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第三十四章 屡战屡退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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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伍是迅速撤退了回来，可是由于徒骇河北岸没有了兵力阻挡，小鬼子趁虚直入，很快又追赶到徒骇河北岸，与国军沿徒骇河形成了对峙。一！品￥侠短短几天时间，小鬼子迅速聚集了第二军第一零九师团、第一一八旅团和第十师团，在十几架飞机和几十门重炮的猛烈轰炸下，多路强行渡河。国军第八十一师、第二十师及其第二十九师等他几个师顽强抵抗，怎耐敌人炮火密集，由于对小鬼子的反击没有了隐蔽性和突然性，反击的部队往往人员不等待冲锋过去，就被鬼子飞机和大炮轰炸的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王团长眼看小鬼子已经稳固了南岸阵地正在修建渡桥，知道一旦渡桥修成，待坦克和大部队渡过河来，整个防线便难以保住，他心急火燎地给师部打电话请求重炮支援，师部却告知重炮旅已经被蒋委员长抽调到其他战场上去了。
    王团长气愤地摔掉电话机大骂：“这他奶奶打的是啥仗，关键时刻把重炮旅抽调走，这不是在拆台吗！”
    不过师部还是把自己的轻炮营抽调了过来支援，王团长也把自己仅有的三门迫击炮调往前线进行抵近轰击，炮火刚开始发射，小鬼子的飞机和重炮立即对炮兵阵地进行了密集轰炸，时间不长，师轻炮营和教导团的两处炮兵阵地就在小鬼子的炮火和飞机轰炸下被全部覆盖。小鬼子的坦克和大部队源源不断地开过了徒骇河并迅速发起猛烈进攻。
    狗蛋头一次看见小鬼子发起如此猛烈的进攻，鬼子士兵在飞机、大炮的轰炸下，或跟随坦克掩护、或干脆以散兵队形一波波发起冲锋。九二式重机枪、“歪把子”机关枪、“三八大盖”密集向国军防线进行射击。国军所用的“中正”步枪或“汉阳造”步枪直接无法同小鬼子的“三八大盖”步枪相对抗，人家在八百米外就能准确射击，有效射程比国军的步枪远了一倍；士兵训练素质又比国军高出一大截。激烈战斗进行了半天，教导团就损失了近半官兵。
    王团长眼看三个营的阵地危在旦夕，他和副团长何富财率领警卫连和后勤人员也毅然投入到一线进行阻击。狗蛋在枪林弹雨中经历了人生最惨烈的血与火的洗礼。他拿起牺牲士兵的“汉阳造”向冲在前面的鬼子射击，这一次他发挥了射击特长，每次枪响过后便有一个小鬼子倒下，很快冲在最前的十几个小鬼子被打倒在地。
    朱得旺见此爬到狗蛋身边把自己压满子弹的枪递给狗蛋喊叫道：“连长，你尽管打，俺给你压子弹。”
    狗蛋有了朱得旺给压子弹，射击速度明显加快。狂傲的小鬼子被狗蛋打倒一片，其他的小鬼子见此不得不爬在地下，被打的抬不起头来。这时小鬼子远处的重机枪调转枪口，朝向狗蛋射击。狗蛋一看鬼子的重机枪打向自己，他迅速低下头朝向另外一个射击口跑去。调整好射击座标，狗蛋心里盘算小鬼子重机枪的位置，等待小鬼子机枪间歇一瞬间，他迅速抬头举枪射击，小鬼子重机枪手被一枪打中头部，鬼子副射手和装弹手相继接替射击，狗蛋又连发两弹把他们也消灭在重机枪旁。狗蛋这边的鬼子被打得后退了一段距离。但无奈小鬼子多路进攻，二营的阵地已经被鬼子突破。马建民带领剩下的士兵和小鬼子拼开了刺刀。
    王团长见此振臂一呼：“坚决把小鬼子打下去，弟兄们跟我上。”说完话，他冒着枪林弹雨率领警卫连和团部后勤人员冲向了二营的阵地，警卫连的许多官兵都用“盒子炮”，最适合抵近射击。狗蛋一手拿着“三八大盖”、一手掏出“盒子炮”冲过去朝着小鬼子密集的地方就开起连发枪来；王团长亲自操起一挺“歪把子”机关枪朝正在拥上来的小鬼子猛烈开火，正冲上阵地的小鬼子被打倒一片。冲锋的鬼子被打了回去，但对那些正在拼刺刀的小鬼子却无法开枪射击，狗蛋只能收起“盒子炮”，端起“三八大盖”冲向了正在和二营官兵拼刺刀的小鬼子。徐秉利冲的比较快，脚步还没站稳一个小鬼子就奔到他面前拼起了刺刀，只两三下徐秉利脚步一滑跌倒在地，眼看就被小鬼子刺杀，狗蛋对准那名正准备刺杀徐秉利的鬼子后背猛刺过去，小鬼子大叫一声摇晃着倒了下去。狗蛋拉起来徐秉利，徐秉利感激地抱拳说：“救命之恩一定报答。”
    狗蛋一摆手：“客套啥，快杀鬼子。”
