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容容要真想上学,那就让她上吧,容容长得俊,要是再上了初中,将来也能嫁地好一些。咱家就我一个男孩,以后家里的地还要靠我种,就是上了初中也还是要回来家种地的。”苏宽眼看到了饭点,妹妹关在屋里已经两天两夜滴水未进了,他实在心疼地很。忍不住又来劝母亲王秀芬。
王秀芬沉着脸坐在炕上,手里纳着布鞋底,像是没听见儿子的话。女儿也她怀胎十月身上掉下的肉,她当亲妈的能不心疼?
可家里的境况,都快揭不开锅了,哪里能供得起两个上学的学生?小学不花几个钱,女儿跟着去玩玩算了,初中可是要到镇上去上的。
不说学费,光生活费每个月没个五块钱绝对下不来,镇上可不比村里,在那什么东西都贵。
前两年她婆婆去世,丈夫苏大平身为苏家唯一的儿子,整个丧事都是自家一手操办的,而且还是大办,白事席面摆了好几桌,荤素菜齐全,一摆就是好几天。加上老太太发丧、火化、下葬等等事情,零零总总在外面欠了一百五十块钱的债!
这还不算多,老太太去世前的医药费,才是大头,家里总共在外面欠了五百块钱的巨债。
现在粮食价格不景气,苏家的经济来源,只有每年家里种地卖粮食得的那点钱,除去每年该还的一部分外债本金加利息,一家四口人的吃用都紧巴,王秀芬都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想到这王秀芬不禁又怨起丈夫上头的两个姐姐。
老太太在世的时候,那两个嫁出去的姑姐,医药费一分不舍得出也就罢了,连入土时两人也是回来看一眼,行个礼就走了,一分钱都没留!
小姑姐苏慧兰是嫁地又远又穷,实在出不起钱,大姑姐苏慧芳可是嫁了隔壁村在镇上做生意的吴家。
王秀芬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时苏慧芳当着亲娘灵位,对亲弟弟苏大平说:“你们喊我回来不就是想让我掏钱吗?我告诉你们,钱我一分没有!”
“从小到大咱娘可没给过我一分钱,咱娘的钱都花谁身上了谁清楚,不舍得掏钱那这丧事就别办了。反正人已经没了,花钱也是浪费!”
这番话说得王秀芬都怀疑那是不是她们亲娘!那可是当着老太太的灵位,这是让老人家死了也不得安生?
王秀芬越想脸色越沉,心里也是一肚子的火气。
苏宽见王秀芬不说话,苦着脸道:“妈,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真不是念书的料,也不想上学,我就想这两年能把我爸种地的活儿接起来,让他也能轻松轻松。”
话音刚落,王秀芬唰地把手里没纳完的鞋底往儿子头上一甩,抬手朝儿子背上就是一巴掌:“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知道上进的,好好的学不上,成天没出息地就盯着那几亩地,你这是想要气死我啊……”
骂着骂着王秀芬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但凡家里好过一点,就是砸锅卖铁,她这个当娘的也要供两个孩子上学,可关键是实在没这个条件……
苏宽已经有十五岁,因为天天下地干活的缘故,看起来黑黑壮壮,要比实际年龄大不少,此时站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母亲身边,整个人手足无措的,也忍不住有点鼻酸,颤着手把王秀芬半抱住。
母子俩这边正哭得伤心,殊不知这些画面,都被霍乱以虚拟影像的方式播放给了苏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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