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徐成芳怕负责任,犹豫了一下就逃跑了,当时她戴着头盔,没有人认出她,直到前天夜里,她才打电话来承认了这件事,她说,听人说小女孩死了,她一直坐卧不安,心里很不好受,因此就…… 我发现小李说话时,父亲的眼眶里噙着泪水,显然父亲是在自责。 我问小李徐成芳现在哪里?小李说,我们已将她收审,准备送交法院,像她这种行为,已构成了杀人罪,会判刑的。再说,市交通局、市政府早就严禁摩托车到风景区载客,她也违反了市交通局的规定。 我问小李,我能不能见徐成芳一面。 小李想了想说,好吧。说毕,把我和父亲带去了看守所,在看守所的一间小屋里,我看到了正低头坐在单人床上的徐成芳。我和徐成芳隔着房间的铁门,她在里边,我外面,我们中间只有通过铁门的小窗可以看见对方。我说,我是被你撞死的那个小女孩的母亲。她半信半疑地打量了我一番后,全身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随后双膝跪地,哭着说,我该死呀,我对不起你。 我轻描淡写地说,你不该逃跑,或许我女儿还有救。 她哭出了声,说,我怕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呀,我很害怕,当时我是想把她送去医院的,但一想到那昂贵的医疗费和交通事故的处理罚款及赔偿费,我心里就吓得冒虚汗,我开出一段路程后又掉转车头,还想回转来送她去医院,但一看围了一大堆人,我又犹豫了,更没勇气去,小妹呀,你就饶恕我吧。 说完她又一个劲地给我磕头。 我的泪水也不知不觉流出来了,我转过脸去,不忍心看她。 这时,小李走过来,吼住了还在磕头的徐成芳。徐成芳跪在地上直起腰, 我看见她额头上正在出血。见我转身要走,她马上站起来,双手使劲从门的钢条缝里伸出来,想来拉我,她嘴里大声喊,小妹子,我是你的罪人,你饶恕我吧,我家里有儿子啊! 我没有再看她,颤颤抖抖地跑出了看守所。父亲跟在我后面,也是老泪纵横,父亲说,她也怪可怜的。但是,但是法不容情,我也失去了亲爱的女儿呀。 回到家里已是傍晚六点多钟了,母亲已做好饭菜等我,以前带嘉嘉的周大姐也在家,见我双眼满是泪痕,母亲很心疼。 我强迫自己露出一点笑容,回答没什么。 面对母亲做的一桌好菜,我却没有好胃口,父亲也一直不说话。一向快人快语的周大姐也在这种气氛下沉默不语。我想,我这样的脸色会让母亲伤心的,这段日子来,父母为了嘉嘉的事也累够了,本来母亲是想着今天找到了凶手,应该庆贺的。 我强装着愉快的样子,大口大口吃菜,母亲见了,面露喜气,不断为我夹菜,而我,实际上是把美味的菜拌着泪水在吃呀。父亲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最后干脆说不饿,放下筷子下桌了。父亲早早睡了,我叫母亲去陪他。周大姐帮我收拾好碗后也走了。我独自坐在电脑前敲这些伤感的文字。  
11月11日 星期日
我回到了自己的蜗居。独自在家里睡了个美美的懒觉,中午时父亲打电话说,嘉嘉的死属于重大的交通事故,已经移交到了检察院处理,即使你不起诉,她也会受到相应的处理的。我说,我不想起诉她了,她犯什么法,该怎么处理我不想再管了,我的嘉嘉死都死,再怎么处理,我的嘉嘉都不能生还。 父亲说,雪儿,这件事,其实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一直都想对你说,对不起,请你原谅,但一直没有说出口,雪儿你能原谅我吗? 我迟疑了一下说,爸爸你千万不要太自责,谁都不愿意出这种事情,你不要太悲伤,我不会怨你的,过去了就算了,我还年轻嘛,以后也许会有机会再做母亲的。 父亲在电话那头没有说话。我又说,爸爸,你要多保重啊! 放了电话我眼前又浮现出嘉嘉的笑脸,我伸手拿过电脑桌上嘉嘉的照片,嘉嘉在我的泪眼中鲜活起来。 打开电脑,去新浪网站的聊天室找人聊天,可连找了几间房都没有人,最后在“白领一族”房间里发现有三个人聊得火热,我向他们打招呼,他们都问我上午怎么没上班, 我说我失业了,自由了。 