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轻几许》04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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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山水一程」买杯热的flat·white和盆栽蛋糕回来，顺便打包些下午茶回来给大家。”
    忙了一上午，他还没来得及吃午饭，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关丰在微信上通知助理去买下午茶，微阖双眼，一手轻揉着太阳穴。
    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对着镜子打扮自己。
    想起正式初见面的场景，他一向冷冽的神色竟有了一丝柔和，想去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叩叩－－”不一会儿，方铭推门而入，将刚磨好的热咖啡放在办公桌上，翻开文件夹，开始报告下午行程。
    简单的报告完后，他补充道，“大家都很喜欢这个下午茶。”
    “那就每天都准备下午茶给他们，最近公司比较忙，一直在加班，现在也该让他们放松放松。”关丰从抽屉中拿出一张支票，洋洋洒洒开出一笔数额，“去和下面咖啡厅订个下午茶，让他们每天下午送上来。”
    方铭正准备离开，他又用食指轻敲桌面把他叫住。“下面的店长在忙什么？”
    他显然是没有料到总裁还有这么一出，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想来这个问题也是很无厘头，关丰便摆摆手让他离开。
    “什么？「la·neige」要和我们无期限合作订下午茶！”
    今天是工作日，这个时候没有太多人来咖啡厅，大家都在吧台上整理清洁，一听到这个消息，全都围过来，满面欣喜。
    关瑞雪微勾唇角，拿起钢笔在合约上飘逸地签上自己的大名，行云流水，矫若惊龙，与她娇小的样子大相径庭。
    收下支票，关瑞雪将方铭送出去后，向员工们晃了晃这张填写着巨大数额的纸，“大家好好干，今晚早点下班，我请你们吃大餐。”
    这样子，像极了收到糖果的小孩儿，精致的面容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喜悦，仿佛这是一份无比卓越的成就。
    大家都知道，关瑞雪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
    “店长，你真是选了一个好位置，刚开张没多久就有上面的公司来合作，以后肯定越来越多周围的公司来订下午茶咯。”说话的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女生，她把自己刚做好的红丝绒蛋糕举到关瑞雪面前，一副求夸夸的样子，“我刚学会做的红丝绒，你尝尝。”
    “听说那个拉……拉内囧……”另一个女生双手交叠趴在前台上，不时瞟向精致的红丝绒，口水都要流下来。
    “la·neige。”关瑞雪纠正她的发音，从柜子上拿起几把叉子给她们，将红丝绒放在中间。“一起尝尝。”
    “对对对，听说这家公司的老总特别帅，特别有钱，而且还没有结婚。”
    “我知道，叫关丰关少嘛，商业杂志上的最受女性喜爱的钻石王老五，你说我们有没有机会见到他呢？”
    “就算见到了他也不喜欢我们这种豆芽菜吧，要看上也是看上像店长这样的大美人呀。”
    “话说拉……拉内囧是什么意思呀？是西班牙语吗？”
    “不啦，你个小蠢蛋，是法语。翻译过来是雪。”女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下雪的样子，十分滑稽。
    “哇，好浪漫的名字！”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天，气氛轻松。
    关瑞雪静静地品尝蛋糕，头侧望窗外，一手撑着下巴，无意加入她们八卦行列。
    “你有名字吗？”男人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力道不轻，目光凌冽。
    “不告诉你。”女孩表面毫不畏惧地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心中有多害怕只有自己知晓。一字一句吞吐清晰，让自己声音不要颤抖，暴露自己的惊慌。
    “呵。”他轻笑，松开手。撩开帘布，狷狂的目光瞥向马车外，外头的雪纷纷扬扬，映得他的轮廓愈显清晰。交融着本族与异族血液，他的鼻梁比中原人的更为高挺，高眉骨下炯炯有神的眼眸略微凹陷，整个轮廓尽显深邃。
    “瑞雪兆丰年，那你就叫瑞雪好了。”
    回过神来，她们已经吃完，又是各自忙碌，关瑞雪把东西清理干净，走到吧台前调了一杯flat·white，低着头在上面拉出一片雪花，动作缓慢而细致，然后举在阳光底下。
    不同于蓝山，小白上的一层拉花似乎为自己盖去一丝苦涩，多一分浪漫。
    像他这样的人，不该是喜欢蓝山而非小白吗。关瑞雪不明白。
    “泡给我喝的吗？”余光处的骚动让她视线越过手中的咖啡，一位西装革履，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落地窗的另一头，一手握着手机搁在她眼前。
    关瑞雪放下咖啡，在手机上打道：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小白？
    “我闻到了。”一本正经地瞎扯。
    他似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不进来坐坐？”
    他摇头，目露无奈，跟她摆摆手告别，转身回到停在门口的黑色雷克萨斯上，而方才的神色被一如既往地清冷取代，丝毫不见温柔的踪影。
    看到他上车离去，她才知道他一直都是大忙人，怎么可能在上班时间下来悠闲一刻呢。
    淡淡收回视线，装作无视发生，不去在意心头涌动着一些不明显的波澜，双手捧起北欧风的骨瓷杯，温度刚刚好，暖暖的，就像外面空气中流动的阳光一般。
    “让你查的怎么样？”关丰倾斜着身子，一双被手工西裤包裹住的颀长双腿随意搭起，右手间夹着烧均匀的雪茄，凑近嘴角，不急不慢地啜吸入口腔，在腭中逗留，而后徐徐喷出。
    烟雾中，氤氲出特浓咖啡和坚果的强烈味道，再是松露的香气徐徐升温，泥土的气息在余韵中经久不息，中间还夹杂着花朵的芬芳。
    随手放在雪茄烟灰缸上，不再理会，却打算睨着它自顾熄灭。
    方铭将提前准备好的资料递上，虽然不解为什么关丰会把注意力放在一个看起来不经世事的女人身上，但还是负责的将能查到的所有资料集结起来。
    一层朦胧，几米距离，一块玻璃，瞳孔中反射着她的身影模糊不清，他没有刻意侧首看过去，却在余光中大概清楚她的一举一动。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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