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苍白的脸色让温凉皱了皱眉,很明显能看出,她的状态越来越差。看来,调制解药的事情要抓紧了。心疼得捧着燕离的脸,温凉亲了亲她的额头。
“药有吃吗?”揽着燕离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见她摇了摇头,温凉很快脸色一沉,似乎是有些不高兴。
将头埋在燕离的颈窝,温凉叹了口气。粥还是热的,但是他没什么胃口,便拿起勺子,不紧不慢得喂着燕离。细细将粥吹凉,送到燕离的嘴边,看着她一口口吃下,温凉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把燕离喂饱,温凉便将她给放了下来,走到床边去查看杨舒宸的情况。他的恢复能力还算不错,在药膏的辅助下,许多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只是这一结痂,看着便更加狰狞了几分。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燕离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奈何杨舒宸紧紧闭着眼,若不是还在呼吸,真的怀疑是不是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
“快了,他的恢复能力很好。”温凉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因为所沾的血污不多,而且没时间换,便一直穿着了。这会儿天亮了,不管怎么看,都是怪怪的。
“阿离,我先去换件衣服。”
燕离点了点头,心想着等他换完衣服回来,一定要劝他吃点东西。生怕这一顿不吃,就把温凉给饿瘦了。看了看床上的杨舒宸,燕离刚好点的心情全都一扫而空了。
这么个大活人,若是一直待在她府上,迟早有一天是要被发现的。而且陆愈知还隔三差五得派人到她府上来,若是那种光明正大的倒也算了,却全部都是偷偷潜入。
这几年,燕离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监视,也懒得去摸清他们每次潜入的时间和地点。如今,可算知道懒要付出代价的。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燕离十分不满得哼哼了两声。
“咳……咳……”突然,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引起了燕离的注意。看了看床上,杨舒宸已经微微睁开了眼。
燕离赶紧走了过去,见他嘴唇有些干,便倒了杯水,慢慢喂他喝下去。
看清眼前之人是燕离,杨舒宸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来不及咽下的水猛得呛到了他,咳得浑身发抖。因为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每动一下,便疼得直抽气。可想而知,咳嗽的时候是会有多痛苦。
见状,燕离也不敢碰他,只能端着水杯,呆呆得看着。
“快走……”杨舒宸扯着嗓子,好不容易才发出了一点声音:“别……别……在……王城……”
燕离真想上去捂住他的嘴,让他安静躺着。因为情绪的激动,没被包扎上的那些结痂的伤口已经有些微微裂开了,鲜红的血珠从里面开始冒出来。
好在血渗得不多,疼痛感很快便让杨舒宸安静了下来。他的眉毛皱得快拧到一起了,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情绪的问题,双眼满含水汽得看着燕离。
“别乱动,是不是要疼死你才甘心?”燕离有些没好气得说道,小心翼翼得将杯子再次靠近他的嘴巴,喂了点水给他喝下去。
似乎是觉得嗓子恢复了一点,杨舒宸又试着开口说话:“燕离……”
这次开口的声音比刚刚清晰了不少,见燕离一直注意着自己,杨舒宸便继续说着:“你……你不该……不该救我的。”
“放心,没人知道你在这里。”知道杨舒宸担心他会连累到自己,燕离赶忙开口安慰着他。虽然他这个事的确很让人头疼,可没办法,这个麻烦她已经摊上了。
“小心师……师父。”杨舒宸一边庆幸自己没死,可以有机会和燕离说这些。一边又痛恨自己没死,以后会连累到燕离。燕离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能跑去把他救出来,就能不顾生死得护着他。
燕离觉得杨舒宸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而且,一定是对陆愈知有着威胁。不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遭受陆愈知这么大的态度转变。
“醒了?”温凉换完衣服,浑身清爽了不少。
“嗯。”燕离点了点头,赶紧从床边让开,好方便温凉查看杨舒宸的情况。
眼前渗血的伤口让温凉有些不高兴:“别乱动,伤口裂开会很麻烦。好不容易把你救活,别让我功亏一篑。”
找来一块干净的布,温凉替杨舒宸轻轻拭去渗出的血,又撒上些有利于愈合的药,才松了口气。
洗干净手,温凉又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燕离。
燕离接过那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打开之后,是一枚雪白雪白的圆球。个头不大,就在燕离以为是不是珍珠的时候,温凉开口道:“吃了。”
燕离半信半疑得拿了起来,试探性得放入了口中。药丸的苦味儿很快侵占了她的味蕾,赶忙将药丸咽下,燕离倒了杯水便往嘴里灌。
见燕离小脸上快皱到一块儿的五官,温凉轻轻得笑出了声。
“不怕我毒死你啊?”温凉走过去,将燕离抱在怀里。
“你不会的。而且,就算你不毒死我,我也会死的。”燕离本来就没在怕的,如果没有解药,她早晚都是个死。想着套套温凉的话,燕离放柔声音,撒娇道:“而且,我夫君这么好,怎么舍得毒死我呢?”
温凉低下头,眼神居然变得很认真:“你怎么知道我就真的舍不得毒死你?”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燕离有些尴尬得笑了笑,硬着头皮说道:“我就是知道,就像不管别人怎么要求,我都不忍心伤害你一样。”
燕离觉得,自己换个柔和点,死心踏地的路子,说不定就能感动温凉。她现在已经不在乎温凉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她只想能够一直拥有他。
“你还是一样。”温凉喃喃道:“不管别人如何对你,不管他们居心如何,你都不忍心……”
见温凉脸上十分得无奈,燕离有点不知如何是好。温凉对她仿佛就是知根知底,她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事情,甚至于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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