芙儿说,你和我一样的,我前天才获得自由,今天不上班准备聊一天呢。 我说,你想自由的原因是什么? 芙儿:我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子,我不满意我的上司呗。 我:什么原因? 芙儿:性马蚤扰!你是男?女? 我,和你一样呀。 芙儿:结婚了吗? 我:结了又离了,苦涩的婚姻。 芙儿:我有过爱情,但只是昙花一现的,我抛弃了他…… 后来,我们各自谈了自己的往事,又谈到了性马蚤扰,最后还是她安慰我,她给了我她的qq号,我们从聊天室转到了qq,我们成了网上知己。 我都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地与别人聊天了,我们一直聊到下午两点多钟,芙儿说她的肚子在提出抗议了(该吃饭了)。我也感到肚子饿了,便打电话给对面的食店叫老板送饭上楼。因为一直在敲键盘,我的五指有些僵硬了,拿筷子都感到有点困难。 夜里又上线,qq里芙儿在呼我,我们又继续“作战”,聊到夜里十一点多钟,我的手机响了,芙儿干脆打电话过来了,芙儿的声音很好听,她说今天是她最愉快的一天,我说我也是,她是南京人,她热情地邀请我去南京发展,我说等段日子吧,如有可能我真会来。 下线后,独自呆坐在死沉沉的电脑前,心里觉得有一种舒畅感,我知道,这种感觉是芙儿给我的,我要感谢芙儿。  
11月15日 星期四
这几天足不出户,都泡在网上。网上精彩的世界能让我暂时忘却失去女儿的痛苦和我心里的那份空虚。人就是这样的,有工作的时候,总认为公司的上下班考勤制度令人难受,渴望着自由,但真的没有职业了,获得了自由后,又觉得生活失去了规律,没有了生活的色彩。我就是一个有着这样心态的人,整天泡网已使我眼花缭乱。 晓林突然打个电话来问我这些日子是不是失踪了,问我嘉嘉的事情是如何处理的,我说,该怎样就怎样呗。 听我说得轻描淡写的,晓林有些不高兴。晓林说,雪儿妹,不是我说你,有的时候你显得很无情。我明白晓林指的是什么,我说我该怎样和你解释呢?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么? 晓林不再说这件事,而是说她明天就准备回xx矿区去,离开这么久了,不知孩子现在身体怎样了。 我说,好呀,是该回去了。晓林说,你陪我回去怎样?反正现在你也没事干,出去散散心更好。 我想了想说,算了吧,我和你一道去会影响你的。 晓林说,不会的,你还没去过那个地方吧。 我说,算了,我真的不想去,你和达明一起回去不就行了吗? 晓林说,达明就更不能回去了。晓林想了想又说,那好吧,你不想去我也不勉强的。 放了电话,我又觉得有点后悔。我失去女儿时,人家晓林放弃了生意来陪,使我度过了失去女儿的痛苦难关,今天人家叫我陪她去走一趟我都不乐意,我这算什么呀。 想着我又拨电话告诉晓林我要去,但电话拨过去,晓林的电话占线,我也就罢了。 其实我不想去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我还一直处在失去嘉嘉的痛苦心情中,我没有这样洒脱的心情。 我无心干任何事,到“人到中年网站”聊天室,随便找了一位男士聊天,听他说他的情感故事。零晨2点多钟,他才结束了他的故事,天下的男男女女都在为情所累,情为何物? 就如陈明唱的那样“爱就爱了”,还后悔什么?如果不爱,就没有后悔的了?不,也许会更多的。  
11月18日 星期日 晴
今天中午接到父亲的电话。 父亲说,热心的周大姐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叫我回去见见面。我说,爸爸我现在没有心思考虑这些。 父亲说,这样可不好,至少说,你得回来一趟,人家周大姐那么热情,你总要给人家一个面子,是不是? 话已到此,我就只好回去了。 放下电话,坐在沙发上,想想自己现在总是一人在空旷的屋子里转来转去,连个陪着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想,我是该找一个男人了,至少说,在我寂寞的时候,他能陪我说说话,要不然,我长此下去会不会变成哑巴,失去说话的功能?