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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锋道:“公主,我那位朋友托我送的东西是一颗西域相思种,你确定不见么?”
“西域相思种!”
屋子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呼,跟着便见一个气质雍容的女子推门而出,正是郁清公主。她略微打量了叶青锋一眼,继而一脸急切地问道:“是慕云让你来的么?他在哪里?他为什么不亲自送来?”连问了三问,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是了,这里已经被神策军包围,他不可能进得来。”
叶青锋将西域相思种交给她,说道:“公主,其实李兄已经来了,不过他有些近乡情怯,所以不敢见你。”
“啊!”
郁清公主微微一呆,随即问道:“云哥来了?他……他在哪里?”
叶青锋道:“他在后山的悬崖边等你,快去吧。”
闻言,郁清公主哪还顾得上其他,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往后山奔去。
这份狗粮叶青锋是不吃的,所以他自然没有跟去。
不一刻。
后山悬崖上。
郁清公主捧着相思种,四下张望,叫道:“云哥,我来了,你在哪里?”
李慕云从一侧的山壁后现出身来,回应道:“清儿,我在这里。”
蓦然回首,见到那魂牵梦萦了多年的面容,二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静之中。
二人当年结识的时候,李慕云二十二岁,郁清公主十八岁,一别二十余载,再次相见,岁月已在两人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人还是那个人,情还是那段情,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发沧桑,愈发深沉。
半晌,郁清公主率先打破了沉默:“云哥,真的是你吗?”
李慕云道:“是我,清儿,我回来了。”
再次见到情郎,郁清公主自然是欣喜的,但考虑到眼下的情形,她又欣喜不起来。当下,只见她面露愁容,说道:“你真傻,这里已经被神策军重重围住,你为什么还要来送死?”
李慕云道:“家已经不再是我的家,国也不再是我的国,只有你,清儿,我不能失去你,就算丢掉性命,我也要来见你。”
郁清公主道:“不,你不能这么傻,你要好好的活着,我会一直等你,十年,二十年,我会一直等下去。”
李慕云摇了摇头,一脸不甘道:“不,这不应该是我们的命运,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郁清公主哽咽道:“云哥……”
李慕云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清儿,跟我走吧,我们浪迹天涯,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郁清公主道:“不可以,现在神策军已经围住了这里,如果再带上我这个累赘,你绝无可能逃出去。云哥,你走吧,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我会一直等着你。”
李慕云道:“清儿,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又岂能就此离去?今天纵然出不去,就算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郁清公主道:“不,云哥,你不能死,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先死。”
听到这话,李慕云不禁心下一慌,说道:“清儿,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
“我不会做傻事的。”
郁清公主轻摇了摇头,泫然一笑,接着问道:“云哥,你还记得我以前唱给你听的小曲吗?”
李慕云道:“记得,当然记得。”
郁清公主又问:“我唱得好听吗?”
李慕云道:“好听,清儿唱的歌都好听。”
郁清公主浅浅一笑,继续道:“云哥,你闭上眼睛,我现在就唱给你听。”
李慕云依言闭上了眼睛。
郁清公主俯下身去,将西域相思种埋入雪地里,接着便轻声低唱起来。
莫问痴,雨打花落问花可有忧。
莫问恨,刀光剑影问剑几曾愁。
莫问情,只怕一夜白了少年头。
莫问剑侠情缘是否不堪回首不堪留。
这首小曲,乃是双人合唱,郁清公主唱到这里,李慕云便接了过来。
我笑风,踏步江山江山在我手。
我笑云,浪迹天涯天涯在小楼。
我笑君,只愿一生不死的等候。
我笑英雄弯弓射雕有泪欲流泪满首。
唱到这里,接下来便是一段两人交互合唱。
莫问痴——
痴心不曾休。
莫问恨——
恨时爱悠悠。
我笑风——
风起水回流。
我笑云——
云作我心舟。
二人的合唱十分默契,颇有些天作之合的味道,那雪地中所埋的相思种,似乎也受到了这份情谊的感染,悄悄破土而出,以凡眼能见的速度生长起来,竟而开出了一朵绚烂的花。
郁清公主继续唱道:“不问生死相许为情为缘来相守!”
李慕云跟着合道:“不问生死相许为情为缘来相守!”
待他的歌声落下,郁清公主忽然道:“云哥,来生再见!”
说罢,只见她倏然向后一纵,跳下了悬崖。
听到这句“来生再见”时,李慕云已意识到不妙,甫一睁开眼睛,他便看到了令他绝望的一幕。
“清儿!”
几乎没有多余的想法,李慕云也跟着纵身一跃,追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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