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行后，我成了篮坛第一人》第四十二章 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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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能妖王嘿嘿冷笑一声，“那是你们人族的说法，我们可不在乎。”
    焱岗淡淡说道：“你都老老实实罢斗了，还争这闲气做什么。你即使僻处泥丸州，也当知道焦木大师的名声。
    七百年前，天下第一佛门，宝象州帝伽山明镜寺开坛论法，天下门派云集寺中，五百阿罗汉侃侃而谈，佛理精深，大众折服。当时在明镜寺中香积厨中当伙夫的大苦和尚起身问道，将五百阿罗汉驳地哑口无言，方丈大怒之下，将大苦和尚逐出明镜寺，五百阿罗汉全都判了五百年苦行，当时我赤霄派也应邀在座，领头的焱润师祖便察觉到焦木大师隐藏在人群之中。事后大苦和尚躲避追杀，游历天下，愈战愈勇，在东极海力平海波，创立海城寺，七百年来，愈发强盛，明镜寺与海城寺之间，有过多少的争斗纠缠，死了多少人？百能妖王，你不过是个受了重伤的还丹妖王，可担得起这一门一派之兴衰？
    此类事情还有不少，远的不谈，百年前守名山法会，当时也是清溟子道友发现了隐藏于守名山上的焦木大师，满山哗然。事后如何？泥丸州年轻高手死了四个，真一派千年双璧的清溟子与李啸光两人一重伤一身死，想当年那李啸光是何等的豪情意气，绝代风华，突然就蹊跷地死了。百能妖王，你是在那件事情里捡了一条命的，还敢说不在乎？”
    百能妖王仰头饮了一盏酒，将酒盏扔在桌上。
    清溟子看着桌上晃动的酒盏，眼神似是陷入了无限回忆之中，半晌才悠悠言道：“两位，争斗无益。不如将各自来意讲明，各取所需，冤家宜解不宜结。至于这因果之根源，便各看各的缘法。如何？”
    百能妖王与焱岗沉默不语，清溟子接着说道：“我来此地是为了劣徒守正、守拙二人。这两个孩子性格刚烈，不知如何冲撞了妖王手下大将，我远在真一山门之中，不及阻拦，以致这两个孩子冲撞了妖王。不如妖王放他们回去，一代人的事情，自然有一代人来了结。让他们出了苍岭，我自然留下，给妖王一个交代。”
    百能妖王狞笑道：“你这废人，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我偏要斩草除根，免得日后心烦。”
    清溟子微笑道：“妖王杀我一个，给我报仇的事情自然由他们两个来做，不过那至少也是五十年之后的事情了。若妖王杀了我等三人，绝了真一派镇龙池一脉，我虽然人缘不好，但掌门若不下令铲平你万松山，世间人岂不以为我真一派好欺？妖王自行斟酌。哦，还有那个光屁股小孩子，守正说他与这小孩子颇为有缘，想要收为门徒，妖王不如行个方便？”
    百能妖王沉吟不语，焱岗缓缓说道：“清溟子道友果然是有见地的，既然这样，贫道也不妨直说，两位静听。
    两位皆知，我赤霄派尽皆是西洛焱氏族人，传承万载，底蕴深厚。八百年前，族中长辈四方游历，路过这西洛祖地，竟然发现还有一支焱氏，细细查考之下，居然是万年前开派祖师未成道时的一支远亲，万年来沧海桑田，这一支人口居然未曾消散，扎根原籍，实为难得。长辈念起了同宗之谊，又不便透露同姓之亲，便假装被他们所救，赠了他们享有一国之富，留了些丹药符纸，便当了结了这段凡缘，飘然而去。
    三百年前，这位长辈心念一起，探查之下，发现这一支人已经国破家亡，被杀了个干净，被杀了也就算了，此事本已了结。长辈却又察觉在国破之前，有一个孩子因国中内乱，逃奔这苍岭之中，留下一支血脉。长辈起了恻隐之心，便驱使法身驾临那新朝皇宫之中，施以无边威吓，对那得了天下的新皇帝说：‘敢进苍岭，杀你全国！"然后赶到这山中，为这一群逃亡之人布下了护寨阵法。”