仅仅是找一个男人陪说话?我摇摇头,觉得自己对自己好残酷,这点要求是不是过于简单,是不是对得起自己。 人就是这样的,越是寂寞的时候,越是要想东想西,有时候还会往自己设计的套子里钻呢? 说实在话,自从和何国安离婚后,我对男性都没有抱什么幻想了,我不敢奢望所谓的爱情,也不希望遇到什么激|情,激|情燃烧有时会把心灵烧焦,激|情总有冷却的时候,比如现在的我,以前和何国安恋爱,那是激|情猛烈燃烧的时候,现在是悲剧上演到最高峰的时候了,到头来,女儿走了,我什么都没有。 唉,我为自己的这些胡思乱想感到好笑,算啦,别东想西想的了,明天,明天我还要去赴约呢! 他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他知道我和何国安的事情吗?知道我前不久才失去了女儿,现在还在伤痛中半醉半醒吗?他能接纳我的过去?他能给我幸福?他能…… 我觉得自己好笑的很,人都还没见一面,就在胡思乱想了,就在空想。正如一位网友说的那样,“你不能生活在虚幻的梦想中,生活是很实在的,既有美好又有无奈”。看来我真的还是在幻想中活着。但幻想没有过错,如果没有幻想,未来就不会有希望。 思绪太乱了,说来说去也没有什么条理,就暂存在这里吧。  
11月19日 星期一 晴
我上午十点多钟就回到家了。 我先到父亲的商店里,父亲说,今天中午周大姐请我们去她家吃午饭,那个男的也要来。 我问父亲,是你叫周大姐介绍的吧? 父亲说,没有,是人家周大姐见你一人孤苦伶仃的,现在又没有工作。人家也是为了你好嘛。 我只是笑了笑,心想,我倒真的成了别人的同情对象了,其实我这样不是生活得很好吗? 父亲见我不说话,又说周大姐说那小伙子在县委机关工作,搞宣传的,是学中文的,你们两个肯定有共同语言。 我问,他有多大了?父亲说,比你大两岁,人很本分的,是个好男人,我就希望你找个老实点的人过日子,你总不能老这样孤单地过吧。 我只是笑笑,有人来买东西,我乘机说我先回家,中午才一起去。 十一点钟左右,周大姐就到我家了,周大姐脸上洋溢着春风,笑容满面, 一见我就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才笑着说,真漂亮,小齐一定会高兴的。 我朝周大姐笑笑,忙说,谢谢你了。 周大姐快人快语,谢什么呀,我们平时就跟一家人一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吧,我也希望你更好地生活,趁年轻找个好男人过日子呗。 我不知说什么,只是笑着说谢谢。 周大姐说,给我介绍的男朋友姓齐,是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的,现在县报做编辑记者,工作认真,年年都是先进,很顾家,他家在农村,他的工资大都孝顺了父母。周大姐说,现在有孝心的顾家的男人不多了,大多数的男人有钱都是自己花,那管得上父母。 我一直陪周大姐坐着,听她说。我听得很认真,至少说,周大姐是这样认为的,她们那一代人和我们这一代人对择偶的标准很不相同,她说的那些,完全是她的思想,她的标准。 我和父母随周大姐一道去了她家。 一进门,周大姐指着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的那位男士介绍,这就是齐兴全。转身又指着我介绍给他。齐兴全忙站起来,对着我点头笑了笑,想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我在齐兴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周大姐忙递给我一杯开水说,雪儿,人家齐兴全可是个能干人,在咱县报上经常露面的,文章写得可不少。周大姐随后转过头去对齐兴全说,快,小齐,把你写的文章拿给雪儿看看,雪儿也是喜欢写文章的,你们这下有共同语言了。 齐兴全忙转过身从沙发上的小包里拿出一叠报纸,有的报纸已泛黄了,看得出,这里凝聚了他好几年的心血。 