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第三十六章 济南沦陷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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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鬼子从下游渡过黄河迅速朝济南府猛扑过来。一！品￥侠最后留守济南的第二十师应付了一阵也向南匆忙撤走，临走官兵尊照命令将省政府机关及各厅处、高等法院、兵工厂、裕鲁当、进德会、日本驻济南总领事馆、日本医院（今省立医院）等建筑纵火焚毁。并用炸药将济南电灯公司炸毁；几大银行、纺织厂，纱厂的钱款及货物被搬运一空，整个济南府到处浓烟滚滚，一片混乱。
    二蛋所在的派出所人心慌乱，吕所长和部分警员跟随省政府机关南撤，二蛋自己没了主意，他问王发达应该咋办？
    王发达抽着闷烟说：“俺一把老骨头了，咋跑的动？小鬼子来了，咱先回家躲避躲避,看看形势发展再说。”
    二蛋又跑到满屯的办公室，结果人去楼空，看门老头说局里多数人已南撤了，不撤退的也都躲藏了起来。二蛋又赶紧跑到满屯家敲了半天大门石姨太才把门打开，二蛋在会客厅里见着了三叔。满屯没有随政府人员南撤，他和孟大队长等几个没有撤退的长官正在商量事情，石姨太领着二蛋到其他房间等待。过了好一会，孟大队长等几人商量完事情告辞回家，二蛋才见着了三叔。二蛋问往后该咋办？
    三叔不耐烦地说：“不是跟你说了吗，回家躲避一阵子再说。”
    二蛋讨了个没趣，灰头灰脑地又跑回了派出所，见王发达和马继科等几人眼巴巴盼着自己回去，二蛋苦笑着说：“大家赶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先回家躲避躲避，过几天看局面稳定了再说。”说完话，二蛋收拾好自己办公室的物品，把一个大木头箱子搬放在脚踏车后捆绑好，骑上脚踏车奔回自己家里。一！品￥侠
    小凤一直在家等待着，由于到处打仗纺织厂已经关门停工，加上自己怀孕已经好几个月，身体已经开始见笨，自从结婚嫁给二蛋后哪里也去不了。见二蛋骑着脚踏车后面带着一个大木头箱子回来，小凤问：“你拿回来这个破木头箱子做啥？”
    二蛋“嘿嘿”笑了笑回答道：“这里全放着派出所管辖区的户籍哩，有了它不管是谁掌了权，到时候还得把老子请回去。”
    小凤帮助二蛋把木头箱子搬进屋子里。二蛋脱掉警察衣服换上便服对小凤说：“所里的多数人都跟着省政府南撤了，要不是你怀了孕需要人照顾俺也早跟着跑了去。”
    小凤不高兴地说：“你以为俺看不出来，你骨子里就没打谱跑，你就是跑了俺也又不是没有地方去，俺打了胎回娘家去就成。”
    二蛋一听忙靠过去说：“可别，俺娘还盼着你给生个大胖孙子哩。嘿嘿，说实在话，俺不走其实是舍不得离开俺刚娶回来的俊媳妇哩。”
    小凤打开二蛋想伸过来的手说：“去、去，看你那个死样，你甭光黏糊俺，快给炉子添煤炭去。”
    二蛋只好放开小凤去给炉子添炭，干完活二蛋忍不住又说：“唉，小鬼子这一来闹腾，把咱的婚事全给打乱了，俺爹娘还盼望着咱回去哩。这一下可好，咱哪里也不敢去了。对了，俺今天看见你爹和俺三叔也没跟着跑，都在家里躲藏，要不咱下午回你家去看看？”
    小凤答应说：“行呀，咱吃了饭就回去看看。一！品￥侠”
    吃过中午饭，二蛋拿上两瓶子老烧酒骑上脚踏车带着小凤往老丈人家赶，路上他看见刘四、王金彪和杜清林手拿着日本小旗往街道口走便赶过去问：“老刘，你几个这是打谱做啥去？”
    刘四说：“市商会组织俺们去欢迎日本皇军进城，你也快过来吧。”
    二蛋没多想便带着小凤走到街道口处看日本人进城，不一会，一大队日本军人前头骑着大洋马，后面排着几列纵队士兵威风凛凛，趾高气扬地挎着脚步行进在街道上；街道两边稀稀拉拉的群众或举起日本小旗摇晃着、或点头鞠躬，也有人竟然也叫起来“欢迎、欢迎”。二蛋看了一会，想带小凤离开，这时候，进城的日本队伍里走出两个日本军官来到二蛋跟前，手指着小凤手里的酒，嘴巴说着生硬的中国话问：“你的，这个是效敬大日本皇军的？”
