仍然传来拍动翅膀的不祥声音,直至一把男声喊了声「石刃」,外面才回复平静。
这应该不是我的幻觉吧?
白德不语,只是忍受疼痛般瞇着眼睛,良久才说:
「所以我才……不喜欢蝙蝠型的神奇宝贝……」
说完就倒下了。
他被大嘴蝠咬过的位置伤口很深,鲜血不断涌出,令人毛骨悚然。
眼看整个房间都是伤员,我只好放出姆克鸟,让他看着他们,自己则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房间,扯开嗓子大喊「乔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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