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小卒》第二十五章: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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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干什么？”姬无夜打了个哈欠，不悦地问道。
    白亦非剑眉微蹙，随后轻嘬一口清茶，眉头舒展，冷冷地说道，“蓑衣客来信，邺地的杨端和带着十万秦军南下了。”
    “南下就……”姬无夜一愣，随即猛得坐起来，一双粗糙的时候按在桌案上，厉声道，“十万秦军南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证实了吗？”
    白亦非喝着茶，没有应答。
    姬无夜也冷静下来，蓑衣客的消息肯定是准确的，这么多年他从未出过错。
    “怎么会这么突然，秦国使臣近日就要来新郑了，难道就只是为了宣战吗？”姬无夜烦躁地轻锤案几。
    过了一会儿，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将军，他也平静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白亦非，“你现在来找我，是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还不算蠢到无药可救’
    脑子里闪过这么一句话，白亦非挥手整理了一下衣袖，刀锋一样的薄唇轻轻张合，两个重约千钧的字蹦了出来，“虎符。”
    姬无夜下意识地警惕起来，“你要调兵？有什么事情你的白甲军还不够。”
    白亦非感觉自己的心好累，韩国朝堂之上真的是一群聪明人，就像是巨龙一样死死看守着宝藏一样守护自己的权力，任何的风吹草动、阴谋阳谋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但是面对天下这盘大棋，他们却选择视而不见，就像是这一百多年来一样，永远位列七国之末，只知道打打顺风仗，从来不敢主动和其他七雄单挑。
    不过他还是要解释，“秦军南下，一旦兵临城下，新郑又会被围城，任人宰割，所以要分出一半兵力放在洧水南大营，互为犄角之势，也能为后续的应对争取些时间。”
    “那，需要多少人？”
    “三万五千。”
    ……
    紫兰轩，四人已经静坐了半夜，终于一只信鸽落在窗边，紫女连忙走过去，取出信筒里的纸条。
    三个大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手中的纸条上，“如何？”
    “血衣侯刚刚连夜入城了。”
    “你等的人来了，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他才是决定你命运的人吗？”紫女收起纸条，目光灼灼地看着韩非。
    韩非没有回答，反问道，“他是不是仪仗齐备，大张旗鼓，而且急匆匆地去了姬无夜的大将军府？”
    “你怎么知道，这又代表着什么？”
    “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说不得我就要为韩国尽最后一份力量了。”
    接下来无论三人怎么询问，他都不再说话，只是站在露台之上，负手而立，遥遥望着灯火辉煌的韩王宫。
    临近凌晨的时候，姬无夜终于答应动用虎符调兵，并且从韩王安那里拿了诏令。
    白亦非拿了兵符就匆匆离开了新郑，他不想面对秦国使臣和韩王安同时在场的朝会，那个时候他怕抑制不住自己心底的煞气，宰了那头坐在王位上的蠢猪。
    得知赵国大胜之后，这厮已经飘到天上去了，就好像这一胜能让韩国强盛起来一样，实在是令人无言以对。
    他回到大营，下令让其中三万五千普通军卒，埋锅造饭，用过吃食后立刻出发前往洧水南岸，申犰已经带着五千白甲军先行一步，去整理整理那片好久没用的驻军大营。
    就在大军开拔的时候，车离一行也已经奔入韩国境内，大秦的黑色战旗所到之处，比在秦国境内还管用，人畜不敢靠近百步之内，甚至一些健壮的平民还露出艳羡的目光。
    人心难以测度，大秦一统不单单是秦的野心和强盛武力，还是六国的民心所向，畏惧它的是贵族，不是国人。
    “到前方洧水岸边稍作休息，整理仪仗，缓行前往新郑。”顿弱脸色不好看，一路上为了赶路，他在軺车里被颠得不轻。
    蒙恬提着缰绳抱拳道，“唯！”
    “加快速度！驾！”
    车离、西仲和骑兵随从纷纷抽打马鞭，半冲锋式快速前进。
    半个时辰后，一群人总算在漫天灰尘中停了下来，光亮的硬甲上落了一层土灰，脸上、头发上都是，看起来十分狼狈，舟车劳顿，这个在古代可不是客气话，一次长途跋涉就很可能要了人老命。
    翻身下马，车离在地上以极其别扭地姿势不断弹跳，第一次连续数日不停地骑马赶路，又没有马镫支撑，他大腿内侧已经被磨出了血泡，疼痛难忍。
    蒙恬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内力已经逼近二流，身体更结实，忍耐力更强些。
    “等等，有情况，戒备！”车离突然大声喊道，同时从背后抽出两根青铜短枪拧成一根向前探出，“刀盾上前，数阵（密集阵型）；弓弩队上前，鳞阵（三三阵型）；长矛队上前，雁阵！”
    禁卫和精锐铁骑立刻按照命令上前，组成一个小型综合防御战阵，顿弱軺车居中，行人环绕警备。
    “怎么回事？”车离视力和听力极好，蒙恬已经知晓，对他的判断并不怀疑。
    “对面远处有密集旌旗，应该是韩卒大军，人数不清楚，但从能看到的旗帜判断，至少在万人以上。”车离谨慎地说道。
    对面似乎也有哨兵发现了他们，向大营传递消息。
    很快，一支千人骑兵从大营奔出，人马俱甲，而且都是白甲，只有最前方是一点浓郁的血红色，很快这支军队就进入所有秦军视线之中。
    “白衣白甲，血衣侯，怎么会是他？”
    车离和蒙恬都有些惊讶，其实白亦非更惊讶，他完全不知道秦国使臣为什么会选择这条绕远的路线。
    当一千白甲骑兵排列在洧水南岸时，北岸的秦军也张弓蹶弩，引箭待发。
    车离等人以为韩国朝堂不打算先礼后兵，想要直接按照敌军先锋入境处置，大军截杀，而白亦非以为秦国用了不到半夜的时间就得知他屯兵洧水的情报，特意来侦察顺便示威。
    隔着十丈河道，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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