在齐兴全恭敬地把报纸递给我的那一刻,我才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番,他有着瘦高的约一米七零左右的身量,穿一套黑色西装,头式是那种小平头,鹅蛋型的脸上戴着一副黑边眼镜,上嘴皮厚实,给人以信赖的感觉,但那黑边框眼镜和那有点秃顶的小平头,又给人一种胆小的感觉,就在那一刻我心想,他能给我幸福吗? 齐兴全说话细声细气的,他给我介绍说,他在报社写的最多的是通讯,他说他的通讯经常在报上获奖,而且还连续几年被评为市里和县里的新闻优秀工作者。 我还是认真地读了几篇他的小通讯,对通讯报道我没什么兴趣,那些“某县长冒雨在田间视察农田”,“县党委政府拨出专款慰问下岗职工”之类的文章,我肯定没心思看,他还不是在为上司歌功颂德。我瞟了他一眼,见他正坐在沙发上注视着我读他的文章呢,我耐着性子读了几篇,抬头向他笑笑,迎着他期待的目光,我说,写得不错呀,我想你一定是你们报社的“台柱子”了。 他笑笑,露出一脸的谦虚,他说,哪里哪里,不过我很热爱这种工作……他开始 滔滔不绝地谈他的工作了。 我斜着身子,右手放在沙发扶手上支撑着脑袋,双眼紧盯着他说话时的表情。 我没有好胃口,只吃了一小碗饭就放碗筷了。齐兴全很热情地要给我添饭,我拒绝了。见我没有好胃口,齐兴全好像也不敢多吃一样,不管周大姐如何劝,他也只吃了一碗饭就不吃了。乘齐兴全上厕所的时候,周大姐悄悄问我,雪儿,你觉得他怎样?我笑笑说,现在说不上。 吃了饭,父母要去照看店了,周大姐也谎称有事要去办,她两口子也出去了,我说要走,周大姐又劝我留下来多和齐兴全聊一会儿,吃了晚饭再回去。 家里就剩下我和齐兴全两人。我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听他述说自己的丰功伟绩。  
11月2o日 星期二
晓林从xx矿区回来了。 她在电话里说,雪儿,我准备下学期把我儿子接到这里来读书,可我儿子不肯来,你说我是不是…… 我说,看来你离婚的事情在儿子的心目中影响极坏,他已经懂事了,加上他父亲肯定会在他面前说你的坏话,他心目中产生了恨你的情绪。离婚会影响孩子的心理健康,单亲家庭的孩子会形成|人格上的畸形,这些道理我们都知道的呀。 晓林说,原来你想去广州的时候,我还劝你,劝你不要影响了嘉嘉的成长,而我自己却一点没有想过这些,我才离开两个多月时间,儿子就这样恨我了。 我说,你该理解被抛弃的滋味吧,你离婚出走,看似很平淡,实际上,你也是在抛弃丈夫、儿子,你知道吗?抛弃呀。 晓林说,雪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你想挽回吗? 晓林有些着急了,那该怎么办嘛,雪儿,你给我出出主意呀。 我说,现在我也没有好的办法,失去的东西往往是很难找回的,特别是感情这东西,对于抛弃,我是深有体验的,因此,我觉得你想弥补都很困难,也许,只有时间,时间才能弥补一些东西。 晓林没说话。我又说,晓林,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你就该珍惜现在的生活,你和达明过得好吗? 晓林说,好呀,只是我今天心情很糟糕,达明也跟着难受。电话里又传来了达明的声音,雪儿妹妹,你好呀。我说,你什么时候成大哥哥了。 嘿嘿,你怎么糊涂了,我现在的身份是你表姐夫呀。我说,姐夫,姐夫你个头,说不定我晓林姐姐还不会嫁给你呢。达明说,不会吧,你等着瞧,我有信心的。 达明说,阿诚来电话问到我的事,阿诚说,他看了我的日记后,对嘉嘉的死也深感心痛,阿诚说他给我发e-i1。不知为何说我的邮箱已过时,不能发送。阿诚说他本想给我打电话的,但又怕问及嘉嘉的事情,让我悲伤。 我说,好他个阿诚,他过上了幸福生活,就把我给忘了呀。我告诉达明,我会给阿诚去电话的。  
11月23日 星期五