    焱岗边说边指了指已经倒塌的将印山：“布阵之时，长辈发现山中地穴居然藏有一块天生地养的尺玉，品相非凡，用于滋养神魂，压制心魔都颇为有效，更为难得是，这块尺玉乃吸纳此地天地灵气而生，内蕴元气极为纯粹，不同于玉矿内之产物，于凡人而言，便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物，更能通窍凝神，脱胎换骨，哪怕于我修道之人，亦是上品中的上品，如果通玄修士结丹之时，以此玉补元凝神，将大大增加成丹品相，甚至丹成一等三品。只是当年，这块尺玉尚为养成，还需在这片天地之中继续孕养，便又布了二层阵法，通地脉而绝气息，将这尺玉藏在寨中，留待门中有缘青年才俊。并且指点这群逃亡之人，每年饮用这尺玉所凝结的露水，便可成为凡间武学的天赋之才。有了这位长辈的照拂，这群人才能在这苍岭之中，艰难维持，繁衍至今。然而，一日之前，这位长辈留下的传信玉佩被人击碎，传信回门中。离此地最近的，便是贫道，长辈便传信于贫道，命贫道前来探查。”
    他伸手一招，阿林便被一股无形大力提到了桌前，百能妖王慌忙运力定住，阿林又被这一人一妖捏在了中间，浑身上下一丝毫毛都动弹不得，双眼睁了半晌，血丝几乎要瞪出来，焱岗继续说道：“这小子身上有我焱氏血气，必是杀过我焱氏族人的；地穴之中元气尚有残存，尺玉却不见踪影。这小子不过是个普通凡人，毫无修行资质，却元气四溢，生机勃勃，还沾着点妖气，必是阴差阳错，吸纳了这尺玉在身上，还没有爆体而亡，却是稀奇。这里的焱氏族人，死了也就死了，仙凡两途，过多牵挂总是取祸之道。但这尺玉却是那位长辈留着有大用的，我若不把他带回去，怕是不好交代。贫道只是奉命行事，与妖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妖王不要让贫道为难。”
    百能妖王正待说话，清溟子却一拍大腿，“咦？这可巧了。”清溟子看着阿林，仿佛见到了什么宝贝一般，他自出现以来，意态沉稳，此时却按捺不住跳起来，伸手向阿林摸去，阿林被百能妖王与焱岗定在空中，身周有一层无形力场，然而清溟子的手却只如无物一般轻轻松松地摸到了阿林的胸口，抬起来时已经带出来一粒血珠，色如琉璃，隐隐有宝光流动，阿林看着清溟子取了自己一滴血，只觉得胸中一痛，仿佛被取走了什么重要物事，双目瞪地如牛蛋一般。清溟子袍袖一抖，一道宽达一丈的青光如环平平升起，环中现出一块巨石，坠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不知有几许重。
    这巨石高达一丈，两头滚圆，中间稍细，形状颇为奇怪，上面满是水迹，结满珊瑚藤壶，便如同在深海中沉浸千百年一般。清溟子将阿林的血珠缓缓推向巨石，血珠触碰巨石，轻轻地浸了进去，毫无动静。焱岗与百能妖王看的莫名其妙，这巨石除了看起来年代久远之外，毫无出奇之处，然而清溟子满脸凝重，牢牢盯着巨石，旁边的一人一妖虽然莫名其妙，但也不敢怠慢，俱都一动不动地盯着，满场之中，还有方守正、齐守拙二人昏迷不醒，阿林动弹不得，焦木老僧形如焦木，六人一妖呆立不动，围着一块石头，气氛颇为诡异。
    过了一会儿，清溟子全身一震，“来了！”只见那巨石居然开始自行抖动，裂纹迸现，石头上生长的珊瑚藤壶纷纷脱落，掉了一地，抖动之时，隐隐有沉闷震动之声，喀拉一声巨响，如同山崩地裂一般，七彩宝光冲霄而起，慌地百能妖王双手一挥，地面上平平升起一圈土墙，四面合围，如一个巨大土罩子一般将众人牢牢扣住，宝光被压土罩子之中，刺眼灼目，晃地众人眼前光焰流动，幻象连连，如置身深海，一片漆黑，巨龟怪鱼，见所未见，然而突然地脉崩裂，火山喷发，将海底照地一片赤红，海面上海潮奔涌，波涛起伏，又有飓风龙卷，万里乌云，雷霆击海，暴雨倾盆，继而青龙出海，啸吼四方，开辟海眼，风暴雷雨，尽入海眼而去，终于海眼合拢，青龙喝散乌云，斥退雷霆，镇压地脉，踏平波涛。苍茫远海之上，升起一轮明月，青龙便在海上追月而舞，众水族争相追逐，鱼龙之属，无穷无尽，绵延数万里，恍然之间幻象消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海风气息，众人目瞪口呆，地上哪里还有什么巨石，分明是一个黑漆漆、乌油油、半圆不圆、六尺来高、形态古拙的生铁大葫芦！
    “哈哈哈哈！”清溟子抚掌大笑，“大喜！大喜！我镇龙池一脉有三件至宝，一为青龙镇海印，已经传给了大徒弟方守正。二为青冥斩妖剑，已经传给了二徒弟齐守拙。这第三件便是这归墟葫芦，自五千年前便没了传承！师尊在世时说我命中有三个徒弟，不想正应在此处！”
    “这他妈还有什么好说的！”百能妖王一脚踢翻桌子，“来打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