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法途》第十四章 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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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路跑到大街上,站在空旷的大街上四处张望,街道上寂寥的灯光下,看不到任何活物,黑灰色的天空笼罩在头顶,夜色沉寂得可怕。顺着街道两头远远地望去,也看不到来往车辆的灯光。
    在这里停留绝不是个好的选择,他们低声商量了几句,决定往余师傅家跑去。那里虽然不见得有多安全,但老师傅一个人在家,还是应该去看看情况。他们也许不会为陌生人去冒太大的风险,但是对于熟人朋友必然有截然不同的态度,毕竟大家相处了这么久,没有理由不去守望相助,哪怕只是带去点消息也是好的,更何况那里的熟悉的环境也会使他们安心不少。
    老师傅的家并不远,沿着主街很快就走到另一条街的路口,转过去没多远就是一个小巷,拐进去没跑几步就到了。毕竟当初住在苏蔷家的旅馆,也是考虑到离得不远,方便往来。
    余师傅家的门口亮着灯,但是院子里静悄悄的。小镇的绿化很好,这条巷子里又都是独门独户,即使白天也并不喧闹,夜里更是显得幽静。他们啪啪的拍着门,声音在夜里传出去很远,不一会就看到有灯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透射出来,屋里亮起了灯,只听见老师傅的声音隔着门问道:
    “谁啊?”
    “老师,是我,杜远清!还有徐卫东和苏蔷,我们三个过来有急事找您!”
    老杜快速的答道。
    门很快开了。老师傅披着衣服站在门口,迅速地打量了他们两眼,侧着身子让开门让他们进去,又在徐卫东的脸上扫了一眼,不漏声色的往外张望了一下,才小心地关好门。
    老杜他们几个气还没喘匀,看老师傅没有锁门,就赶紧提醒道:
    “老师快把门锁好,外边有些动物疯了似的乱咬人,我们一路跑过来的”
    “什么东西咬人?”
    “看着像野狗野猫,但是攻击性很强,卫东刚才还被一只猫挠了一爪子。”
    老师傅听着朝徐卫东看过来,徐卫东抬起被挠伤的左手,晃了一下示意不要紧。一!品¥侠
    “我看到你脸上有血,又带刀带刃的,大晚上也不怕把人吓死?”
    老师傅笑着说道,一副奚落表情。
    徐卫东他们两个尴尬的一笑,刚才跑的急,都忘了这茬了,要不是熟人,看到他们的样子,非报警抓他们不可。从这点看老师傅对他们还是挺信任的,不过也可能老师傅是见惯了场面的人,对这些事不足为奇。
    老杜快言快语,迅速地把刚才的经历讲了一遍。老师傅默默地听着,听到徐卫东一斧子磕飞了那只猫的时候,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没练过兵刃,能有这表现也算是机灵。招式招势,这一撩就是很好的借势。可惜力度差了点,要不然就不止这点血了。”
    老杜他们两个听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余老师傅又沉吟了一会,才继续悠悠地说道:
    “怪猫,怪狗。”,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结合卫东你之前山里的遭遇来看,这些事不同寻常啊。具体有什么变故,现在我们也看不明白。以我的猜测,事情远不止这么些,老头子我消息不灵光,你们不妨留意一下,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势头,也可以早作些准备。”
    说完,又大有深意地扫了两人一眼,看到两人面上没什么表情,又扫了眼他们手上的东西,才接着道:
    “你们两个啊,都是老实孩子,所以我得啰嗦两句,这个时候,虽然还看不清未来是什么形势,但是也不能太过死板,落于被动,要知道自助者天助的道理。你们都没怎么摸过兵刃,不妨弄些趁手的来熟悉一下,别张扬就可以了”
    看到两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笑道:
    “你们要在年轻几岁,我绝不会这么说”
    说完,笑着微微地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向后院跺去,示意他们后面跟上。
    他们几个随着老师傅来到后面的房间里,各自找地方坐下。苏蔷大概也是这里的常客,所以熟门熟路地拿来开水,找到茶壶泡上一壶茶,又在每个人面前放上一个空杯子,才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倒完也顾不上烫,就努着嘴吹着抿了两口。一!品¥侠
    “休息一会吧,稳稳神。我这房子别看着旧,其实比小蔷家的结实多了。别的不说,你们看看那防盗门,别看着样式老旧,但恰恰是因为买的早,绝不是现在那种铁皮加泡沫的玩意,比那些商铺的卷闸门不知道结实多少”
    听了老师傅的话,老杜他们两个才稍微放松一些,这才觉着手里的家伙沉甸甸的,就随手把它们靠在椅子旁边。屋里的椅子都是中式的大靠背椅子,靠墙摆着,两边的扶手很宽,坐下来手臂放在上面,后背靠在软垫上,很是舒服,也不用担心像沙发一样的陷进去。
    他们坐着喝了一会茶,虽然觉得有点疲惫,但神经很是兴奋,没有丝毫的睡意,老头本来瞌睡就少,被他们吵醒也睡不下了,就坐着闲聊了一会,才听到警报的呼啸声由远至近,划破寂静的夜空,听到这个几人的精神都不由地为之一振。
    三辆警车呼啸着快速地驶过南塘镇的街头,车速很高,闪烁的警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流光。
