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小白说的话,我笑笑没有回答。那一刻,我不知道我是幸福的,还是落寞的,只是在这繁华的夜晚,落寞可能居多。
在爱情里,谁又甘心做一个傻瓜,只不过是为了某一个人,自己装傻罢了。我也终于知道,当男人遭遇了爱情,是个疯子,智商变得更高;而女人,一旦陷入爱情,智商为负。
仅此而已。
我看到人群里穿过一个人,捧着高脚杯,桀骜的头发,不羁的脸庞,左手插在裤袋里,正和一个金边眼镜的男人说话,脸上带着轻笑。
“张总监,他怎么也在这里。”我指着那个男人问李小白。
李小白的脸顿时一道黑线,拉起我严肃地说,小溪,我们走。
李小白突如其来的反应,让我心里猛地一紧。莫非……真的如我所想,李小白和张长生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渊源?
我挣脱了李小白的手,我说,你怕他?
“哼。”李小白从鼻息里发出了一声轻哼。
李小白笑起来非常的冷,这是我许久以来没有见过的他的样子。我竟然有一些害怕,直觉告诉我,李小白,冉夕,张长生,他们三个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
我故意喊了一声,张总。
当我喊了这一声之后,我知道,我要面对的已经退无可退。多少个日子过去了之后,我回头想想,在这个时候,我喊了一声张长生,不知究竟是对还是错的。当然,这是后话了。
张长生循声望了过来,看见了我,看见了李小白,他走了过来,冲我笑笑,然后对着李小白打了声招呼。他说,小白,好久不见了。
李小白勉强地笑了,张长生伸出手来,等着李小白与他握手,但李小白似乎根本没有握手的意思。李小白尴尬地收回了手,说,小白,没想到今天你也会出席。
李小白没有直接回答张长生的话,捧着额头对他说,抱歉张总,我有一些不舒服,可能要先离开一下,失陪了。
两个人简单的几句话,张长生对李小白显得非常客套,而李小白却对张长生特别的生分。李小白说完,就拽着我往外走,见着一个金边眼镜的男士,打了声招呼,离开现场。
我在离去的最后一秒,在人群中,我看到了冉夕,灯光辉映之下,穿着淡紫色低胸晚礼服,如同骄傲的公主。
而就在我看到她的那一秒,我发现她也在看我,眼睛里带着幽柔的笑,笑得意味深长。
在到达电梯的时候,我挣开了李小白的手,我说,我看到了冉夕,她也在这里。
李小白说,好吧,我想我应该和你解释一下了。走,我们出去边走边说。
离开了酒店,走在昏暗的街上,城市的灯火和来往的人们,夹杂着空气里浑浊的味道,天空没有星,这是一个充满阴霾的夜晚。
李小白牵着我的手,彼此的手心都汗涔涔的,我松开他的手,怯懦地说了一句,我热。
李小白叹了口气,从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上,一股呛人的烟雾蔓延进了我的鼻子里。他抽烟很少,或者说,他很少在我面前抽烟。
“冉夕是我的前女友,我和她的很多事情,都有告诉你,这个你也应该知道的,对吧。”李小白在我们彼此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开始解释。
我点点头,发出轻微的“嗯”字。
李小白说,有些事一直不说,以为就能渐渐忘了,但是,苍天能饶过谁呢。小溪,你说,人活着,一生的追求究竟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李小白问这句话的意思,在这前后的半个小时里,我的脑子里,只出现三个人的名字:李小白、张长生、冉夕。
我说,我现在的追求,就是想知道,你们之间的真相。
李小白叹了口气,说,我,冉夕还有张长生,当年都在同一所大学,我们三个号称我们传媒大学的三剑客,在我们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做了一些非常出名的文案。
我认真地听着,但接下来,我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这简直是在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情。
七年前,刚刚毕业的李小白和冉夕进入了当时一流的传媒公司,而张长生选择了一家地产公司做广告策划。两年之后,三个人的事业都进入了上升期。彼时,张长生把所在公司的一个市场竞标计划透露给了李小白和冉夕,因此,李小白和冉夕为了一个文案狭路相逢,但是,两个人却又是情侣的身份,一时之间,李小白很难取舍。
李小白的公司当时给李小白的条件是,拿下这个大单,直接晋升为公司经理,所以,李小白就同冉夕商量,让冉夕把这一单让给他,冉夕没有理由不答应,于是这一单,李小白坐等水到渠成。
但时隔不久,李小白竞标失败,这一单最终被冉夕所在的公司拿下。李小白心里愤然不平,去质问冉夕原因。他原本是想,只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也就罢了,毕竟这一单无论是谁拿下,对于彼此来说,都算是喜事一桩。但是,冉夕不仅没有告诉他答案,还向李小白提出了分手。
那个时候的李小白特别苦恼,也正是那个时候,李小白认识了我。而我所知道的,也就是他的前女友抛弃了他,却连原因都没有告诉他。
后来没过多久,冉夕怀孕,再接着,冉夕成了张长生的女友。未出一年,冉夕生了个女儿,但孩子出生不久,因为冉夕的不慎导致孩子夭折,张长生报了警,冉夕因此获刑一年,至此,冉夕和张长生也分道扬镳。
“出狱之后的冉夕辗转去了哪里没人知道,直到上次我们同学会的时候,我才与她重逢。时过境迁,以前的那种感情都不存在了,我想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关系,所以偶尔会有一些联系,小溪,你不会介意吧?”李小白问道。
我听他说了这些,但总觉得似乎有不对的地方,譬如,冉夕明明答应了李小白不再参与角逐,为何最后还是获得了订单,冉夕为什么决绝地和张长生分手,分手后的冉夕为什么成了张长生的女朋友,为什么冉夕会导致自己的女儿死亡,他们之间到底还有怎样扑朔迷离的关系?
我此时心里的猜测是,张长生待人冰冷,本就不是面善之人,那个时候借着广告项目迫使冉夕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所以冉夕才在那场角逐中胜出,那么,张长生,一定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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