    狗蛋和徐秉利又继续向前冲去。跑不多远狗蛋发现一名小鬼子正同马建民营长拼刺刀，马建民浑身上下已经是鲜血淋漓多处负伤眼看就要招架不住，狗蛋大吼一声：“小鬼子，我操你老娘。”他拼尽全力冲向了正在和马营长拼刺刀的小鬼子，小鬼子被狗蛋刺中后大腿，但此时马建民也被刺中前胸。狗蛋拔出刺刀想继续刺杀鬼子，没想到小鬼子忍住刀伤，“哇哇”大叫着转过身又与狗蛋拼起刺刀来。小鬼子拼刺刀确实厉害，两轮下来，狗蛋左臂被刺中一刀，狗蛋转了转脑子感觉再同小鬼子正面拼刺刀非吃亏不可，他迅速转动脚步，转开弯子拼杀，鬼子后腿负了伤脚步挪动不利索，乘此机会狗蛋一刀刺进鬼子侧胸，小鬼子惨叫了一声倒了下去。杀死了鬼子，狗蛋忍住刀伤，抱起马营长呼喊起来。马建民勉强睁开眼，对狗蛋说了声：“不能硬拼，快撤退。”说完话便扭过头永远闭上了眼睛。
    狗蛋抬起头向四周张望，只见二营阵地上的小鬼子已经被全部消灭，但二营和警卫连及团部后勤人员也伤亡惨重，不远处狗蛋发现马倌吴有根也躺到在地，他赶快跑过去哭喊着呼叫：“老吴大爷，老吴大爷，你这么大年纪咋还跑过来拼命呀。”可惜吴有根再也没能同狗蛋说上一句话。
    这时，通讯员朱得旺跑过来向王团长汇报说师部下命令让赶快撤退，王团长命令：“快吹号撤退。”朱得旺掏出军号“滴滴答答”吹了起来。
    教导团官兵迅速抬架起轻重伤员撤离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撤退的路上，狗蛋利用短暂歇息时间让团部医护兵卞卫东给抱扎好伤口，这时他看见马路上到处都是垂头丧气逃跑的其他部队的官兵，狗蛋心里头着实体味到了兵败如山倒的滋味。
    跑了一个多时辰，王团长问追上来的一营长周大民和三营长秦帮荣：“你们的营还剩下多少人？”
    周大民说：“俺的剩下不到一半了。”
    秦帮荣回答：“俺的也是。”
    王团长问狗蛋：“你们左连长哩？”
    狗蛋也不清楚左吉顺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他只好如实回答说：“俺也一直没有发现他，有可能是跑丢了，也有可能。。。”狗蛋不敢再说下去。
    王团长只好问：“你们警卫连还剩下多少？”
    狗蛋挺直身子回答：“报告团长，警卫连还剩下四十多人。”
    王团长知道二营长马建民已经壮烈牺牲，他寻找半天看见徐秉利夹扎在队伍后面，便问：“你们二营还剩下多少人？”
    徐秉利叹着气说：“估计连一个连都到不齐了。”
    王团长“唉”地叹口气命令部队继续撤往济南府。教导团的官兵用了一整天时间奔跑到泺口黄河铁路大桥附近，由于逃跑过来的官兵和逃难的百姓人数太多，都想跑到黄河南岸，大桥北岸人山人海拥堵不堪，根本无法靠前。教导团的官兵累的气喘吁吁见此索性或坐或躺在马路边的林地里休息起来。狗蛋找了一颗大树靠坐在地上，把水壶里剩余的水几口喝净，便四处寻找水源，走出不远，他发现手枪旅的队伍中军需官王文庆在等候过河，狗蛋跑过去打招呼：“王长官，你也在这里呀。”
    王文庆扭过头看了看狗蛋说：“小狗蛋，你咋负伤了，伤势重不重？”
    狗蛋勉强笑了笑说：“胳膊上挨了一刀，不要紧。”他又问：“你还有水没有？”
    王文庆把自己的水壶递给狗蛋说：“快喝吧，俺这里还有大半壶。”
    狗蛋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几口就把水喝完。他把水壶还给王文庆笑了笑说：“俺们一口气跑了八九十里地，干渴死俺了。”
    王文庆又从自己荷包里拿出两个馒头递给狗蛋说：“吃点饭吧，先垫垫肚子。要不你也排到俺们队伍里来，咱们一起先过大桥。”
    狗蛋连啃几口吃完了一个馒头后对王文庆笑笑说：“谢谢王长官，俺还得回部队里哩，呆一会你们渡过黄河也就轮到俺们渡了。对了，你见着赵大叔没有？”
    王文庆脸面一下变的难看起来，缓缓地说：“他在济阳县城为了保护韩总司令长官已经牺牲了。”
    听了王文庆的介绍，狗蛋不禁沉默良久，过了一会王文庆的队伍继续向大桥前进，两人分开后，狗蛋低垂着头返回了自己的队伍。
    狗蛋把剩余的一个馒头递给王团长，王团长接过馒头拍了拍狗蛋肩膀一句话也没说又把馒头掰开两半送给了两名负伤的士兵。休息了一段时间，狗蛋眼看着王文庆上了黄河大桥。这时突然有人大喊：“快跑，小鬼子追过来了。”顿时，大桥北岸人群大乱，四处奔逃。
    王团长赶忙集合队伍往大桥跑去，随着拥挤的人群狗蛋与教导团人员即将踏上大桥时。猛然大桥几段同时发生剧烈爆炸。大桥被自己人安制的炸药给炸垮了，正在渡桥的王文庆随着垮塌的大桥跌入波涛滚滚的黄河里。狗蛋和教导团的许多官兵也被爆炸气浪给冲翻倒地，等待狗蛋从地上爬起，前面的人群死伤一片。狗蛋气愤的大骂：“你姥娘的，小鬼子还没有打到大桥上来，自己人就炸开自己人了，你们还有人性吗！”骂归骂，这当口谁也顾不上谁，狗蛋和教导团的官兵们只好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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