中午就收到齐兴全的电话,他约我周末去他家过。我问他家在什么地方,他告诉我就在县城南的永泉镇。我说,算了,我不想去。但他再三请我赏脸。我都被他说心动了,收拾了一下行装去车站,可到了车站,我又有了另外的想法,我和他只见了一面,通了三次电话,怎么就冒失地往人家的家里钻呀,况且,况且我对齐兴全也没有什么好感呀。 我拿出手机拨通齐兴全的手机,我说我不去了,他说为什么?我说没什么,反正不想去。我说对不起你了。 齐兴全说,你给我个面子吧,我已经给我父母说了,如果你不去,他们会很失望的。 我说,我只能对你说,对你父母说,对不起。 关了手机,独自沿着滨江路走走,江风吹来有些冷,我赶紧把长大衣的领口竖起。独自一人走在寒风中,好惬意哟。 走了一会儿后,我去了滨江路新开张的“新潮吧”,这是一间集网吧、陶吧、书吧、酒吧为一体的吧屋。我去书吧,要了一杯云南下关沱茶,一边品茶,一边读书。 正看到精彩处,手机响了,是齐兴全打来的,齐兴全说,周雪儿,我已经到了汽车站,你家怎么走啊? 我惊讶地问,你来找我呀?齐兴全说,是呀,我来接你,我想我不来接你,你是不会去的。 我说,对不起,齐兴全,我不会去的,你还是回去吧,我现在有事……我发现吧里的十几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盯着我,有的表现出讨厌,有的表现出愤怒,我这下才意识到,我不该在这里打电话,我觉得他们的目光像一支支利箭,刺得我脸上火辣辣的痛。我关了手机,红着脸向他们点点头后,又坐到了位置上。 实际上我已无心再读书了,我的那份平静已被齐兴全搅乱,我付了账,走出书吧。 就在我走出书吧时,看见了明娟,明娟正挽着一个金发红脸的老外进酒吧。 我惊讶地刚想喊她,又马上闭住了嘴,明娟不是在戒毒所里吗?她什么时候出来的?我迟疑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酒吧里后,才带着满心疑惑走出了新潮吧。 走了一段路,又想到了齐兴全,不知他现在何处?于是我还是开启了手机。手机刚开启,齐兴全的电话就打来了,周雪儿,你在哪里?你等我,我来找你。 我迟疑了一下才说,好吧,我在滨江路,我在滨江路的那个“神鹿”雕塑下等你。 好吧,你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到。 齐兴全赶到时,已是下午的6点多钟了,冬天的白天短,才六点多钟,夜幕就开始降临了。齐兴全一脸的兴奋一脸的风尘。他说,周雪儿,走,马上就走,最末一班车是七点二十分的。我望望天空说,天都黑了,我不想去了,对不起,你还是一个人回去吧。 其实,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可他装出不懂的样子,还一个劲地劝我去。我很想说,我看不起你,但又怕伤了别人的自尊。看来追女人也要难得糊涂,否则是没有结果的。齐兴全看似老实,其实心里装的东西很多,按时下的流行语,叫“老练”。 我站在那里,他也站在那里,我俩僵持了好久后我才说,那你先走,我明天再来好不好?他疑惑地看了我好一阵,才半信半疑地说,真的?我肯定地点点头,心想,明天再说吧,等他走了,我再用电话给他直说。看来不直说是不行的。 他站了好一阵,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好吧,明天我到车站接你。我说好的。他有些留恋地走了。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我心里有种歉疚感在涌动,但我并不爱他。  
11月27日 星期六
一大早周大姐就打来电话。 周大姐说,雪儿,你还是去一次吧,给人家齐兴全一个面子吧。她家就这么一个独儿,父母就巴望他早点把儿媳妇带回家去。周大姐只顾自己说话,我没有说话的余地。等她说完了,我才说,周大姐,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真的对齐兴全没有感觉,他是一厢情愿,你要我给他面子,你就不考虑我的面子? 周大姐说,雪儿,你也太挑剔了吧,人家兴全可是从未结过婚的人,你是离过婚的女人,像齐兴全这种不计较你是离婚女人的男人现在很少呀。听了周大姐的话,我心里真的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我离过婚又怎样?