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小卒》第四十七章: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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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弄玉呢？”
    “回家了，哭得很厉害，胡夫人还在安抚她。一！品￥侠”
    车离摇摇头，隔壁这一家子确实够惨，但都能找到各自的原因。李开是因为怕死，作为军中武官，连直面死亡的勇气都没有，两次诈死后隐姓埋名，也亏他做得出来，怂包一个；胡夫人是因为性格软，不会主动去争抢什么，随遇而安；弄玉则是一个想做坏孩子的好孩子，恪守着一些准则，用好了能成事，用不好就注定是个悲剧，而紫女只能带她走杀手和细作两条路，所以离开那里是最好的选择。
    “不管她，反正过两天就好了，你去铁匠铺，把这个东西打造出来，先造十把。”
    西仲接过图纸，询问道，“这是…剪子？”
    “对，去准备吧，等拿回来就知道用处了。”
    “唯！”
    整天忙忙碌碌，片刻不得停歇，车离还没有进入过权力漩涡的中心，这次也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把那种感觉，方方面面，前前后后都得有所准备，稍有不慎就是车毁人亡。
    “头疼啊，司空贪墨军资辎重，这个意外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也是，谁敢说张开地一方就肯定是好人。
    升帐七十事，需要的东西太多太多，韩国又八年没有出动过大军，十二年没打过仗，仓库里可以抽取的油水可不止一两千金。
    但是这批辎重有问题，下一批很有可能会推迟，这样时间上就不好判断了。”
    与此同时，相国府，韩非和张开地祖孙三人默然静坐，气氛很严峻，张良夹在中间万般不自在。
    张家五世相韩，如果说他们一门是忠肝义胆，全心全意辅佐韩王，估计他们自己都不信。
    丰厚的根基和羽翼，只靠名义是维持不住的，必须要错综复杂的利益纠缠，才能让他们一百六七十年间的盟友关系如此稳固。
    “粗略一查，光是今天的辎重就有一千两百金的亏空，三天后的第二批补给，现在堆在官仓里的只有三成，里面的亏空是一万四千金。
    司空已经入狱，原本应该由相国主审，现在必须避嫌，王上已经着令太子负责。”韩非打破了平静，“本公子协助，此来贵府，只为确人相国是否与司空贪墨之事相关。”
    “公子此言何意，我儿举荐他为司空乃是爱才，谁知此人心生贪念，犯下如下罪行，难道我们张家还会和他沆瀣一气吗？”张开地不悦地斥责道。
    张平也回应道，“回公子，臣并不知司空在辎重上损废不报之事。”
    韩非轻笑道，“损废不报，真是好大的罪名。
    也罢，既然相国不知情，那韩非就先告退了，毕竟国事繁忙，查案不能耽搁了前线战事。”
    “慢走不送。”
    “祖父！”
    “良儿，莫要多言。”张平沉声打断了张良的话。
    三人目送韩非踩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相国府。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开地这才怒气冲冲地对着张平吼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亏空，我就不信你对此事毫不知情。”
    张良也看向自己的父亲，他坚信父亲不会为了钱财，而赔上相国府百多年清誉的。
    张平起身跪在张开地面前，低声道，“这几年朝堂争斗不断，对下面官吏管束不严，导致国库一年的税收连正常的三成都不到。
    这几年虽没有大灾，但也不是风调雨顺，受灾之地，不论是耕牛、农具，青苗都需要补充。
    孩儿数次上奏请求王上拨发款项最后都不了了之，可是地荒欠收，不有所作为农夫就会饿死，最后只得挪用军资来救助平民，兹事体大，却未曾与父亲相商，请父亲恕罪。”
    听得张平的解释，张良信以为然，顾不得失礼，匆匆跑出去追韩非，要把‘真相’告诉他。
    但在他离开之后，张开地却抚须轻叹，没想到素来以贵族风范标榜自己的世交之子，竟然在军资上动了这么多手脚。
    张平却没有说什么，那人的司空之位是支持自己继承相国之位的交换筹码，挪用军资也是在他们爷俩的默许之下进行的，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大的胃口，直接吞了六成。
    “不论如何，这些辎重必须要补上，洧水大营的那位殿下可不是好相与的，万一士卒哗变，事情就难办了。”
    “和他合谋的家族我们都知道，可以让他们吐出一部分，再向商人和国人征召的比例更大些。
    剩下的让姬无夜来填，他手下翡翠虎吞下的财富不在少数，否则也养不起血池。”
    “就按你说的去办，但是绝对不能逼得太紧，大敌当前，还是大局为重。”
    “孩儿明白。”
    “下去吧，我累了。”张开地闭上眼睛，身形在无形中佝偻了几分。
    张平躬身退出了厅堂。
    在他出门两个时辰后，司空贪腐案还没有发酵结束了，司空在狱中撞墙自杀，脑浆子洒了一地，太子宇只能选择匆匆结案，之后韩王安不得不召开庭议来解决问题。
    事情的走向在张平的控制之下，以司空的职位为交换，让姬无夜答应填补空缺，并且放过这件事，张平也搞定了那几家公卿，把吞下去的基本上都吐了出来。
    这才是大佬在解决问题时的手段，不过这也导致韩非整个人的心情再次变差，他主张以法治国，这就意味他自己必须要准从法令，否则他的主张就失去了意义。
    韩非没有去参加这次庭议，没有理会品味出藏在大义下肮脏斗争的张良，没有看到紫女劝弄玉离开后的黯然，没有看到卫庄发现有罗网掣肘他行动时内心的郁烦，一个人独自走上阁楼，迎着西北咸阳的方向默默不语。
    利益问题解决，还剩下实际问题，钱可以搞到，但是钱不能变成物资，你让士卒一人背一袋子钱去打仗，可以试试他们能不能打赢。
    众人也出了些主意，但都有局限性，时间上也会拖延到半个月以上，到时什么都迟了。
    而这个时候，姬无夜想起了车离，于是进言道，“王上，近日新郑来一赵人，颇有些神奇之处，今日辎重上的缺失也是对方在一炷香时间内点算完成的，不如召他来一问。”
    其他人也顺势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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