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法途》第二章 夜幕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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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卫东借着渐渐暗淡的天光,盯着前面这条不速之客。待他看清这家伙身上夺目的花纹和三角形脑袋时,他的头皮开始发麻,用脑海里为数不多的蛇类知识可以判定,这tm有毒!
    手中的刀棍开始变得有点重了,这货不好对付啊。他开始怀念大学宿舍里那个来自大山的哥们。那哥们曾说,山里蛇挺常见,有毒的不多,这些家伙天热的时候喜欢躲在藤类的植物下边乘凉。他小时候有一次摘南瓜,拨开叶子刚要伸手……MD不对!一条蛇盘在南瓜旁边,花纹看着还挺像,差点中招。他左手拿片叶子一晃,右手看准了抓住尾巴拎起来一抖,这孙子立马就耸了,中午就多了一盘菜。
    徐卫东相信,换做那哥们在旁边,他这时候一定会从容许多。按照常理,蛇这种生物的听觉和视觉几乎是个摆设,生性比较胆小,稍有动静就钻逢就跑,除了族群中为数不多的有毒蛇,大多数还真没什么可怕的。平常人们主要是不喜其奇特的外形和色泽,文化故事中又常给这些藏头漏尾的家伙打上冷血、睚眦必报的标签,可能人类的先族在远古的蛮荒中没少吃他们的亏。
    按说蛇类对震动很敏感,一般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就钻到旮旯里去了,所以一般人们走山路的时候,手里拿根棍子,紧要的地方前面拨弄几下,基本上都惊走了,除了有特殊的目的,犯不着跟它们置气。基于这些常识,徐卫东这几天多多少少也见识过几条,虽然觉得有点古怪,也没太往心里去。
    可今天这个不太一样,三角形的脑袋一看就不是善与之辈,初步判断八成有毒,徐卫东也没进一步验证的意思,大家各走一边算了,可现在这家伙钉在路中间,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绕过去也不太好办,路就那么三尺多宽,貌似都在人家攻击范围内,两边竹子长的还挺密,而且荒草丛生的,一看就是人家大本营啊,徐卫东还真没想往里钻的意思。
    看看天色,越来越暗,一会形势更对自己不利。不能拖延了,怼。打定主意,徐卫东跺跺脚,手里的棍子也照地上顿了顿,期望惊动那厮。可那家伙感受到动静反倒昂头挺胸,口中红信吞吐,那架势丝毫不怂。
    你这是不服啊。
    不服就是干。说干就干,徐卫东往前紧走两步,右手前伸,手中的棍子向前一探。棍头刚一接近,那蛇就有点躁动,蛇头对着棍子跃跃欲试,蛇信吞吐的更密了,似乎随时就要下口。
    徐卫东不做他想,看准机会,对着蛇盘中间一挑,还没等他下一步动作,这蛇竟然抓住机会,身子顺着棍子缠绕攀缘而上,张开的大口嘶嘶有声。
    见此情景,徐卫东只感觉一股血气冲顶,头皮都快炸了,电光火石间本能的松开右手,往后一跳。棍子铛锒一声掉在路面上,那蛇缠着棍子一头随着坡势滚向一边。
    惊魂未定的徐卫东,看见路面让开,刀棍也不要了,拔腿就跑。一路跑回小镇的街头,才收住步子,大口大口的喘气,慢慢平复不安的心情。路没多远,但一路慢坡,再加上紧张,感觉肺都快炸了。
    定下神来,徐卫东不由一阵后怕,蛇比普通人的神经反射速度要快几倍,像刚才这种情况,自己不是提前有防备,反应稍慢一些,可能就被咬了。蛇追人的事不是没有,有些品种速度比人还快,徐卫东一路奔回来,是明智的做法,在棍子丢下那瞬间,他就明白,自己玩不过这家伙,走为上策。
    徐卫东呼了口气,沿着街道的石板路慢慢踱去,小镇上的气氛诡异,没有了以往日落时分的那份恬淡宁静。镇子本就不大,一眼可以望到头,除了外来的旅客,常住的两三千人口中,被政府旅游开发吸引来的大大小小的生意人占了大半,其余的都是周边的山民。在这里待了半年,加上客栈前任主人的引荐,也熟悉了周围的一些邻居。
    他边走边打量,寻找着诡异气氛的源头,是了,今天的街道格外冷清,两边门店里的人也似乎都心神凝重,没有了以往的活力。他拐过街角,看到前面一辆面包车旁围了一圈人。
    走近一看,车后厢板高高的抬起,两个人正抬着一副担架往车上放。担架上是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头,双面紧闭,一个裤管岔开着,露出一截小腿。小腿上有一处糊着什么药渣,似乎是伤口,隐隐有血迹渗出。
    看到人群里有熟悉的面孔,徐卫东凑过去打听。
    老张被毒蛇咬了,要赶去县里的医院!
    这两天咬了几个人了,奇了怪了,这毒蛇都从哪钻出来了的,少见的很。
    是啊,这片没啥毒蛇,景区里又清理过几遍了,不会是哪个憨货放生的吧。
    不会,咱这没和尚庙,不兴搞这个。
    鬼的很,这几天邪气的很,有人都碰到狼扒子了。
    众人七嘴八舌,又讨论起最近的桩桩怪事。
    徐卫东听着大家的热议,联想起刚才的遭遇,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这地方没法待了。徐卫东临时决定,搭车回县城!
    车主是伤者的儿子,叫张林辉,本地人,大学毕业后回家创业,除了家里搞了个农家乐之外,还在网上销些山货,山里不多的大学生之一,跟徐卫东也不陌生,都是上过学的年轻人,也算有共同语言,平时也常在一块交流。
    徐卫东上前寒暄,张林杰很爽快。
    东哥你能去太好了,正好路上做个伴!
