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了,出门不方便。”
当有人问起慕青依为何缺席时,杨耳是这样解释的,十分体贴,喜悦之情又溢于言表。
我无意听了那么一耳朵,心顷刻如跌落寒湖里的小鸟,再也无法飞翔,不是挣扎就是等死。
我再一次看向杨耳的背影,深刻地体会到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感。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种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把你放在心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种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把你放在心上,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自己心爱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这兜兜转转的绕句,绕进了我的心里,每深一层的意境都加了我伤痛。
当捧花从新娘手中飞出时,我退出了这场接捧花游戏。站在角落里,我看见紫色的蒲公英点点花星布满在空中,洋洋洒洒,又慢慢地轻轻地飘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头顶。
一切如章小婉预期,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了这场婚礼带来的幸福。
在弥漫着欢声笑语的场景里,我默默转身离开,毫无眷恋。
章小婉式的爱情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这场婚礼才成就了我最彻底的告别。
“黎诺。”杨耳却追了上来。
我转过身,看见他朝我走来,如多年前一样,只是我不敢再心动。
我曾经的王子,将永世与我无缘,如今他是别人的男友、爱人,是一个新生命的“爸爸”。我若再纠缠,就是无耻。
我有我的底线,“别人的丈夫”,“孩子的爸爸”,绝不能触碰。
“嗨!”我故做轻松地打招呼。
“这是要走了吗?”
“嗯,我明天还得上班。”
杨耳点了点头:“上一次你不辞而别,这次让我送送你吧。”
他坚持,我也没有拒绝。
我们一路沉默,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
我的嘴角有太多无奈,他的脸上有太多陌生。
“别送了。”在一个十字路口,我停下脚步努力朝杨耳挤出一个笑脸,“就到这里吧,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我注视着他,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进脑海。
他慢慢拿出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挥了挥:“拜拜!”
“拜拜!”
我转过身,从此一别两宽。
很快,我便钻进一辆出租车,狠命地逃离了杨耳的视线。
可是,车子开出没多久,我又后悔了,并像疯了一样地跳下了车。
然后,拼命地跑,拼命地找——
我想再看一次时间在爱情中写字/第一句写的是什么/回忆是不说谎的镜子/我们终于诚实爱从零开始/而那一秒钟已经遗失/等有一天我们的名字/都换了新的地址/爱从零开始/测验两个人有多理智/等翻出了最初写的字/才发现刚开始多爱彼此。
我跑了几条大街,我已不记得刚刚分离的路口,开始不记得对方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奔跑。
在这个寒冬里,我跑得浑身发热,满头大汗,最终也只是两手空空。
我站在街道上呆呆地立了很久,一直在张望着,总觉得什么就要出现了。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把我拉回现实。接着,耳边有一个温暖的嗓音跟我说:“到了给我打电话,接你一起过平安夜。”
在泪水模糊间,我仿佛看见黄色的迎春花重新开满整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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