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小区非常寂静,忙碌了一天的人都进入了睡眠模式,我一个人在小区里走着,想避开所有的纷纷扰扰。
我时常觉得,我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我害怕对一个好,因为对这个人好,最终会让自己覆水难收;我更害怕别人对我好,我害怕在某一天某个瞬间,会因为别人对我的好而伤害了另外一个人。
天气没有那么沉闷,小区的角落里刮着舒爽的风,没了白天的烈日,还能闻到干燥的空气里飘来树叶的味道。
停留了大半个小时,白静娴给我打来电话,她说,小溪,你去哪儿了,我今晚不走了,就在你这里休息可以么。
我答应了她,我说,我现在在外面散步,一会儿就回去。
转了一会儿,我回到了家里,洗完澡睡在床上。隔了一会儿,白静娴也洗澡回来,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说,小溪,你给我吹吹头发吧。
我找出来吹风机,坐在白静娴的背后,给她吹着头发。白静娴的头发很长,如一袭长瀑,光滑而又自然。我说,静娴,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留长发么。
白静娴说,你别告诉我,你不留长发也有你的故事。
我说,你知道么静娴,我也有一个小女生的梦想,在我很早的时候,我就期待有个男孩子,他能够围绕着我,我的好,我的坏,他都能不在意,只需要陪伴即可。但是呢,爱情不是人生的唯一,我们有许多事情要做,在那样的年月里,我遇见了李小白,他结束了我对爱情所有的幻想,也带给了我新的幻想。
我放下吹风机,继续说,我期待有那么一份可以长情的爱情,可以陪伴我一生,至死不渝。你知道么,尽管我也不信什么地老天荒,但是,总幻想有一天,奇迹能在自己的身上发生。我以前是长发,从李小白成了我的男朋友之后,我剪短了头发,我觉得,这是等。
“等?”白静娴捋了一下头发,“等什么呢?”
“等一个人的地老天荒。既然我认定了他,那么以后的路,快乐和痛苦都会伴随着我,其实,这么久的日子以来,我并不快乐。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抓不住他。我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人,但那种虚无缥缈,却如影随形,萦绕在我的周围,一年,一年,又一年。”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话要说,只是这些话在我心里憋了太久。我叹了口气,接着吐槽。
“静娴,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我害怕被抛弃。”
白静娴说,你呀,总是在胡思乱想,有被害妄想症吧。
我说,我是我妈捡回来的孩子,所以,在我生命的开始就是被人抛弃了的。当我知道了这一切的时候,我特别感谢我爸妈,还有我哥,因为如果不是我哥当初发现的我, 我妈也见不着我。后来我长大了,我知道了这些秘密,但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因为我知道,但凡是我嘴里说出了这些,那么我的家人多少都会有些在意。我要让他们永远觉得我不知道这个秘密。
白静娴微微点着头,我继续地说着,我说,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那么皮么?当我听到那些孩子背地里议论我是捡来的孩子,我的心里就会难受,所以,尽管我是女孩子,但我从来不服输,跟他们打完,我妈问我为什么跟他们打架,我也不说。
“后来,我习惯于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心里。比如李小白,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对我是怎样的心思。我为了他来到上海,可是他却四处奔波,哪里都可以是他的港湾。”我自觉说的有些焦头烂额,叹了口气,我说,“哎,算了不说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静娴,你的选择没错,方与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你珍惜他,是对的,我一开始不赞成,是觉得你们俩不合适,现在看着你幸福的样子,真心祝福你。”
“小溪,那我也同你说说吧。你觉得方与对你怎么样。”
面对白静娴突如其来的问询,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以往我不知道,但通过这些日子以来,方与的行为已经告诉我,他不止是把我当成了邻家妹妹。他粗犷却又细腻,细腻到让人发觉不出来他的细腻。我说,静娴,方与对我确实很好,像一个大哥哥一样。
“如果你放开你们之间曾经的关系,你觉得,方与他对你只是大哥哥的感觉么。我能看得出来,他对你的心思。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和我聊的最多的,就是关于的你的从前。他说的每一件关于你的事情,就是那么的清晰。他脑子受过伤,对于许多事情都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但是对你,为何能记得清清楚楚呢。”
我不置可否,因为我无法去直接回答白静娴的话,我不想成为白静娴假想的敌人,我说,你放心吧静娴,我会一直把他当成哥哥一样。
白静娴笑笑说,也没什么,我也是庸人自扰,我又不是配不上他,哼!
“对,我们的静娴大美人儿,哪哪儿都好,哪哪儿都美!”
“马屁精!”白静娴笑着说,“睡吧,明天你家小白可就要回来了,你别让他看着你的熊猫眼了。”
躺下关上了灯,我们停止了交谈,在无声的夜里,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的唯一方法,就是睡去。尽管这一夜睡得不怎么好,尽管我独自翻来覆去了好久才总算睡去,但至少,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依旧是个晴天。
第二天睡到了上午,醒来不见了白静娴,我起床到客厅看见白静娴正在晾着衣服。我说,贤妻良母啊,你起这么大早的收拾家务,果然有嫂子的风范。
白静娴说,好啦,别贫嘴了,赶紧洗洗吃饭,饭可给你留在锅里呢。方与上早班走了,你的小白什么时候到?
我说,他跟我说说是中午的航班到,不让我接他,他自己过来。
白静娴说,行吧,那我一会儿也就走啦,米糊糊也出去了,到时候可以给你们留一点儿私人的空间。
待到十一点左右的时候,白静娴离开,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躺在床上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直到电话铃声把我吵醒,我拿起手机,看到是李小白打来我,赶紧接了电话,我说,李小白,你到了是么。
李小白说,我到了,不过我临时有点儿事情,晚上再去找你吧,你中午别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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