离过婚的女人就该任人摆布,就没有婚姻的自主权,就不能……我“啪”地放了电话,就冲着周大姐的这番话,我也不想去了。听周大姐说话的口气,女人离婚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选择恋爱婚姻的自主权都没有了。 不一会儿,电话铃又响了,我刚提起话柄,立即传来了齐兴全的声音,我一听是他,立即搁了电话。 仅仅一分钟,电话铃又响了,我想了想提起话柄。齐兴全的声音,周雪儿,我是齐兴全,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了吗?怎么今天就变了?我迟疑了一下才说,对不起,昨天……今天我心情不好,我不去了。齐兴全说,我已告诉了父母今天中午回去的,你就给我一个面子吧,我的父母…… 没等他说完,我就提高嗓门说,那你为何不考虑考虑我的心情,我们仅仅见过两次面而已,我也没有给你什么承诺,你为何这样穷追不舍? 电话那头的齐兴全只是沉默,我挂了电话。 我坐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我想,这下齐兴全再不会打电话来了。刚准备出门吃点早餐,电话又响了。我看着响个不停的电话,没管它,独自出了家门。 刚坐上的士,手机响了,是父亲打过来的,父亲说,雪儿你答应了人家小齐的事,怎么又变了?我说,爸,我没有答应他什么呀,是他一厢情愿的,这些事情应该是双方的呀,父亲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该管,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给人家小齐一个面子,你觉得呢?我说,爸,我知道了,你就别操心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父亲说,人家小齐在等你呀,你还是去一次他家吧。我没有再说话,放下手机,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了。 的士在“怡心”早餐茶楼停下,我在茶楼前足足站了五分钟才进去,我在想,我到底去不去齐兴全家?男人要面子,女人就不要面子么? 在茶楼临窗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后,我给父亲去了电话,告诉他,我决定不去了,请他转告齐兴全,请周大姐原谅,谢谢她的好心。 父亲说,雪儿,你的事情我是不该管,但你一个人生活也够难了,我也希望你现在成个家呀。  
11月26日 星期一 阴
有一对相爱的人,他们经常去看夕阳,然后一起许愿,希望幸福地生活。可是有一天,男人不幸得了绝症。女人伤心欲绝,就去问上帝,要怎样才可以救他的爱人。上帝说,只有一办法,你必须变成一只蝴蝶,在三年之内,你不能以人形见他,也不能和他讲话,只要能做到,他就能得救。女人答应了。她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于是女人失去了踪影。男人很伤心,每天都到他们许愿的海滩,想她。 那只蝴蝶轻轻地在他身旁飞舞,蝴蝶想,只要三年,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你知道吗?我爱你!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离三年的期限越来越近。蝴蝶的心里充满期待。可是一天,在那个他们曾经许愿的海滩上,蝴蝶悲哀地看到他的爱人身边有了另一个女人。蝴蝶悄悄地飞到身边,听到他对她说,我爱过一个女人,可她突然消失了。幸好有你出现,抚平了我的痛苦,蝴蝶听了,几乎失去了飞翔的力量。 他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就在他曾经说要在那里娶她的那个教堂里。蝴蝶眼睁睁看到他给她戴上了戒指。