    指挥中心有着更先进的情报支撑,所以比小镇上的人们反而更了解这里的形势,早就与当地的多个部门取得联络,用电话、短信、微信等手段警告当地民众不要随意外出。人们一收到信息,立即第一时间转告自己的亲朋好友,熟人间的病毒裂变式传播速度是很恐怖的,尤其是这种关乎人身安全的信息,人们从来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发生异状的地方并不止一处,但在夜幕的掩盖下,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而发生在苏蔷家这个爱如家宾馆里面的惊悚事件,声声刺耳的叫骂声和惨叫声,早已把周围的四邻从睡梦中惊醒,不少人家的窗户里都亮起了灯,有好事的正惊疑不定的往外探头探脑的张望。
    旅馆内是筒子楼型的结构,并不宽敞的走廊里,灯光暗淡。一个男人躺倒在血泊中,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口子,裸露的皮肤上满是血痕,裸露的腿上惨不忍睹,还不时地抽搐抖动一下。
    这就是最初发出惨叫的房客。他只不过是被外边街道上动静吵醒,听到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因为窗户被外边的墙体广告遮掩,所以看不到街上的情况。他气得咒骂了几句,正想躺下继续休息,就听到楼下传来阵阵砸门声,间或带着几声奇怪的嘶吼。这些声音让他很是疑惑和烦躁,就带着一阵暴躁的怒气,简单套上衣服就从房间里出来,想到外面看看情况,顺便质问下房东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住的离楼梯最近,打开门的时候,也看到对面走廊对面的两个房间里,有人从门缝里往外张望。他一边低声的咒骂了一句,就往楼下走去。可是还没等他刚下到半层的拐角,就瞟见一只大狗从楼下猛冲上来,看到他时,发出一声兴奋的吼叫,然后张开大口带着一股腥风猛扑过来,长长的獠牙格外刺眼,把他吓的心里一颤。
    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穿着拖鞋的脚被楼梯绊了一下,一下子坐到在楼梯上,被那个疯狗的前爪踩在胸前,锋利的爪子划伤了皮肤,胸口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疼痛。
    “唉,握草,去你m的!”
    他火气更大了,叫骂着,本能的用手去拨大狗的爪子,腿也乱蹬在大狗的肚子上,那狗冷不防地被蹬到一边,在楼梯上没站稳,往下滑着跌下去几步。大狗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爪子扒拉了几下才重新站稳,又迅速地蓄势猛冲了上来,张口就往离的最近的腿上咬去。
    这人被咬住小腿,又气又急,用另一只脚猛踹狗的脑袋,踹了几次都没起什么作用,反而疼的更厉害了,终于有一次碰巧踹到狗的眼睛,那厮吃痛,张开嘴往后退开,一边甩着脑袋,一边哼唧哼唧的叫了几声。
    这人趁机扶着栏杆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楼上跑去。可他刚跑到二楼走廊,就又被追上来的狗再次从后面扑倒在地。他在地上滚动挣扎着,踢打着,被狗在旁边不时地咬上一口,洒了一地的血,看起来很是凄惨。几个顺着门缝向外张望的人看到这种情形,吓得连忙把门锁死,躲在屋里,听着外边的惨叫声瑟瑟发抖,胆子大一些的,还拿起手机拨起了报警电话。
    终于,大概过去了几分钟,外边的惨叫声停了,可能是那个倒霉的人疼晕了过去,也可能是受到了致命的伤害,门外只剩下大狗的低沉的嘶吼。
    大狗看到讨厌的猎物没了动静,又朝着他咬了几口,发泄着自己的愤怒,看到对方再没什么反应,就放弃了这个家伙,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听了一会,又往地上嗅着朝对面一扇门前走去。
    这个屋里住的是个单身的女客,她早已被外面的场景吓得失魂落魄,靠着床头跌坐在地上,紧张地用手捂着嘴巴,以防自己惊叫出声,引来可怕的怪物。
    那大狗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又听到旁边另外一间屋里有声音,就跳到那个门口,在地上、门框上不停地嗅着,仿佛在分辨着什么。这个屋里住了一对小夫妻,男的刚才躲进屋里之后,迅速地拨通了报警电话,报告了这边的情况,对方说已经有人报警了,救援的车辆正在赶来的路上,让他们待在房间里不要随意外出,等待救援。
    他们心惊胆战地听着走廊里的惨叫,男的到还有点胆色,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拎着椅子就要出门去救外边这个倒霉的家伙。可是他的老婆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去。他们也不敢出声争辩,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就听不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了。他的手上还拎着椅子,听到外边静下来,立即有了不好的联想,心里一惊,椅子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惊得他们两人都是汗毛直树。
    他们僵着身子不敢乱动,支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生怕引来那个可怕怪物。
    是的,他们之前隔着门缝看见,那个大狗一样的东西有着长长的獠牙,看起来远比动物园里的狼要狰狞凶残。那东西浑身散发着一种阴冷邪恶的气息,看着让人从脚底直冒凉气。
    这样的东西,从来不曾在他们的世界里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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