    小凤赶紧想把酒躲藏到身后，二蛋见此从小凤手里夺过酒点头哈腰递给日本军人说：“对，对，欢迎皇军进城。”
    那两个日本军人高兴地拍了拍二蛋肩膀举着大拇指说：“济南的良民，大大的好。”正在这时，一个日本军人用照相机“咔擦”一声给照了相。
    日本军人拿着酒高高兴兴地继续往前走了过去。小凤气愤地骂二蛋：“这酒是给俺爹的咋能给小鬼子！”
    二蛋无可奈何地说：“人家日本皇军拿着枪哩，你不给想找死呀。”
    两人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感觉，闷闷不乐地来到了王发达家里。
    见了王发达，二蛋说：“日本人刚进了城，今天倒是还没有杀人放火，可就是把俺们孝敬给你老人家的酒给硬要走了。”
    小凤指责二蛋说：“你就不应该带着俺去凑那个热闹，万一小鬼子起了杀心，那咱一个也跑不了。俺听厂子里的姐妹说日本鬼子在济阳城里一下子就杀害了两三千人唻。”
    二蛋不服气地说：“济阳那是他们同小鬼子打仗了，咱济南府里又没有同日本人抵抗过，官兵们早就逃走了，他们进来了，市民们都打着日本旗欢迎他们，他们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哩，凭啥就杀人放火？”
    王发达叹口气说：“酒抢走了咱也没法，只要人好好的就成，谁让咱成了亡国奴了唻。”
    过了几天，马继科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跑过来说：“报纸上登了你的照片。”
    二蛋不解，忙拿过报纸看了看，果然上面登有自己和小鬼子在一起的照片，照片旁边还写着两行字，一边是：大日本皇军未放一枪一弹进入济南府；另一边是：泉城百姓民众举旗夹道欢迎送酒敬烟。
    小凤“啐”了一口说：“俺哪里是给他们敬酒，那是他们硬要走的。”
    二蛋赶紧对小凤说：“好了好了，现在是日本皇军占领了咱济南府你往后说话要当心一些。”然后他眼珠子一转又把马继科领到屋外悄悄说：“你拿着这张报纸叫刘四和王金彪一起去趟市商会，让他们帮助联系日本皇军，说在济南还有不少过去的警察，问问需要不需要维持秩序的人员，只要给发赏钱咱们就给他们干。”
    马继科心领神会地点着头走了。
    又过了几天，马继科领着二蛋见了市商会的马会长，马会长派人带领着二蛋见了日军济南地区警备司令部及宪兵队矢野少佐。矢野少佐听了介绍，又看了看报纸上刊登的文章和照片高兴地说：“你的，想给我们大日本皇军维持秩序大大地好，从今天开始警察所所长就是你的了，你要把你的旧部统统召集起来，给皇军的干活赏金大大的有。”
    二蛋听后激动地双脚一并笼，“嘿”了一声表示：“保证维持好济南社会治安秩序。”
    回到家，二蛋让小马立即召回旧部到所里继续上班，他自己跑到三叔家想去做三叔的思想。满屯听了二蛋的介绍，表示现在还不想给日本人干活，只想过一阵清闲的日子。
    二蛋说：“咱不去干日本皇军就会让别人去干，这地盘不就白白送给别人了，再说没有了活干，咱就没有了饭碗，没有了饭碗咱吃啥喝啥？”
    满屯批评二蛋说：“日本人来了你不等低抗就立马投靠过去，也不怕百姓们戳你的脊梁骨。”
    二蛋争辩说：“俺也是被逼无奈，俺一个小警察还得考虑往后要养活自己和老婆孩子，谁让咱韩主席和省里的大长官们都逃跑了哩。”
    满屯叹口气说：“要干你去干，你甭来做俺的思想，俺现在没有这个打算。”
    二蛋见做不了三叔的思想，只好返回了派出所。
    民国二十七年阳历的第一天，“济南治安维持会”正式挂牌成立。二蛋所在的派出所也把“派出所”牌子更换成为“警察所”的牌子，二蛋当了伪警察所的所长，他任命马继科和王发达为副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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