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小卒》第二十七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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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做出一番事业，需要具备很多条件，而且都是必要条件，其中一条就是勇。
    吕不韦为了谋国，在邯郸差点儿被赵国抓住处死；李斯为了出人头地，冒死得到吕不韦的赏识，又暗中投靠了嬴政；茅焦在劝说嬴政不能杀赵姬之前，咸阳宫门前摆着的是二十八具未寒的尸骨。
    秦国百多年里征战不断，产生的军中勋贵不在少数，如何在数以千计的低级武官中脱颖而出，但是想得再多都不如去做，只有在多次战争中让别人看到你的武勇，看到你的血性，看到你的冷静和战争嗅觉。
    武安君白起为什么被称为军功授爵的标杆，因为他就代表着无数车离这样血脉逐渐偏远，沦为普通国人的老秦人，一步步从小卒子成为令六国胆寒的杀神。
    就像是车离现在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而且颇有把握，后果也不算太严重的事情，但他所表现出来的勇往直前的气势，即使没有蒙恬的秘法，也带动了所有人的勇气。
    顿弱欣慰地笑了笑，车离和他虽没有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实，将来不论车离走到哪一步，在他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句先生。
    “驾车！”
    车夫一拉缰绳，軺车开始前行，两面旌旗随风张扬，黑色龙纹犹如张牙舞爪，潜龙在渊。
    白亦非脸色更加难看，淡红色的眸子盯着为首的车离，负在身后的手忍不住想要紧紧握拳，他动了杀心，不是气愤下马威没能得逞，反而被将一军，而是看到车离以及蒙恬两人那昂扬的军人气质，未来必定是独当一面的将帅之才。
    最后他还是放下了手，杀了这两人又有什么用，秦国能打的战将都还在壮年，起码十年二十年内不担心无将可用，到时候自然会有其他的年轻人顶上。
    渡河之后，他们就不再前进，向东行进一里之后宿地安营，一般来说临水扎营是很危险的，不过现在很方便，众人从河里打水，沐浴洗漱，清洗旗帜和节杖、擦拭铠甲和斧钺。
    “你怎么知道他要搭冰桥？”蒙恬一边擦着兜盔，一边询问道。
    车离甩甩手，“我猜的，血衣侯的家传导引术有些特别，你应该知道吧。”
    “天下导引术多的是，哪怕诸子百家和各国宗室修炼的基础导引术一脉相承，小成之后也都是一人一个样，更何况那些奇门导引术和秘术，我更喜欢读兵书，这些事已经算江湖秘闻，我能接触到，但是不想看。
    你也是郎官，回到咸阳，这些东西你都可以查阅，我们还负担有贴身保护王上的职责，预防暗杀也是其中之一。”蒙恬耸耸肩，他是个真正的军人，对暗杀不感冒，突击小队潜入斩首的行动此时在军队里还不流行。
    “还有这种好处，那我到时候可要仔细看看，今天你也见识到了，血衣侯冰封河面只需要这么短的时间，如果其他修炼有奇门功法的人来暗杀，不做好防备可不行。”车离对这个资料很感兴趣，以后也可以搜罗一些小角色自己培养。
    洗漱过后，顿弱的精气神恢复了不少，他踱步过来，参与到两人的谈话中。
    “车离，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恐惧？”
    “先生，我不是一点儿不担心，而是很多时候想得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我听说过一个故事，以前有两个部落，其中一个里面有一名智者，另一个部落则有一名勇者。
    它们为了抢狩猎场，大大小小打过很多战，有智者的一方总是能出其不意取得战果。
    最后两个部落生死决战，智者兵分两路，一路疑兵，一路主力。
    蒙恬你猜最后谁赢了。”
    蒙恬放下刷子，思考了一阵，“按理来说，胜的应该是智者所在的部落，但是我觉得你要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最后肯定是勇者所在的部落胜了。”
    顿弱没有出声，而是绕有兴趣地等着车离故事地结尾，他也想知道最后是谁胜了。
    车离吊着两人胃口，没有说答案，而是继续讲着故事，“人都是会成长的，勇者带领的族人每次都能打败比自己一方数量还多的敌人，但从最后的战果看他还是处于下风。
    所以面对疑兵的时候，他没有贸然出击，他担心这是一个陷阱，一直注意着后面的情况，等发现敌人踪迹之后，立刻调转方向，主力出击后方。
    但是没想到后面的才是疑兵，前面正是主力，一下子被夺了后路，最后被腹背夹击，全歼于野。”
    顿弱出声道，“故事讲完了，最后还是智者胜了，这和你没有恐惧有什么关联？”
    车离开始解说自己的观点，其实就是在阐述自己的三观，这些东西就能决定他未来的指挥风格和战斗风格。
    “勇者的失败不是因为他弱了，而是他聪明了，但是他懂得的那点儿智谋在智者面前不堪一击。
    而我现在面对血衣侯，单独对战必死无疑，他发起进攻，我们逃走的几率也不大。
    扬长避短，勇者开始和对方比拼智谋都的时候，就已经失败了，而对于我来说，刚刚产生恐惧也是失败了，因为我的底气和优势，只有那面大秦黑龙旗。”
    听完车离的话，两人都是若有所思。
    活到老学到老，顿弱不是固执的儒家老学究，他很喜欢年轻人不同的见解，因为他的职业就是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蒙恬同样很有感触，他其实骨子里是一个很张扬的人，但是祖父和父亲一直告诫他作为大将，尤其是他们这种外来户，一定要步步为营，到现在他已经二十七岁，虽然做了校尉，在年轻一辈里也是领军人物，但他总感到莫名的压抑。
    车离的这段话促使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决定回去之后就建立自己的铁骑亲卫。
    日后威震天下的大秦第一铁骑兵团-黄金火骑兵，就此点燃了第一缕火苗。
    ……
    紫兰轩，韩非还是独自离开了，韩王派人来报，秦使到了，需要他参与朝会。
    紫女侧身坐在檐角之上，视线里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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