    徐卫东也不磨叽,离自己的客栈也远,就跑过去,拎个包就转回来了,前后也就两分钟,正好看到张林辉急匆匆拎包被褥从屋里跑出来,他妈妈王阿姨跟在后边不住的叮嘱。大家麻利上车坐好,除了徐卫东,还有一个叫老郭的在车厢里陪护,是老张他们家邻居。张林辉发动车子,在周围四邻关切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夜幕降临,四周一片黑暗,在车上只能看到前面车等下的路面。山路蜿蜒曲折,距县城大约1个小时的车程,但是晚上根本跑不快。车辆行驶在夜幕笼罩的窄窄山路上,四周静悄悄,只能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如同一个行走在钢丝上钢铁怪兽。大家都事情紧张,满腹心事,没有谈兴。
    徐卫东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靠着椅背,看着前面的路面在灯光下延伸,感到有些疲惫。他不敢瞌睡,怕影响到开车的张林辉,同样为了安全的考虑,又不能说话使他分心。后面老郭靠着被褥,闭着眼睛小憩。老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伤口在镇子里简单处理过,放过毒血,敷了草药,只要避免运动加快毒液扩散,暂时还能撑住,去县里医院注射血清就好了,这里毕竟是山区,毒蛇咬伤这些年虽然少见,也不是没有,祖辈在大山谋生活人们,没人太在意,就是运气不好罢了。
    平静下来的徐卫东,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神经质了,还好没人知道他急着赶去县城的目的,要不然非笑掉大牙不可。
    车辆在黑幕笼罩的山间穿行,不时可以看到远处的光晕,那片稍大的应该就是县城,看着并不太远,可走起来迂回曲折,给人造成凌乱的错觉,似乎一直在原地不动。
    闪过的路牌预告,前面是一处傍山险路,车速稍稍慢下来,转过一处急弯,一头扎进一片树林,穿行林间,两边的树木向后掠过,杂乱的树枝肆意伸展,放佛一个个怪物从路两边扑来,又嗖嗖的被甩到车后。
    突然,一个黑影从左前方窜向路中间。
    草!张林辉惊呼,本能的踩一脚刹车,所有人都随着惯性向前猛倾。徐卫东没系安全带,本能的伏低身子,两手随着前倾的惯性按在前舱板上,头撞到玻璃。万幸张林辉及时的松开刹车,没一脚踩死,撞的并不重。徐卫东的心不争气的怦怦跳,抬起发木的胳膊揉揉脑袋,心里一阵后怕,这他么没看黄历啊。刚才最危险的就是自己了,要是撞破玻璃窜出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面包车在路上摆了两下,调整好姿势,停了下来。
    后面的老郭支起脑袋问,“咋回事,撞什么了?”
    “好像什么东西,你看见了吗!”
    张林辉靠在椅背上瞪着眼睛直喘气,扭过头,对着徐卫东说道,声音还有点打颤。
    徐卫东没有说话,转过头朝车外看去,外面黑漆漆的,借着车头散射的昏黄光线,只能看到乱草丛生的林地边缘。刚才的一瞬间确实瞥见有东西从车头闪过,当时自己紧张得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头也在玻璃上碰的发懵,外面什么情况就搞不清了。后边的两人都半躺着,重心较低,顶多感觉震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因为视线所限,更是弄不清状况。
    下去看看吧?
    徐卫东一边说着一边摸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的灯光。
    两人下了车,看了看车头,有轻微碰撞的痕迹。车子又往前开十几米才停下,前面车灯下的路面什么都没有,他们顺着路往车的左后方看去。
    走了约莫几米,借着手机的闪光灯,看到路面上有几点血迹,张林辉有点毛了。
    “这个点不会有人吧?”
    徐卫东听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没事,别紧张,我刚才也瞥见了,八成是条野狗。”
    他们鼓起勇气,并着膀子继续往左边的林子里探去,没走几步就看到路边的草丛里有团不大的黑影。咬牙凑过去一照,徐卫东松了口气。
    “真是条狗,走吧,抓紧赶路”
    张林辉啐了一口,咬牙骂道:
    “死狗,没把老子吓死!”
    说完转身刚要走,只听林子里响起了嚓嚓嚓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跑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扭头看过去,隐约看到两团绿光随着一串声响快速接近。
    张林辉想到什么,感到后背立马惊出一层冷汗,转身顺势一拍徐卫东的后背,边跑边吼:
    “跑!”
    徐卫东吓了一跳,还好脑子没当机,立即跟着张林辉向面包车跑去。
    两人前后脚上了车,张林辉车门还没关好,就感到一个东西带着风从门缝向他扑来。
    因为方向盘的关系,他一条腿还没完全收回来,被那个东西扑到腿上,张着大口带着一阵腥气就向车内咬来。
    疯狗!
    徐卫东没等坐稳,情急之下,手机带着刺眼的亮光砸向那个大嘴。
    那厮的眼睛被灯晃了一下,稍一迟疑,咬住手机。
    张林辉趁机收回腿,又一脚把狗头踹出去,砰的一声的关上车门,手忙脚乱的就要开动汽车。
    还好车没熄火,还好老司机,没耽误多少功夫,张林辉就挂好档,猛踩油门,汽车向前窜去。
    那东西又扑到车门上,随着汽车的前进,爪子滑到地上,嗷呜一声愤怒的吼叫,紧着跟追来。
    汽车轰鸣着前进,车身都在抖动,后视镜黑乎乎里什么也看不清,张林辉不敢分神,专心往前开,大气都顾不上喘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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