蝴蝶泪眼婆娑,缓缓飞去,轻轻停在他的肩上,然后听到他说:……我愿意娶你为妻! ……蝴蝶失去了知觉…… 上帝看到蝴蝶伤心,问她,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都一点不知情,要娶别的女人,你现在可以变回人形了,不用再做蝴蝶…… 蝴蝶摇了摇头,不,我还是就做一只蝴蝶吧…… 这是网友芙儿讲给我听的故事。故事很凄美,我读后心情也沉沉的,有一种难言的沉重。 芙儿说,这个故事的名字叫《你的肩上,可曾停留过一只蝴蝶?》芙儿说,她就是那一只傻乎乎的蝴蝶。 我说,为什么在爱情中,乐于奉献的是女人,女人的爱情故事往往很凄美,女人对爱的忠贞,对爱的奉献常常胜过了自己的生命。 芙儿说,看看那些凄美的爱情故事吧,女人总是充当着牺牲的角色,为什么男人就不这样,男人要得到女人时,总是甜言蜜语,让女人心花怒放,而当女人被他的爱情所迷惑,死心塌地为爱而奉献时,他却对女人的爱不屑一顾。男人对爱情更多的是在获取。 我不知道芙儿在说些什么,像哲学家,又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我惊讶于她小小年纪竟会有这般的思想。 芙儿说,雪儿姐,我是那只蝴蝶,那是一只受伤的蝴蝶呀,有时,我想,我也希望上帝把我变成一只蝴蝶。 芙儿说她曾经被一个有妇之夫爱过,她也爱他很深,他也许诺要与妻子离婚,娶芙儿回家。但三年了,芙儿在他的甜言蜜语中等了三年,和他一起过了三年的“地下夫妻”生活,芙儿才23岁,但她已有了三年的夫妻生活,并且还为他坠过一次胎。到头来,他仍和他的妻子幸福美满,芙儿却在寂寞的小屋里泪流满面。芙儿的青春为爱情而奉献着,到头来一无所有,而他对芙儿的承诺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美丽。 我说,芙儿,坚强点,别成为爱情的奴隶。 芙儿说,你不知道,我内心有多痛,我想坚强,但没有这样的…… 芙儿匆匆下线了。 我呆坐在电脑前好久才回过神来,我再次打开qq看记录中芙儿给我讲的蝴蝶的故事,冥冥中,我好像也成了一只蝴蝶,一只外表漂亮但内心却伤痕累累的蝴蝶。 芙儿,今晚你会飞到那里去?你还在那个男人的肩上停留吗?  
11月29日 星期四
昨天夜里和芙儿在网上泡了一个通宵。 芙儿说,雪儿姐,你现在还是一个人生活吧? 我知道,其实芙儿也是一个人生活,她是人家的二奶,她在和另一个女人同时享受一个男人的爱情,但他的爱情对芙儿几乎是一种施舍。 芙儿说,雪儿姐,你比我强,你敢爱敢恨,而我,除了自己独自伤心,就找不到更加合适的方式。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芙儿,其实我们都是爱情的受害者。 天亮后,我下线了,打电话要了一盒盒饭吃后,就蒙头大睡。迷迷糊糊的,我被电话铃声惊醒,是齐兴全打来的,他说他已到了市中区,想到我家里来坐坐,问我住哪里?我说,对不起,我正在做事,不想任何人来打扰。 他说,雪儿,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们做个朋友总可以吧,我有信心让你理解我,接纳我。 我说,那你就耐心地等待吧。我想,也许会有那一天,但不是现在,现在请你不要打扰我。说完话我就放了电话。 再想睡已不行了,躺在床上,虽然觉得眼皮胀的厉害想睡觉,但脑子里总看见一只美丽的蝴蝶在飞翔,芙儿那种悲戚的眼神在我眼前荡来荡去,怎么也不能驱散。 我突然想到了明娟,那天傍晚,我在酒吧门前看见的真的是明娟吗?明娟不是在戒毒吗?怎么会出来了。我给戒毒所拨去电话,找秦明娟,戒毒所传达室值班的人说,不知道。我只好亲自去了。我已好久都没去看明娟了,不知她现在可好? 我是下午1点多钟到达戒毒所的,去了才知道明娟在半月前就出来了。这个明娟,出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这时我才相信,那天傍晚在新潮吧门前看见的就是明娟。 从戒毒所回来,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该去哪里打发时间。