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午后,南昌县城南山道。
山道边上的峡谷之中,有近百人在此聚集。这些人或是在背阴处乘凉,或是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大声喧哗。时不时还有人发出狂笑之声。
这是一伙儿宗贼,头领名唤黄勋。
如刘越所料,宗贼如此胆大,就是因为看上了这些难民身上的浮财,而官府又没有第一时间安顿好这些人,秩序还有些混乱,所以宗贼想趁机浑水摸鱼,大发横财。而事实上,他们也的确做到了,类似乔公被劫这样的事,最近在豫章频频发生,只是那些人没有乔公这样的好运气,多数被害。而黄勋这伙人就干了不少,可以说是血债累累。
黄勋被同宗的人围着敬酒,喝了个不亦乐乎,也有些飘了。听身边的人提及最近刘越的事,他出声道:“什么刘越,不过就是个乳臭味干的小鬼而已,老子出来打劫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看老子在这边做了这么多的案,他不一样拿老子没办法?”
他身边一个人提醒道:“老大,话可不是这样说,听说这刘越打黄巾那票人很是厉害啊。”
“指挥官军,便是我去,我也可以,有什么好吹嘘的?”黄勋不满的说道。那提醒之人不敢在说话了,而剩下的声音,就都是吹捧黄勋的。
“还是咱们老大头脑好,守着这条向南的必经之路,就肯定油水不断,所有过路的,不让他们掉层皮,算他们便宜!”
“可惜最近没什么好看的小娘们儿了,只有钱啊。”
“有钱还不好,只要你有钱,县城里什么好看的小娘皮没有。”
……
众多宗贼盗匪嘻嘻哈哈,饮酒取乐,正在这时,负责放哨的贼寇跑了下来,来到黄勋面前,道:“老大,有情况!”
一句话,众多盗匪一下就安静了,就听黄勋一声招呼,众多盗匪放下吃喝,纷纷各拿兵器,来到了道路两旁的隐蔽之处。
就见山路的北方,有一支商队,正向南而行,看人数,约有百人,这些人骑着高头大马,后面的车上,也都带着沉甸甸的货物。正顺路向南而行。
“这些人竟然还敢来。”黄勋身边的小盗匪嘀咕道,黄勋拍了一下他的头,道:“你懂什么,越是险的地方,能赚的钱就越多。”
黄勋对身边的人道:“把弩箭都给我放下,别射死了我的马,等他们靠近了,上去和他们白刀见红!”
在黄勋看来,那些马匹现在就已经姓黄了。
渐渐的,商队已经靠近了,便听得黄勋一声响亮的口哨,众多盗匪手持利器从四面八方冲杀出来!
可是让黄勋等人意外的是,这伙商人似乎根本不害怕他们,见盗匪冲杀出来以后,这些商人竟也是各拿兵器,长枪短刀弓弩,什么都有,和黄勋等人混战一团!
打在一起以后,黄勋等人才知道上了大当!因为车上根本没有值钱的货物,里面藏的基本都是刀枪剑戟一类的兵器,而这些人明显也不是商人,他们武艺精湛,配合娴熟,身上还内穿甲胄。明显就是军卒伪装的!
“撤撤撤!不要和他们纠缠,呜……”黄勋大喊着撤退,可是就在喊出来的时候,脖子上一凉,已经有一箭穿透了喉咙,瞬间血流如注。
其他的宗贼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可是这里偏偏是一片荒山,没有树林遮蔽,就算跑的远了,也会被一箭射翻在地。本来这是黄勋为了防止被打劫的人逃跑而选的死地,现在反倒害了他们自己。
战斗没多一会儿就结束了,尸横满地。
众多“商人”清理现场,一个骑着白马的人来回巡视,问道:“有跑掉的没?”
“回东家,没有。”一个军卒应声道,他称呼的东家,其实就是这伙人的头领,刘越手下,一个名唤张升的百人将头领。
这几天,他们这一伙儿人,扮作商人,到处钓鱼执法,吸引那些盗匪过来袭击,他们再反手杀了这些盗匪。
“东家,这么多累赘,怎么办?”一个兵卒指着远处三十几个已经投降的盗匪问道。
张升闻言,恼道:“这事还用问我!这些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直接砍了。”
“可是若是上面怪罪下来怎么办?”张升身边的一个什长也出声提醒道。
张升怒道:“怕什么,这就是府君大人吩咐的。他都不怕你怕什么,怪也怪不到你们头上!对了,杀之前先让他们把巢穴的位置说出来,咱们好过去抄家。”
刘越麾下,类似张升这样的百人将团队到处都是。而事情很快就奔着刘越都没想到的方向发展了。
为了激励这些兵卒对抗宗贼,刘越吩咐,所有从宗贼那边抢来的财物,一半儿上缴,而另外一半儿则分给麾下的这些参战兵卒。起初这些兵卒以为刘越不过是信口开河,而很快刘越就证明,自己真的会把钱分给他们,这一下子,每一个兵卒的眼睛都红了!
汉家的兵卒,军饷极少,最多也就能养活自己而已,养活一家人根本都做不到,这些奖赏的钱财,对普通士兵来说,是极其丰厚和具备诱惑力的。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关系网,兵卒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众多兵卒就开始根据自己的关系,去到处打探那些宗贼的下落,进而对其进行围剿。
这些百人将,几乎就是刘越放出去的狼,专门去撕咬那些宗贼。用打劫的手段,去对付这些擅长打劫的盗匪!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就算得到准确的情报,这些宗贼也不愿意相信,这些打的他们落花流水的这票人,竟然是官军,而不是道上黑吃黑的。
“他妈的,他们比咱们还土匪呢!搜刮钱财,不留活口啊!”一个被刘越麾下的人打怕了的宗贼,在和别人谈起刘越派出来的这些人以后,这般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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