鬼使神差的,又进了山西路的一家酒吧,因为是下午,酒吧里很清淡,吧台前坐着两位男子,正在与吧台里的小姐说说笑笑,见我进来,他们的表情很漠然,酒吧里,柔情的萨克斯音乐在屋里乱窜,给人一种神秘的温馨气氛。 我找了一张偏角的桌子坐下来,这时我才发现,在黑暗的深处已有几对男女正相互拥抱着,在消费感情。服务生过来,很有礼貌地问我要点什么,我要了一杯澳大利亚的红葡萄酒。我的眼皮正困得想用胶水来粘合,我闭着双眼,任由柔情的萨克斯音乐往耳里钻。 这时候,一位男生走过来,坐在我对面,他将手里的打火机立着放在那包白色的“茶花”香烟上,我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小男生沉不住气了,开口对我说,大姐,是一个人来的吧。我仍没说话。他又问,大姐,有空吧,要不要我为你服务,我可以陪你聊天的。我睁开双眼对他说,谢谢你啦,我需要静。他又说,这样一个人多没意思,我收费不高的,不好你可以不付钱。这时我才明白,这个小男生是专干那种“情感陪护”的先生,社会上称之为“鸭子”的人。“鸭子”是靠出卖自己的色相肉体,专供那些个需要情感消费、生理消费的女人的,跟卖滛的小姐是“同门师兄妹”。 那小男生大有不到黄河心不甘的决心,一直在我面前说不个不停,我只好愤愤离开。 走出酒吧,还是下午时间,一阵寒风吹过来,我赶紧拧紧脖子上的围巾,本来我是想在酒吧里消磨时光的,但,酒吧里也不是我这个单身女人呆的地方。 我给晓林拨去电话,想叫晓林出来找个地方吃饭,但晓林说她正忙着。看来我只好继续享受寂寞了。  
12月2日 星期日 阴
大约有一周时间没有写日记了。总觉得这个流水账一样的日记,写来也没多大用,正如一位网友说的那样:“你写这些文字有何用?”是的,写这些有何用?反而在日记中暴露了自己的隐私,给别人留下个放荡不羁的印象。 但几天不写又想写,看来我已无药可救,看来写日记已成了我眼下生活的一部分,我无法放弃,更无法改变。我常想,老这样一天无所事事地在家里呆着也不是办法呀,独自生活,独来独往,与外界接触的机会相对减少,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不可救治的“神经病”,这段日子常做噩梦,一会儿是何国安,一会儿是张总,一会儿又是鲜活的嘉嘉,有时又觉得我被人追杀,我拚命逃呀逃呀,但就是腿脚不灵活,瘫软得跑不动,我无处藏身,四面楚歌,常常被噩梦惊醒后就无法入睡,眼睁睁地望着寂寞的四壁,我觉得我快被寂寞吞掉了。 为了摆脱我这种因寂寞而生长的噩梦,我回家住了几天,在父母面前,在父母的呵护下,我的心情有所好转,我和母亲一起买菜、做事,又和父母一起去进货,忙忙碌碌的,生活还很充实,看来,人活着就得忙碌,否则生命是没有意义的,人活着没有一点追求也不行,当物质生活满足后,更不能没有追求,但我能干什么呢?父亲说,雪儿,你就别再去找工作了,回来继续维持我这个商店吧。我已经老了,有时是力不从心的,我和你妈都有想法把这个店交给你经营。我没有回答父母,至少说我现在还不想像这样整天就坐在这店里,干着永远重复的工作。 昨天,碰到以前公司的刘玲,她也辞职出来了,她找了个比她大28岁的老公,老公有钱,把她“金屋藏娇”了,她整天也无事做,她唯一做的就是每晚7点到9点到“新艺健美中心”健美训练,她约我也去,我今天上午报了名,今天去了第一次,让心情在运动中得到放松,我希望这种运动能带给我新的快乐。  
12月4日 星期二 阴
今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明娟就打过来电话。明娟真的是从戒毒所出来了。我好高兴。 明娟说,雪儿,中午有空吗?我们好久都没有在一起聊了,我俩今天痛快地聊个够。我高兴地答应了。 可就在我准备出门时,明娟又打电话来说,她临时有事不能陪我,要我改天再说。我的高兴劲被明娟一扫而空。这个明娟…… 我只好坐在电脑前了,打开新浪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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